学校公告栏下，黑压压挤满了人头，议论声像潮水般涌动。
放学铃刚响，这里就成了漩涡中心。
沐清雪和林凡并肩骑车回来，远远就看到这番景象。
两人锁好车，好奇地走上前。
人群缝隙里，一张鲜红的通知单刺眼醒目——“关于举办全市高中奥林匹克数学摸底测试的通知”。
“市里组织的奥数摸底测试？”
沐清雪轻声念出标题。通知上说，测试难度高，选拔尖子生，成绩优秀者有奖品，更有机会获得顶尖名校自主招生加分推荐。
诱惑力十足。
人群中，一道略带倨傲的声音清晰传来：
“这次奥数摸底测试的第一名，我周明轩拿定了！”
众人循声望去，是一班的班长周明轩，年级里公认的数学学霸。
他校服整洁，金丝边眼镜后的目光锐利。
他素来成绩拔尖，尤其数学，罕逢敌手。
周明轩的目光扫过人群，停在沐清雪身上，嘴角勾起一抹弧度，那弧度里藏着轻蔑。
他没有看向林凡，只盯着沐清雪说：
“听说有些人最近学习很‘刻苦’，连周末都泡在书堆里。
不过，学习可不是光靠埋头苦干就行，天赋和方法同样重要。
这种级别的测试，临时抱佛脚可应付不来。”
周围不少人听出弦外之音，目光有意无意瞟向沐清雪。
自从上次月考她成绩飞跃，各种议论就没停过。
有人佩服，有人像周明轩这样，带着审视和不以为然。
沐清雪迎上周明轩的目光，那眼神里的轻视像火星，瞬间点燃了她心中沉寂已久的不服输。
这段时间的努力，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付出了多少，也比任何人都渴望证明自己。
从深夜伏案到凌晨，眼睛酸痛到模糊，手指因握笔太久而起茧，这些都是旁人看不见的代价。
那些日子里，她在萌萌睡着后，一遍遍演算数学公式，读到声音嘶哑；
在出租屋狭小的桌前，灯光下皱着眉头思考物理难题；
在夏阿姨家接萌萌的路上，脑中还在背诵化学元素周期表。
有多少次她差点放弃？
但每当这时，林凡总会递来一杯热茶，眼神里满是鼓励。
萌萌也会悄悄爬上她的腿，奶声奶气地说：“妈妈加油！”
这些细小的温暖支撑着她一次次爬起来，继续战斗。
沐清雪清楚记得上次周考小模拟，她紧张到失眠，林凡陪她在阳台上数星星。
“知道吗？”他指着天空，
“每一颗星星都是你解出的一道题目。”
她忍不住笑出声：
“那我解题也太多了。”
林凡看着她，眼里闪烁着比星光更明亮的东西：
“因为你比自己想象的更聪明。”
想到这里，她转头看向林凡，眼中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坚定。
林凡站在她身侧，右手极轻地扶了一下她的自行车把手。
“林凡，这个奥数摸底测试，我想参加。”沐清雪说。
林凡点头，神情平静：
“去吧。正好看看最近的成果。”
沐清雪唇边漾开一抹自信的笑。
奥数摸底测试的日子很快到了。
考场设在市重点中学，气氛肃穆。
沐清雪走进阶梯教室，一眼看到前排的周明轩。
他低头检查文具，神情专注。
沐清雪在自己的位置坐下，能感觉到周明轩的方向有目光偶尔扫来。
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
这些日子的学习让她弱项的拔高，让她多了几分底气。
铃声响起，试卷发下。
题目难度确实很高，不少超出大纲，考察思维深度。
沐清雪凝神静气，从基础题开始，一道道分析演算。
那些熬过的深夜，草稿纸堆积的高度，此刻都化为笔尖下的从容。
沐清雪握着笔，目光专注地扫过每一道题目，脑海中自动浮现出解题思路。
那些曾经让她头疼的奥数技巧，现在竟变得如此清晰明了。
第三题是几何证明，看似复杂，但她迅速找到突破口。
沐清雪嘴角微微上扬，
“几何题就像拼图，关键是找到那个缺失的角度。”
她轻轻转动笔，在草稿纸上画出辅助线，问题顿时豁然开朗。
周明轩不时抬头，偷瞄沐清雪的方向，本以为会看到她挣扎的样子，却发现她笔下生风，神情自若。
他皱了皱眉，低头继续答题，但手指不自觉地敲击桌面，泄露了内心的不安。
“时间过半。”
监考老师的提醒打断了沐清雪的思路。
她抬头看了眼时钟，又低头继续解题。
“这道题…”沐清雪轻声自语，笔尖在草稿纸上飞舞。
她的解题速度明显快于周围的考生，甚至比周明轩还要游刃有余。
最后一道题是压轴题，难度极高。
沐清雪盯着题目，深呼吸，放下笔，闭眼思考片刻。
再睁开时，眼中闪烁着灵光。
沐清雪开始书写。
考试结束前十分钟，沐清雪已经检查完所有题目。
她抬头环顾四周，发现周明轩还在奋笔疾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她不禁想起自己刚开始学习时的窘迫，嘴角微微上扬。
交卷铃声响起，沐清雪平静地走出考场，心中有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
不管结果如何，这次考试已经证明了她的进步。
她迫不及待地想告诉林凡这个好消息，想象着他脸上会露出的那种骄傲的笑容。
沐清雪收拾文具走出考场，感觉比预想中发挥得好。
林凡等在考场外，递上水：“感觉怎么样？”
“还行，大部分做出来了。”沐清雪接过水。
周明轩也从考场出来，脸色平静。
他径直走到沐清雪面前。
“沐清雪，”周明轩推了一下眼镜，“今天的题目，你觉得如何？”
“很有挑战性。”
沐清雪回应。
周明轩嘴角上扬，眼神锐利：
“今天的测试，不过是开胃小菜。
一个月后的模拟考，才是真正的较量。
我要让你知道，谁才是真正的年级第一。”他的话语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