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息发出，林凡胸口像被堵住一块石头。
盯着手机屏幕，时间凝滞。
每一秒都长得煎熬
手机屏幕亮了。
还是那个没有备注的号码。
一个字。
“好。”
林凡长长呼出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松弛下来。
一股暖流传遍全身。
她答应了。
周五下午，林凡心跳得比平时快了好多。
第三节课下课铃一响，翘了第四节体育课，他冲出校门。
到家，萌萌像只小兔子一蹦一跳地跑出来。
扑进林凡怀里。
“爸爸！”
“诶，萌萌。”林凡蹲下身，帮女儿理了理衣领。
阳光落在女儿红扑扑的脸上。
一想到接下来的秘密行动，林凡心里既期待又像揣了只兔子，七上八下。
他牵着萌萌的手，绕到小区附近一家童装店。
“萌萌，爸爸给你买的新裙子到了，我们去换上好不好？等会儿有惊喜。”
萌萌好奇歪头：“什么惊喜呀？”
“暂时保密。”林凡神秘一笑。
换上粉蓝色连衣裙，萌萌像个小精灵。
林凡又仔细给她梳头，扎了两个小揪揪。
他蹲下来，看着女儿眼睛，表情严肃。
“萌萌，听爸爸说。等会儿我们要去一个地方，可能会见到妈妈。”
萌萌的眼睛瞬间睁圆，小嘴张成“o”形，惊喜几乎溢出来。
“但是，”林凡按住女儿肩膀，声音压低，语气郑重，“见到妈妈，我们不能大声，不能叫出来，要非常非常小声，像小猫咪一样。因为那里有坏人，被坏人发现了，妈妈就不能出来了。记住了吗？”
他无法解释成人世界的复杂，只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让女儿明白危险。
萌萌用力点头，小脸绷紧：“嗯！萌萌记住了！像小猫咪一样！不让坏人发现妈妈！”
林凡心头一酸。
他抱起女儿，快步走向市一中。
他绕远路，从学校侧面一扇破旧铁门翻进去，避开人流。
确认四周无人，他抱着萌萌，猫腰穿过一片杂草。
他们来到操场东南角，一个废弃的水泥领操台。
台子不高，下方中空，堆满破旧体育器材和杂物，布满灰尘蜘蛛网，形成一片阴影。
这里偏僻，平时没人来。
但视野受限，只能看到操场边缘，一旦有人靠近，躲避空间有限。
林凡抱着萌萌钻进领操台下方狭窄空间。
他找了个相对干净的角落，放下女儿，靠在冰冷水泥壁上，目光锁定操场。
灰尘霉味混合的气息呛人。
萌萌好奇地打量四周，小手抓紧林凡衣角。
她记住爸爸的话，没有发出声音。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校园广播传来放学预备铃声。
林凡心跳猛然跳动，手心渗出汗。
他下意识将萌萌往身后拉。
正式放学铃声尖锐划破宁静。
很快，教学楼方向传来嘈杂人声。
学生像潮水涌出教学楼，涌向操场，涌向校门。
嘈杂声隔着距离传来，加剧林凡的焦灼。
他死死盯着操场边缘小路。
每一个路过的身影，他心头一紧，随即失望。
五分钟过去。
十分钟过去。
操场人流稀疏下来。
夕阳斜斜照进来，将领操台影子拉长。
萌萌在他怀里扭动，仰头，用气声问：“爸爸，妈妈呢？妈妈怎么还不来？”
林凡喉咙发干。
他低头。
“再等等，妈妈可能……有点事耽误了。”
他心里没底。
沐清雪能顺利脱身吗？
后妈会不会又搞幺蛾子？
万一她来不了……
又过了几分钟，操场几乎看不到人了。
只剩几个打篮球的男生在远处拍打篮球，砰砰声在空旷操场回荡。
林凡的心一点点下沉。
也许，她真来不了了。
他不该抱希望，更不该让萌萌跟着一起期待。
他几乎放弃，准备抱女儿离开。
就在这时，视线尽头，教学楼侧面林荫小道，一个纤细身影闪出。
她穿着蓝白校服。
是沐清雪！
林凡心脏猛地一跳，几乎冲出胸腔。
沐清雪低头，脚步飞快，沿着操场边缘小跑过来。
她动作警惕，眼神快速扫视四周，确认无人注意。
越来越近了。
林凡屏住呼吸，怀里的萌萌小身板瞬间绷直，眼睛死死望着靠近的身影。
沐清雪跑到领操台附近，再次快速环顾一周，敏捷一矮身，钻进领操台下方阴影里。
光线骤暗。
“妈妈！”
一声带着哭腔的低呼。
萌萌挣脱林凡的怀抱，像一只归巢的小鸟，扑进了沐清雪的怀里。
沐清雪紧紧地抱住了朝思暮想的女儿，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她把脸埋在女儿柔软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气。
全是女儿身上那股熟悉的、甜甜的奶香味。
眼圈瞬间就红了。
“萌萌……我的萌萌……”
她声音哽咽，顾不上擦拭滚落的泪珠，捧起女儿的小脸，在那粉嘟嘟、带着奶膘的脸颊上快速地、用力地亲了好几下。
所有思念和担忧，都化作急切的吻。
林凡鼻头猛地一酸。
他压下情绪，上前一步。
他目光落在沐清雪苍白脸上。
“你没事吧？”
她脸上挤出笑容，摇头。
她紧紧搂着女儿，语速极快：“时间不多，我是等下就得回家。家里看得比以前更严了，手机……暂时能用，随时可能被收走。”
她声音轻，带着焦虑和疲惫。
萌萌乖巧窝在妈妈怀里，搂着妈妈脖子。
她大眼睛看看妈妈，又看看爸爸。
“爸爸说，妈妈去打大怪兽了，打完了就能天天陪萌萌了。”萌萌仰起小脸，天真问。
“妈妈，大怪兽打跑了吗？”
童言无忌。
林凡和沐清雪同时一怔。
沐清雪脸上的笑僵了僵。
随即又化开。
她揉了揉女儿的头。
声音轻柔，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
“快了。”
“妈妈正在努力。”
“萌萌要乖乖听爸爸的话，等妈妈回来。”
时间差不多了。
林凡看了一眼手表。
轻声提醒。
十分钟，转瞬即逝。
沐清雪脸上的笑敛去。
不舍地又抱了抱萌萌。
“萌萌乖，妈妈要走了。”
“下次再来看你。”
“妈妈……”萌萌小嘴一瘪，眼看要哭。
“不哭不哭。”沐清雪连忙安慰。
“萌萌是勇敢孩子，对不对？”
“跟妈妈拉勾，下次妈妈一定给你带你最喜欢的草莓蛋糕。”
萌萌伸出小手指，跟妈妈拉了勾。
止住眼泪。
依旧依依不舍抱着妈妈脖子不肯松手。
沐清雪狠心。
将女儿交到林凡怀里。
她深深看了林凡一眼。
眼神包含歉意，担忧。
“我走了。”
“你们也快点离开。”她快速叮嘱。
不再停留。
转身快步朝来时的方向走去。
“妈妈再见！”萌萌在林凡怀里挥手。
林凡抱着女儿，看着沐清雪身影消失在教学楼拐角。
“爸爸，妈妈还会来吗？”萌萌搂着林凡脖子，小声问。
“会的。”林凡抱紧女儿。
妈妈一定会回来的。
回到出租屋，安顿好萌萌。
林凡坐在沙发上。
手机震动。
李薇薇的信息。
“警报！警报！刚才好像看到沐家那个司机在学校附近转悠！不知道是不是来接清雪的！你们没被看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