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涩的海风掠过渔村，刘昊立在院落中，目光扫过斑驳的砖墙。刘亚楠攥着衣角欲言又止，赵桂芬手中搓洗的抹布停在半空，肥皂水顺着指缝滴落。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刘德海磕了磕烟袋锅，火星溅在青石板上，“海龙帮的女当家苏曼，手段狠辣。”
刘昊抬手按住腰间保安制服的皮带扣，金属扣硌得掌心生疼。破碎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暗红色的地毯、泛着冷光的枪管，还有自己扣动扳机时的震颤。他甩了甩头，那些虚影如泡沫般消散。
“我去解决。”他转身时，衣角扫过木架上晾晒的渔网，发出沙沙轻响。刘亚楠追出门，只看见他的背影融进浓稠的夜色，像片被风卷走的孤叶。
海龙帮盘踞的码头仓库区，锈迹斑斑的铁门紧闭。两名打手靠在墙边吞云吐雾，烟头的红光在黑暗中明明灭灭。刘昊从阴影中走出时，脚步声惊得一人抬头。
“送外卖的？”那人嗤笑，墨镜下滑露出眼底的轻蔑，“这儿不兴……”
话音戛然而止。刘昊欺身上前，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刀，精准点在对方喉结下方。那人瞪大双眼，喉咙发出咯咯声响，瘫倒在地时还保持着惊愕的表情。另一人抽出甩棍的瞬间，刘昊已抓住他手腕，借力将其甩向墙面，闷响过后，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仓库内骤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刘昊踹开铁门，冷冽的目光扫过二十余名手持器械的混混。有人举着钢管冲来，他侧身避开，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紧接着一记肘击打在后颈。金属器械坠地的声响此起彼伏，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保安制服在打斗中猎猎作响，却连一丝褶皱都未沾染。
“有意思。”清冷女声自二楼传来。刘昊抬眼，旗袍女子扶着雕花栏杆，红唇微勾，腕间翡翠镯子碰撞出清脆声响，“能闯到这儿的，你是头一个。”
混混们让出通道，苏曼踩着高跟鞋缓步而下。她指尖划过刘昊制服纽扣，突然发难，藏在袖口的匕首直刺咽喉。刘昊头微微后仰，刀刃堪堪擦过皮肤，同时扣住她手腕扭转。苏曼重心不稳跌进他怀中，鼻尖萦绕着对方身上淡淡的皂角香。
“告诉所有人。”刘昊将她手腕反扣在身后，声音低沉得像是从胸腔深处发出，“敢动刘亚楠一家，我拆了海龙帮。”
苏曼瞳孔微缩，感受到对方掌心传来的力量。这个看似普通的保安，出手间带着职业杀手的精准，每一个动作都直击要害。她突然笑出声，涂着猩红甲油的手指抚过刘昊手背：“在我的地盘，还敢威胁我？”
回应她的是骤然收紧的力道。刘昊将她抵在墙上，保安帽檐投下的阴影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冷若冰霜的眼睛：“我数到三。”他的呼吸扫过她耳畔，“一……二……”
“停！”苏曼脖颈泛起红痕，挣扎着偏过头，“我答应你！”
刘昊松手的瞬间，苏曼踉跄后退。她望着这个男人整理制服的动作，突然觉得他扣上纽扣的姿势，像极了整理西装的黑帮大佬。“你究竟是谁？”她抚着脖颈，眼中闪过警惕与好奇。
刘昊没有回答，转身走向门口。月光透过仓库破洞洒在他身上，将保安制服染成银灰色。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苏曼才捡起地上的匕首，摩挲着刃口轻笑：“有趣，真是有趣……”
渔村的灯火在夜色中明明灭灭。刘昊推开家门时，刘亚楠差点打翻手中的姜茶。她望着他整洁如新的制服，悬着的心却未放下：“受伤了吗？”
“没有。”刘昊接过茶杯，热气氤氲中，他又看见记忆里那片暗红地毯。指尖不自觉地收紧，瓷杯发出细微的脆响。窗外海浪拍岸，他知道，与海龙帮的较量不过刚刚开始，但只要这盏温暖的灯火还在，他就有与整个世界为敌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