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的蓝光还没散尽，通道尽头就亮了。
不是那种温柔的光，是劈开黑夜的闪电，炸得整条走廊嗡嗡作响，像有一千个高压锅同时泄压。空气里瞬间弥漫一股臭氧味，呛得人鼻子发酸。
“卧槽！”张扬下意识往后跳了半步，脚跟踩到陈墨鞋尖，“你能不能站稳点？”
“是你往前冲太猛！”陈墨没松手，一把拽住他后领，硬生生把他从电弧边缘拖回来。
陆轩没动，只是眯眼盯着前方——一道雷电屏障横贯通道，粗得跟消防水管似的，电流在表面滚来滚去，噼啪作响，活像一条暴躁的眼镜蛇盘在路中央。
“这玩意儿……比刚才那朵花嚣张多了。”张扬咽了口唾沫，手已经按在胸口，“我来破！”
话音未落，他整个人像被点燃似的，皮肤底下泛起银白光泽，那是雷核全开的征兆。他双手合十，灵能压缩到极致，指尖刺出两根细如发丝却亮得刺眼的雷针。
“别硬碰！”陆轩急吼，“刚才那花反弹你还记得不？”
“记着呢！”张扬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所以我这次不碰它——我要穿过去！”
下一秒，他冲了出去。
不是莽撞冲锋，而是每一步都卡着雷弧跳动的间隙，快得只剩残影。到了屏障前，他猛地将双指并拢，雷光瞬间暴涨，凝成一道笔直的银线，狠狠扎进屏障中心！
轰——！
两股雷电撞在一起，爆发出刺目强光，连墙壁都被映成惨白色。张扬咬牙挺住，脚底青砖寸寸碎裂，整个人像钉在地上一样纹丝不动，只有额角青筋暴起，像是随时要炸开。
“他在拼灵能纯度！”陈墨低吼，“这小子疯了！”
“他要是不疯，咱们就得绕回去跟那朵花道歉。”陆轩死死盯着屏障，“撑住啊，张扬！”
屏障剧烈波动，仿佛水面被戳破，裂缝开始蔓延。张扬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却还在笑：“看见没？我这招叫‘雷光穿透’——专治各种不服！”
“少废话！”陆轩吼，“快撕开！”
“急啥？”张扬喘着粗气，声音却带点痞气，“这不是给你们表演时间嘛……”
话没说完，屏障“咔”一声裂开一道口子，刚好够一人通过。电弧乱窜，噼里啪啦打在墙上，火星四溅。
“走！”陆轩一把推陈墨上前，“我断后！”
陈墨没犹豫，低身冲过缺口。陆轩正要跟上，突然听见身后一声闷哼。
回头一看，张扬单膝跪地，右手垂着，指尖还在冒烟。
“你咋了？”陆轩冲过去扶他。
“没事……就是灵能快见底了。”张扬摆摆手，想站起来，腿一软又坐回去，“刚才那一下，耗得有点狠。”
陆轩神色凝重地凑近看——皮肤表面浮着一层极淡的蓝紫纹路，细得几乎看不见，但摸上去有种诡异的滑腻感，像沾了油。
“这不是灵能残留。”他说，“像是……什么东西附着进去了。”
“啥玩意儿？”张扬低头瞅自己胳膊，“不会是雷电成精了吧？”
“你再贫。”陆轩瞪他，“我现在就把你塞回屏障里充电。”
陈墨这时开口：“刚才那道电弧，颜色不对。”
陆轩一愣：“你也看见了？”
“嗯。”陈墨点头，“蓝紫色，频率不稳定，像是人为掺杂了别的能量。”
张扬一听，反而乐了：“哇，你们俩这么默契？以后组个侦探组合得了，名字我都想好了——‘轩墨探案组’！”
“闭嘴。”陆轩和陈墨异口同声。
张扬耸肩：“行吧行吧，我不说了……不过你们放心，我可是雷属性天花板，区区一道杂色电弧，能把我怎么样？”
他说完还故意甩了甩手，结果动作刚做到一半，整条右臂突然僵住，像是被人从内部掐住了神经。
“嘶——”他倒抽一口冷气，“这手感……不太对劲啊。”
陆轩立刻抓住他手腕：“别乱动！”
陈墨也上前一步，手指搭上张扬脉门，眉头越皱越紧。
“灵能流速异常。”他说，“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张扬还想说话，喉咙却突然一紧，声音卡在胸口，变成了一声闷哼。
陆轩盯着他手臂上的蓝紫纹路，眼神沉了下来：“这不是附着……是标记。”
“啥标记？”张扬声音发颤，“听着怎么这么邪门？”
“不知道。”陆轩摇头，“但肯定不是好东西。”
陈墨忽然伸手，用力按住张扬肩胛骨下方三寸的位置：“忍住。”
张扬“嗷”一声差点跳起来：“你干嘛？！”
“帮你稳住灵能流。”陈墨语气平静，“再往前走几步，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再说。”
陆轩点头，架起张扬另一侧肩膀：“走，先离开这片雷区。”
三人踉跄前行，脚步声在空旷通道里回荡。张扬一边走一边嘟囔：“早知道刚才就不逞能了……现在搞得像个中毒患者似的……”
“你现在就是中毒患者。”陆轩冷笑，“还是自投罗网那种。”
“哎哟我真是服了你们俩了……”张扬翻白眼，“能不能等我好了再补刀？”
陈墨没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袖口里那块符文碎片，此刻正微微发热，像是在回应什么。
通道尽头依旧漆黑，但他们谁都没停下。
因为停下来的代价，可能是永远困在这条雷电走廊里。
张扬的右臂垂着，指尖微微抽搐，一滴汗顺着太阳穴滑下，在下巴尖凝聚成珠，啪嗒一声落在地上。
那滴汗，在接触到地面的瞬间，竟泛起一丝极淡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