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已经凌晨三点了，温照月把应徐驰扶到卧室，耐心给他换上睡衣，拿来热毛巾给他擦脸，应徐驰乖乖配合，让抬手就抬手，让躺下就躺下，温照月又去倒了杯热水进来，应徐驰脸上的笑容都要冒泡了：“媳妇儿，你真好。”
温照月心里冷笑：可不是吗，这是她最后的温柔了。
她一只手覆上应徐驰的眼睛：“睡吧。”
应徐驰拿起那只手放到唇边，仰头亲了亲她的手心：“你呢？”
温照月准备起身：“我洗个澡。”
应徐驰马上手肘支在两侧，撑起身子：“我也想洗。”
“你明天睡醒了再洗吧。”温照月说，“我弄不动你。”
“好。”
应徐驰听话地躺回去了。
温照月先去洗脸刷牙，卸完妆出来，应徐驰已经呼吸均匀，睡熟了。
温照月轻手轻脚走到床边，看了一眼应徐驰安心的睡颜，十分贴心地把他的头掰成侧躺，避免他万一发生呕吐窒息。
然后，她面容平静地走到衣帽间，开始收拾行李。
温照月要带走的东西不多，现在衣帽间里大半都是她的衣服，但基本刷的都是应徐驰的卡，要是不刷他的卡，他就要给温照月报销，不报销不行，必须报销。
倒是挺大方。
温照月找出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又从首饰柜里拿出那对Ap的情侣表，以及一条她从益城带过来的珍珠项链，全部装好后，提着箱子走到门口，云朵迈着小步子奔过来，两只前爪搭在行李箱上，有些疑惑地在箱子上嗅来嗅去。
温照月换好鞋，抱起云朵。
她唯一舍不得的就是这个小家伙了。
温照月额头抵着云朵的小脑袋，蹭了蹭：“宝宝我走啦，你要乖乖的。”
向来会回答人的小猫咪似乎明白了什么，没有喵喵叫，用它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温照月。
温照月已经买好了最早一班回益城的机票，六点五十起飞，她放下云朵站起身，最后环视了一圈客厅，视线落在门口鞋柜上的香水。
这是去年温照月送应徐驰的毕业礼物，应徐驰不爱用香水，这瓶香水一直摆在门口，温照月兴致来了，就往应徐驰身上喷点，有时候自己也喷点。
她拿起那瓶香水，一起塞进行李箱，然后提着箱子出了门。
应徐驰一觉睡到正中午。
意识沉沉醒来，他还保持着昨晚的睡姿，应徐驰翻了个身，去抱温照月，一伸手抱了个空。
“宝宝。”
他哑着嗓子喊了一声，无人回应。
应徐驰从床上坐起来，清了清嗓子，看见床头有一杯水，拿起来一口气喝了个精光。
杯子里的水已经凉透了。
宿醉过后的大脑还有些混沌，应徐驰下床走进卫生间，先洗了把脸，然后刷了牙。
洗过脸之后，头脑清醒了不少，应徐驰觉得身上不太舒服，才想起来昨天晚上没洗澡，于是进了淋浴间，冲了个澡。
洗完他脑袋上盖着毛巾，只穿了条内裤就出来了。
“宝宝。”
他走出房间，又喊了一声，依然没有回应。温照月不在家，云朵窜到他脚边转来转去，急切地喵喵叫着。
应徐驰用脚拨开它：“你妈呢？”
云朵抬头看了应徐驰一眼，快步跑到自己的猫粮桶边上，一边伸爪子扣盖子，一边回头看向应徐驰。
应徐驰有些奇怪地走过去：“你妈没喂你吗？”
往常不管俩人谁先起床，第一件事都是先去喂云朵。
他给云朵舀了一勺猫粮，云朵像饿极了，埋头就开始大口吃。
一股难以名状的不安在心底蔓延，应徐驰拿出手机，给温照月打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温照月接了：“喂？”
应徐驰压下心头的不安：“宝宝，你在哪呢？”
温照月声色如常：“我在楼下买东西，你醒了吗，我马上就回来。”
说完这句话，她就安静了。
应徐驰顿时喉咙堵得发胀，更多的惶恐涌上心头，他再也压不住声音里的慌张：“宝宝……”
电话里，温照月蓦地笑了。
“应徐驰，你信任我没有我信任你多。”
她平静极了。
“你说你在楼下买烟，我从来没有怀疑过你。”
说完她便挂了电话，应徐驰再打过去，已经无法接通，他连忙点开微信，点开置顶的头像想道歉，一句【宝宝】刚发出去，醒目的红色感叹号便出现在对话框里。
应徐驰大脑空白了片刻，转手先给汤加橙打了过去。
电话接通，他单刀直入：“珠珠在你家吗？”
“啊？”汤加橙莫名其妙，“没有啊？怎么……”
话没说完，应徐驰就把电话挂了，又打给秦谭。
很快，昨晚到场的人，除了顾苗宁之外，其他人都接到了同样的电话，应徐驰电话打完一圈，无人知晓温照月在哪，他思考了片刻，穿上衣服，钱包往裤兜里一揣，出了门。
去往机场的路上，他收到一条短信，温照月转了七百万到他的银行卡里。
应徐驰盯着这条短信，有些发愣地想，他和她在一起甜了这么久，都忘了她除了甜，还有辣。
彼时温照月预约的家政已经把家里的卫生打扫完了。
家里大大小小的家具都套了遮灰的罩子，省了家政不少功夫，等家政走后，温照月把这些罩子分批丢进洗衣机，自己洗个澡之后，又换了一套床品，然后钻被窝，舒服睡下了。
傍晚门铃的响起在预料之中。
温照月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改了门锁密码，删掉了应徐驰的指纹，然后把应徐驰留在家里的东西全部打包，还是那个行李箱，温照月给他塞得满满当当，又找了个口袋，把应徐驰那辆迈巴赫的车钥匙挂在防盗门的把手上，应徐驰赶到的时候，看到门口的行李箱，呼吸都要停了，他急忙反复地按门铃，拍大门。
“宝宝。”
“珠珠。”
“媳妇儿。”
“媳妇儿我错了。”
“祖宗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开门好不好。”
温照月有先见之明，刚到家的时候买了些吃的，她趿着拖鞋出来拿了酸奶和面包，门外的敲门声和门铃响声交互不断，温照月本来想当没听到，坐在客厅里吃东西，但是她高估了自己的耐心，没一会儿，她就觉得烦了。
于是她擦擦嘴，把面包袋子和酸奶盒子丢进垃圾桶，回房间去了。
关上房间门，果然听不到门铃声了，温照月心情舒畅了很多，瘫在床上玩手机，没多久她又困了，昨天熬了个通宵，下午也没睡几个小时，这会儿她简单洗漱了一下，美美地敷了个面膜，然后盖上被子，闷头继续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