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巧儿提醒道:“蛮族的姬余,还有域外天魔族,也得提前拉拢,免得日后成为劲敌。”
……
道域各大势力倾巢而出,齐心协力,昭皇宫很快拔地而起。登基大典的日期敲定后,天道和地道的使者提前抵达。天道使者是藤灵夫妇,他们为周昭阳护道许久,对周昭阳感情最是深厚。而地道使者竟是魂尊,这着实让人意外。
周昭阳见到魂尊,也是愣了神,寒暄几句官话后,屏退左右,只留下藤灵和魂尊。他施展视听神念禁制,唤出梦幽,藤灵也召唤出灵侣。魂尊、梦幽、灵侣同出一源,灵侣拥有纯正的梦幽记忆,当初选择跟随藤灵时,尚未觉醒魂尊和鬼帝的记忆。梦幽身上有两道真灵,一道来自魂尊,一道来自鬼帝,如今,梦幽身为鬼帝,魂尊独立存在,界限分明。
梦幽作为主人,引领魂尊和灵侣进入小府空间,室内只剩下藤灵和周昭阳。周昭阳如今事务繁杂,也不绕弯子,直接问道:“我即将成为人皇,六位哥哥对此有何看法?”
藤灵笑着说:“大哥成了天帝,七弟要当人皇,我们兄弟高兴还来不及呢。”
周昭阳长叹一声,道:“你们六人出身人族,为了补足神源、化为神体,凭借武力夺下大殿控制权,推举大哥为天帝。大哥初心是好的,想要恢复天道地府秩序,掌控六道轮回,甚至改变转生名额,一切都是为了保全宇宙。可往后呢?我为人皇,代表人道利益,大哥为天帝,代表天道利益,日后会不会产生冲突?六哥可曾想过?”
藤灵夫妇心性淡泊,平日里执掌四艺殿都觉得繁琐,听了周昭阳这番话,一时愣住,良久后才说道:“日后,天道真会与人道起冲突?”
周昭阳郑重地点点头,道:“大哥执掌天道,不就是想以武力强行推行他的理念,保全宇宙吗?可要是在这个过程中,严重损害人道利益,我身为人皇,能坐视不理吗?到那时,矛盾不就产生了?”
藤灵皱眉思索片刻,缓缓点头,道:“确实有这个可能。我虽出身人族,如今却是神体,若天道与人道真起冲突,我两不相帮便是。”
周昭阳轻笑一声,道:“六哥身负神职,真能做到置身事外?”
藤灵不以为然,道:“即便不得已出面,也只是敷衍了事。”
周昭阳神色一肃,道:“大哥与我们最大的不同,在于我们心中有所牵挂,而大哥斩断了俗世记忆,没了人情味。说实在的,我们与大哥并非真正同源,反倒与二哥更为亲近。我们实则都是二哥的分身,只是继承了大哥的记忆。大哥斩断俗世记忆,可你们五位哥哥没有,对人族还有感情。你回去后,跟二哥说说我们今日见面的对话。若二哥想当天帝,我定会支持。我实在担心,大哥没了人情味,若是急于求成,会让人道生灵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周昭阳继续说道:“我能想到的,二哥想必也能想到,只是他愿不愿意想罢了。当初整合天道,本意是恢复天道地府的公平公正,整顿六道轮回,控制转世数量,这本是循序渐进的事。如此一来,人道去世之人多,转生之人少,慢慢就能形成良性循环。可要是急于求成,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免不了屠戮大量道域各族生灵。我现在是人皇,一想到那种场景,就于心不忍。”
藤灵点头道:“我明白。大哥如今的问题,说大不大,不过是割离记忆后没了人情味,一门心思只想拯救宇宙。我们兄弟六人都有大哥的记忆,只要让他炼化从前的魂包,恢复记忆,想必就不会再做激进之事。”
周昭阳苦笑道:“其实,身处天帝之位,本就不该有人情味。我跟你说这些,是想着若不及早预防,日后我与大哥必定走向对立。到那时,我与大哥相争,你们兄弟五人又该如何自处?”
藤灵沉思良久,叹息道:“早知今日,当初就不该转化成神体。如今,即便想脱离天道,也无处可去,道域根本没有适合我修炼的地方。”
周昭阳微微一笑,道:“可以再转化回人族。”
藤灵一愣:“如何转化?”
周昭阳解释道:“倘若我们擒下天殿之人,怎么处理?只需寻个舍体,吞噬本体,再炼化魂包即可。虽说修为可能会受些影响,但有天机盘相助,恢复起来很快。”
藤灵若有所思,道:“我回去先找二哥商议,既然能转回人族,待在天道势力就没了意义。可是又该如何完成拯救宇宙的任务呢?”
周昭阳胸有成竹,道:“天道地府诸殿果真需要人时刻掌控吗?实则不然!要想彻底解决问题,不是控制天道地府,而是将相关的规则化作固定程序。就像雷劫、天罚一样,需要人操控吗?以固定秩序维持天道地府运转,没有任何感情的傀儡做辅助,才能达成最佳效果。”
藤灵有些迟疑,问道:“那天道地府现有的人员怎么处置?”
周昭阳早有谋划,不假思索地说道:“天道地府不需有人时时管理,设定规则,炼制一批特定功能的傀儡,自行运作便可。不过,仍需一部分人,就像保养机器设备一般,这部分人可归入人皇麾下的天道司,地府亦是如此,成立地府司。其余人员,可在道域旁划分两个区域,将各殿的空间法宝炼化集中,成为大空间,分别命名为神域和地域。”
藤灵思索片刻,道:“若大哥恢复记忆,依照他的性格,多半不会眷恋权势,辞去天帝之位大有可能。可我们如今所做之事,旨在减少宇宙本源流失。将天道地府众人迁至道域,修士总数不变,对控制本源流失作用不大。”
周昭阳有条不紊地说道:“可按照各族人口比例,大幅缩减转生数量。不出百年,便能初见成效,千年之后,或许就能扭转局势。再加大雷劫和天罚的威力,将三劫五衰的范围从神族扩大到全体高阶修士。最多万年,就能实现平衡。”
藤灵面露担忧地说道:“我们及身边人若经历三劫五衰,也可能性命不保啊。”
周昭阳微微一笑,道:“可参考佛门功德,鼓励修士向善,积累功德,三劫五衰来临时,功德深厚者,可以凭借功德,减轻甚至免除灾祸。”
藤灵不禁赞叹道:“七弟这是在下一盘大棋啊,直击根源,革除弊端!行,我回去就和三哥、四哥、五哥分别商议,听取他们的建议,再与二哥讨论,之后给你回信。”
周昭阳笑道:“你我比亲兄弟还亲,无需见外,就别去客舍了,直接在小府空间居住吧。”
将藤灵送入小府空间,安排其前往时间殿修炼后,周昭阳召唤出魂尊,封闭空间。魂尊直接扑进周昭阳怀里,嗔怪道:“我守了这么多年的身子,被你夺去。如今你把鬼帝收入宫中,却将我扔在地府,你可还有良心?”
关于梦幽、魂尊、鬼帝的记忆,在周昭阳脑海中交织混杂,连他自己都难以分辨真假。见魂尊这般模样,不似作伪,他轻轻推开,问道:“在地府还习惯吗?”
魂尊委屈地说道:“我本就来自地府,修炼环境自然能适应。只是,我孤身一人,怎会好过?”
周昭阳沉思片刻,道:“大典结束后,我让华女代我处理政务,分出一道鬼身进入地府,研究鬼身晋升修为之法。若能让鬼身晋升到无上境大圆满,就将鬼身留在地府,与地后大帝商议,看能否让他暂时执掌地府。鬼身身处地府,身边不能无人,你可愿做他的道侣?”
魂尊一听,顿时来了兴致,道:“好啊!留在你身边,华女和望舒都容不下我。能有你一道分身为夫,倒也不错。”
周昭阳接着说道:“华女有一道鬼身,便是魅尊。魅尊有两个分身,一个跟着二哥,因与滔溪性格不合,上次见面时,两个魅尊合体,抹去了与二哥相处的记忆。魅尊喜静,不爱抛头露面,曾跟我说想在地府寻块领地静修。你豁达大度,若能容得下她,就让她过去做个次妻。还有一人,与我有些渊源,是主界的鬼魅王,后来晋升神魔界,一直追随魅尊左右。魅尊之前因渔魂身亡伤心欲绝,选择与华女融魂,另一个魅尊出现时,华女才分她出来。直至两个魅尊合魂,鬼魅王一直守护着魅尊的洞府,她修为不高,但重情重义,着实可怜。若鬼身留在地府,就让鬼魅王做三妻吧。”
魂尊露出玩味的笑容,道:“故事就别讲给我听了,你直接说有几位女子,怎么排位就行了。”
周昭阳苦笑道:“没了。”
魂尊释放神念,环视一圈,脸色红透,道:“咱们去我空间里聊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