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宇辰被爆炸余波震昏,苏醒时再度置身于狭长密闭空间。
金属内壁紧贴躯体,潮冷的触感将他拽回那段困于棺椁的回忆。那种感觉很不好,他不想再经历第二遍。
他用指节重重叩击周遭墙面,唯有沉闷回声在狭小空间震荡——六面皆由特制合金封闭,只有零星气孔渗入微弱光线。
他持续敲击,外部传来生硬的华语发音:“你底の、什么滴干活?”
卿宇辰:“???”
那怪异腔调又追问:“你の细胞形态异常!什么生物滴干活?”
卿宇辰听对方叽哩呱啦半天,大概弄明白对方说他不是人,他想起自己为了在炸弹下逃生,曾将全身硬化,估计对方看到他那种形态,就将昏迷的他关起来了。
“我是什么与你无关,放我出去!”卿宇辰大声道。
“斯巴拉西,你会说话,还是智慧生物滴干活!”对方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兴奋,继续说着蹩脚的华国语,“我,屎井四郎,这里是帝国137部队,我首席研究官!你有幸成为重要的试验样本!”
卿宇辰听到他自报家门,就知道他是岛国人了,难怪听他讲话这么费劲。
“你们最好现在放了我,否则,等我有朝一日出去,一定会踏平这里!”寄生兽的声波令金属牢笼都微微震颤。
“愚かな支那生物。”屎井四郎切换母语与同僚讥笑,“先给这个标本通电刺激。”
寄生兽被关押的密闭牢笼本就是金属,接通电流的刹那,牢笼四壁迸溅电弧,卿宇辰眼前的世界突然炸开一片刺目的蓝白色光晕。
周身传来针尖猛刺神经的剧痛,电流咬住他全身,不是单纯的刺痛,而是一种黏稠的、带电的灼烧感,仿佛皮肤正在被无形的手撕成碎片。
卿宇辰感觉身体在不受控制地痉挛,骨骼在体内发出咯咯的异响。那种痛不是单一的,而是混合了烧灼、刺痛、麻木和灵魂出窍的恍惚,像一把生锈的刀,在身体里慢慢搅动,每转一圈,都带出一片血肉模糊的痛。
他的呼吸变得困难,喉咙像被塞进一块烧红的炭,每吸一口气都带着焦糊味。肺部在抽搐,空气进得少,出得多,耳边是自己的嘶鸣声混着电流的嗡鸣,像无数只蜜蜂在脑袋里横冲直撞。
他试图咒骂,可声带只能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舌尖尝到了血的味道——那些血来自喉咙深处。
他试图思考,可大脑像被灌了铅,只能反复回荡着一个念头:“我要死了,这次真的要死了……”
可是电流却突然停止了,他瘫在牢笼里,全身发麻动不了,持续的刺痛传来,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模糊的光斑在眼前晃动,像极了刚才的电流火花。
卿宇辰以为这样的折磨只会有一次,可是他却听到了外面的岛国人说:
“承受力大大滴强,但,还不够。”
另外一个岛国人接话,这个人的华国语说得稍微好些:“第一次,先用比较低的电流试试。下一次,会进一步提高电流的强度。”
这之后,他们真的对寄生兽进行各种试验,除了电击,他们还用上了低温急冻的手段,将金属牢笼直接加热测试寄生兽的高温耐受度;注入氢氰酸与芥子气的混合毒雾,在他瞳孔扩散时喷洒拮抗剂……
每当卿宇辰的意识被折磨得即将溃散之际,医疗喷雾又强行拖拽他重返人间。
那种真真切切的、能让人疼到想死的折磨,每天都在上演,像极了十八层地狱的各种酷刑。
但是,卿宇辰的耐受度也在一次比一次强的折磨中,逐渐提高,他将自己的一部分细胞散播在内脏中,以提高脏器的承受能力,不知不觉中,他就变强了。
研究员桃泽正邦兴奋地叫道:“我们要把你打造成最强的生物武器,超级兵!用来更好地消灭华国人!”
如此往复,这样的炼狱轮回远远超过夜鹫带给自己的阴影,卿宇辰度秒如年,一种压抑、愤怒的情绪在他心底产生,越攒越多,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被关押的时间久了,寄生兽能听懂一些岛国语了,他们会管被做实验的人叫“马路大”,这个词在岛国语中是“原木”的意思,指被实验者都是实验材料,卿宇辰当然也被划入“马路大”的范畴中。
他也弄明白了具体有哪些人天天折磨他——137部队的负责人屎井四郎,在他身上具体实施试验的技术员野北政次、西英俊、桃泽正邦、古良熊、和修岛茂。
他死死地记住了这些仇人的声音,一直在寻找机会逃出去。
这期间,卿宇辰练就了高超的伪装技术,第四周某个夜晚,他假装出衰竭体征,躺在牢笼里一动不动,任凭那些岛国人用尽了电击、灌水等手段,也没有“醒”来。
“不会是死了吧?”野北政次说着岛国语。
桃泽正邦紧张道:“别让它死了,它是重要的马路大,用营养针!”
研究员 和修岛茂 将关寄生兽的牢笼打开一个巴掌大的应急孔洞,准备注入营养剂。
这还是这么久以来,他们第一次在这个全密闭的牢笼上打开开口。
和修岛茂正准备注入营养针,突然一道光影从这道窄小的口子冲出。
卿宇辰抓住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果断抛弃掉现有的内脏和骨骼,本体化作长长的一条蛇状冲了出来。
他一出来就瞬间缠绕上了和修岛茂全身,并迅速转化成一张皮的形状,将对方完全包裹进去。
和修岛茂发出沉闷而凄厉的惨叫,他的身体像是融化了,一团肉块在疯狂蠕动。
“岂可修,它出来了!还攻击了和修君!”古良熊惊呼。
不等他做出下一步反应,和修岛茂就恢复了人样,他的五指扣住了古良熊的后脑,将他的脸朝着那个窄小的应急孔洞怼了进去。
古良熊的脸瞬间变形、挤碎、血流如注,一张脸硬是在寄生兽强大的力量下被挤进去一半,他的身体也随之瘫软下来。
见到同僚被瞬秒,西英俊吓坏了,他大声呼喝:“是我们,把你打造得这么强,你不能杀我们!”
卿宇辰才不管他用岛国语嚷嚷了一些啥,给了他一记大比兜,西英俊的头和脖子瞬间扭成了90度直角,他眼珠暴凸,一副死不瞑目的样子。
野北政次则被寄生兽用两指勾出了眼珠,他疼到发出惨绝人寰的叫声,卿宇辰随即就将两颗眼珠塞进了他的嘴里,由于塞得过猛,直接噎死了他。
屎井四郎和桃泽正邦惊惶逃窜,卿宇辰先追上桃泽正邦,他一把扣住对方后脑,将他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对方的脸顿时被磨得血肉模糊,面目全非。
137部队的其他岛国兵听到动静不对,都冲过来支援,他们赶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卿宇辰在追杀屎井四郎。
由于卿宇辰顶着和修岛茂的脸,在其他岛国兵看来,就是和修岛茂在以下犯上,企图对自己的上级不利。
“你干什么?!八嘎呀路!”岛国兵嗷嗷叫,举枪突突突。
卿宇辰变长手臂,将屎井四郎拉到自己身前,用他挡了一波子弹,然后他将筛子一样的屎井四郎丢给岛国兵。
岛国兵看到和修岛茂竟然能将手变长,意识到他根本不是真正的和修岛茂,很可能就是对方前不久带回来的那个不明生物!
他们进行了更猛烈的射击,面对第二波攻击,寄生兽直接用身体接住这些子弹,然后将子弹全数还了回去,站在最前面射击的岛国兵统统被打成筛子。
后排的岛国兵拉响了警报,整个试验基地铃声大作,卿宇辰瞬间进入高速移动模式,开始在这群人中大杀特杀。
断肢肠肚飞溅,到处是人类的残体,岛国兵的脑浆崩到了天花板上,卿宇辰的头部和四肢都化成刀刃,在岛国兵中旋转成了一台高速切割机,周遭的岛国兵都被旋切为数段,整座建筑物内铺满暗红色肉块,离得最近的岛国兵甚至被切成了臊子状。
寄生兽杀了半天,砍得触手都酸了,在解决完这群岛国人后,他扛起屎井四郎的尸体,就准备出大门。
哪知他扛着饭刚想迈出门槛,就听到了许多人的脚步声。卿宇辰的第一反应就是:该不会是敌方援军?
他定睛一看来人的军服,通过衣服辨认出对方是华国人的军队。
卿宇辰赶紧改换面貌,变成了一个华国老百姓的样子。按照他多年在人类社会闯荡的经验,来的这批人是不会杀华国百姓的。
果然,这些人看到一个老百姓打扮的人扛着一个岛国死尸出来后,没有朝他开枪。
一个带头人问:“老乡,你是被抓进去,当成试验品的吗?”
卿宇辰实话实说:“是的。”
带头人吃惊:“那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他问话间,有华国士兵帮助卿宇辰把他肩膀上的尸体挪下地,这才认清了死者的面目:“是屎井四郎!137部队的负责人!”
华国军官吃惊地问卿宇辰:“他怎么死的?!老乡,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说话间,双眼一直盯着这个浑身浴血,如同杀神的男人。
卿宇辰编着合适的谎话:“不知道为什么里面有两波人内讧了,互相射杀,我趁乱逃出来,还顺手解决了这个带头的。”
他考虑到说自己杀光了这群岛国兵太夸张,普通人根本做不到,为了不暴露非人身份,他没有讲实话。
华国军官将信将疑,他带队冲了进去。卿宇辰也跟着又进去了,他想顺便检查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看到实验基地内遍地尸骸的一幕,华国军人的瞳孔剧震,接下来,他的表情跟过年吃到肉一样喜悦:
“太好了!137部队主力竟已全员伏诛!本来还以为这次突袭行动会牺牲很多同志,没想到敌人内部黑吃黑,自己就死光了!”
华国军人把被关押在试验基地里的老百姓都放了,卿宇辰这才发现,不光是自己被当成试验品。
华国军官望向卿宇辰:“老乡,你叫什么?是哪个村的?”
卿宇辰想起他之前住的村子,他随便借用了一位村民的名字:“我叫林渊,是林家村的。”
华国军官一听林家村,立刻流露出同情的神色:“老乡,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你的村子……都被炸没了,你的家人应该都不在了。”
华国军官本来以为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伤心落泪,没想到对方冷着一张脸问:“你们这支军队,是不是专杀岛国人?”
华国军官点头:“对,我军专门抗击帝国主义岛军!”
卿宇辰马上说:“那好,我要参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