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呼……”
墨离猛地睁开眼睛，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浑身冷汗淋漓，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了回来。
他发现自己正被粗大的铁链捆绑在一根冰冷的石柱上，动弹不得。
周围不再是火海，而是一片幽暗的空间，只有几支摇曳的火把
散发着昏黄的光芒，将他面前一道戴着青面罗刹面具的身影，映照得如同九幽厉鬼。
“你……你是谁？！”墨离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劫后余生的惊悸，以及难以掩饰的愤怒。
回应他的，是一道冰冷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第一个问题，你来地球的目的。”
墨离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一丝傲然与不屑：“哼，区区下界生灵，也配盘问本座？
识相的，立刻放了本座，否则，待我青云宗大军降临，定要将你这弹丸之地，化为焦土！”
他依旧认为，这不过是某种高明的幻术，或者是什么特殊的禁制。只要自己意志坚定，对方迟早会黔驴技穷。
然而，他话音未落，一道寒光闪过。
“噗嗤！”
一柄冰冷的短刀，毫不留情地刺入了他的左肋！
“啊——！”
撕心裂肺的剧痛，让墨离瞬间瞪大了双眼，额头上青筋暴起，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这痛楚，比刚才在火海中被焚烧，更加直接，更加清晰！
“你……你敢伤我？！你知道我是谁吗？！”墨离又惊又怒，色厉内荏地咆哮着。
面具人没有说话，只是缓缓拔出了短刀，带起一蓬血珠。
然后，又是一刀。
“噗嗤！”
这一次，是右肋。
“啊啊啊！疯子！你这个疯子！住手！快住手！”墨离彻底慌了。
这根本不是幻觉！这痛楚太真实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飞速流逝！
他开始疯狂地咒骂，用尽了他所知道的一切恶毒词语，试图激怒对方，或者吓退对方。
但面具人始终不为所动，只是机械地，一刀，又一刀。
每一次刀锋入肉，都伴随着墨离凄厉的惨叫。
不知过了多久，当第七柄短刀刺入他小腹的时候，墨离的咒骂声渐渐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粗重的喘息和无意识的呻吟。
他的意识，再次开始模糊。
“我说……我说……”在彻底失去意识前，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微弱的声音。
然而，面具人手中的短刀，依旧毫不犹豫地刺了下去。
黑暗，再次降临。
当墨离第九次从“死亡”中“清醒”过来，发现自己依旧被绑在那根石柱上时，他彻底崩溃了。
每一次死亡的痛苦，都清晰地烙印在他的灵魂深处，叠加累积，让他痛不欲生。
他怕了，真的怕了。
他甚至不敢再去看那个戴着青面罗刹面具的魔鬼。
“等……等一下！”当他看到那柄熟悉而又令人恐惧的短刀，再次扬起
准备刺向他时，墨离发出了歇斯底里的尖叫，声音都变了调。
“我是青云剑宗的外门弟子！我叫墨离！我们……我们是奉师门之命
前来贵界，希望……希望与你们建立友谊，共同发展……”他语无伦次，将之前对玄尘道长说过的那套说辞，又重复了一遍。
“噗嗤！”
短刀，依旧精准地刺入了他的大腿。
“啊——！为什么？！我都说了！你为什么还要扎我？！”
墨离几乎要疯了，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哪里还有半分异界上宗弟子的风采。
面具人冷冷开口：“你说的是假话。”
墨离浑身一颤，如坠冰窟。
这个魔鬼，他……他怎么知道？难道他能看穿人心不成？！
恐惧，如同无形的巨手，紧紧攫住了他的心脏。
“我说！我说实话！别再用刑了，求求你！”
墨离彻底放弃了抵抗，精神防线在一次又一次的死亡与剧痛中被碾得粉碎。
他现在只想活下去，或者说，不再承受这种无休止的折磨。
面具人手中的短刀停在了半空，那双透过面具孔洞露出的眼睛，依旧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静静地注视着他。
墨离咽了口唾沫，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说道：“我们……我们青云宗，确实是‘共生派’……但，但我们的计划，并非像我对那个老道士说的那样简单……”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勇气都鼓起来，才继续道：“我们的真正目的
是……是假借帮扶之名，实则全面压制贵界本土修士的成长。
我们……我们会‘慷慨’地赠予你们一些我们宗门的修炼功法，这些功法本身并没有问题，甚至可以说相当高明……”
“但是！”墨离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与恐惧，“贵界的灵气
目前尚处于复苏的初期阶段，远未达到鼎盛。
若是本土修士按部就班修炼，或许数十年上百年后，也能诞生真正的强者。
可若是修炼了我们提供的功法，修炼速度会大大提升，很多人会耐不住诱惑，急于求成，强行突破……”
“强行突破的后果，便是境界不稳，根基虚浮。
更重要的是，他们凝聚出的所谓‘阳环’，将会是残缺不全的，最多……最多只有半块！
这样的‘强者’，战力远不如同境界圆满的修士。
等一年之后，不，是一个月！一个月后，连接两界的空间裂缝将达到峰值
我界大批修士便可无需传送阵，直接降临此界。
届时，那些走了捷径的本土‘强者’，在我界真正的精英面前，根本不堪一击！”
“到那时，我们‘共生派’便会站出来，‘帮助’贵界抵御那些‘奴役派’的魔头。
而贵界的修士，因为实力不济，只能依附于我们。
如此一来，我们便能兵不血刃，逐步渗透，最终将这方新生界域，彻底纳入我青云宗的掌控之下！这……这便是‘提笼换鸟’之计！”
一口气说完这些，墨离像是虚脱了一般，大口喘着气，眼中充满了哀求：“我……我都说了，这是我们青云宗的核心机密！求求你，放过我吧！”
幻境之中，刘恒（青面罗刹）心中冷笑。好一个歹毒的“提笼换鸟”！
看似温和的“共生派”，其手段之阴险，比起那些明火执仗的“奴役派”，恐怕也是不遑多让。
“阳环？”刘恒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