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城卫生所,经过几天的煎熬,棒梗的疼痛总算是减轻了一点儿,这会儿,他的肚子又饿了。
这两天,是知青办的人在给他送饭,不过也就每顿饭两个窝窝头,连点儿稀的都不给他带。
所以,这才吃完没多久,他的肚子又不要命地叫了起来。
正饿的难受呢!突然,他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这个声音,犹如天籁之音一般,直入他的灵魂。
“棒梗!”
“妈,妈,妈,你终于来了,嗷嗷嗷……”
看到秦淮茹的一瞬间,棒梗嗷嗷嗷地哭了起来,这半年,尤其是这几天的委屈,一下子就倾泻了出来。
“别哭,别哭,棒梗,别哭,到底怎么了?你告诉我,到底怎么了?”秦淮茹连忙走过去安慰道。
“妈,我饿,我真的好饿,我饿。”
“可是,可是,妈也没干粮了啊!”秦淮茹无奈地看向了身后的党主任。
“你别看我,我们这里可没有馆子,要想下馆子,你们得去城里。”
“啊,去城里?”秦淮茹可怜巴巴道,“可是,可是孩子现在饿了啊!”
“下午已经安排给他送饭了,”党主任说道,“你们这些城里人啊!哎,驴一样大的小伙子了,还像个吃奶地奶娃娃一样,一顿两个窝头还吃不饱,想吃多少?”
说完,党主任直接离开了病房,他也饿了,还得回家吃饭去呢!
党主任走后,秦淮茹连忙安慰道,“棒梗,明天,明天妈去给你找吃的,现在天都快黑了,这里真找不到东西,要不你给妈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嗷嗷嗷,我要回家,这里的人都不是人,他们……”
好久之后,棒梗终于把自己遭受的一切倾诉了出来。
“哎,棒梗,你受苦了,可是妈也没办法啊!妈没办法弄你回去,这是政策,妈一个女人真没办法。”秦淮茹泪眼婆娑道。
“妈,回不去就回不去 ,可是你以后每月要给我多寄钱,三块真的不够,我都没吃的了,要不是没吃的,我也不会去拿别人家的鸡啊!还有那些土豆,我也不知道是种子啊!”棒梗退而求其次道。
其实,他知道,想回去是回不去的,他本来就是满天要价,给自己要钱打个铺垫。
“棒梗,妈一月就那么点儿钱,我……要不,要不我一月给你七块,最多就这么多了,你省着点应该够了。”秦淮茹满脸艰难道。
“十块,妈,最少十块,我没有粮票 ,还要进城去买,七块真的不够。”
……
就这样,母子俩讨价还价了到后半夜,在秦淮茹答应给九块一个月后,两人才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刚起来没多久,卫生所的医生就告诉了秦淮茹一个噩耗。
棒梗的腿是好不了了,就算送到市里面去也没用,就只能这样了。
不过好在以后应该还可以勉强走一下,无非就是个瘸的厉害的瘸子而已,只要不出大力气还是可以的。
无奈,秦淮茹也只能忍痛接受了这个现实,没办法,她身上也没多少钱,也不知道这里的医院到底能不能看好,所以,权衡之下,她也只能流泪接受了这个现实。
很快,中午,秦淮茹花钱去知青办的食堂给棒梗弄了几个窝头和一份土豆丝后,就去和党主任聊了一下具体的赔偿事宜。
十几个土豆花了八块钱的巨款,党主任才给她去找人弄了点土豆回来。
至于鸡,三倍的价格,一只六块,就这,还是秦淮茹哭了一鼻子才换来的。
第三天中午吃完饭后,村长赵德胜终于赶着骡车来到了卫生所。
又骂了一阵子棒梗后,赵德胜带着秦淮茹和土豆一起去村里还鸡钱了,当然,主要是秦淮茹还想看看棒梗到底在什么地方住,毕竟这有可能是她儿子落地生根的地方。
路上,秦淮茹不停地向赵德胜打听村里的情况,还有知识青年有没有回城的机会。
当得知有离开这里的机会后,秦淮茹立马用起了她那些埋藏多年的本事。
“村长,你比我大,妹子我可以叫你赵哥吗?”秦淮茹轻轻地推了一下正在赶车的赵德胜,娇滴滴道。
听到这销魂蚀骨的声音,赵德胜浑身一阵酥软,还有,那柔弱无力的轻推,加上那传过来的淡淡的若有若无的雪花膏味道,酥软过后,他不自觉打了个冷颤,回头看了一眼秦淮茹。
一眼,就这一眼,赵德胜就舍不得移开目光了,因为秦淮茹那表情,活脱脱一个卖弄风骚的窑姐样子。
这种表情,他还是解放前在城里的窑子门口见过,可是,和秦淮茹比起来,那些窑姐就有点儿不够看的了。
看到秦淮茹这样子,赵德胜的脑子里立刻就出现了一些不该有的画面,不自觉地,他拌了拌干渴的嘴巴。
“噗嗤!”秦淮茹捂嘴笑了道,“赵哥,可不可以嘛!”
“阔以,阔以!”
“赵哥,你不要这样看人家,看的人都不好意思了。”
“呵呵,你们城里人长得就是似白净,比哦们村的媳妇子们白地多料。”
“是吗?”秦淮茹一脸的害羞,“赵哥,我,我能求你个事儿吗?”
“神马事儿?”
“赵哥,我儿子的身体你也知道,你也看到了,这回他又断了一条腿,以后你能不能,能不能给他安排的轻松一点儿活儿,我怕,我怕他真的……”说着,秦淮茹豆大的泪珠子就流了下来。
“哎,这锅哦,哦也没森么好滴办法,大家都似城里来地,我不能偏料心眼子,其他娃娃们会说哦地。”
“赵哥,求你了,”秦淮茹一下子就扑到了赵德胜身上,用她那两个还算挺立的……
感受到这感觉,赵德胜颤抖了起来,心里不自觉想道,“神马意思?这锅媳妇儿要这似神马意思?难道哦今天阔以驲城里人料?哦含木有驲过城里人哩。”
“赵哥,求你了,帮帮我,我,我也没什么报答你的,我家里的情况你也听党主任说了,我,我就只有这,这……”
说着,秦淮茹一把抓起赵德胜的手就按在了……
听到这里,赵德胜明白了,今天他可以驲城里人了,还是个不是窑姐胜似窑姐的城里人。
“妹子诶,你这似干神马哩?”赵德胜装道。
“赵哥,我,求你了,真的,”说着秦淮茹的小嘴就对在赵德胜的耳朵上哈起了起来。
大冬天的,一阵热浪,差点把赵德胜吹的那叫一个心痒难耐。
“妹子儿,这,这里不合似,我,我,……我们换锅地方……”
说着,赵德胜用力拉了一下骡子的缰绳,又抽了一鞭子后,驾这车直奔附近的沙窝窝而去。
……
四十分钟后,随着一声怒吼,赵德胜的终于完美地给自己的一生唱了一出德胜归。
“赵哥,你真厉害!”穿好衣服后,秦淮茹娇滴滴道。
这会儿她也很舒爽,好多年了,她终于也给自己家的旱田浇了一回水。
“妹子儿,你阔是要了锅锅哦地老命料,你们这些城里人,真似会玩滴很哩。”
“赵哥,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不过你可一定要答应我,帮我照顾着点我儿子,尤其是回城的机会。”秦淮茹娇滴滴道。
“阔以阔以,只要似有机会,哦就帮他,不过这个当兵就不要想料,他地腿和手不行滴很,哦看你还似叫他好好学习一哈,到似后我推荐他去桑大学。”赵德胜吹牛逼道。
“啊?上大学?可以吗?赵哥,可以吗?”秦淮茹拉着赵德胜的胳膊兴奋道。
“哎幺,你真似个小妖精,当然似真滴,”赵德胜又捏了一把秦淮茹的脸道,“先回哦们村吧!这事儿明后个再说。”
说完,赵德胜拉着秦淮茹上了骡车,一路唱着德胜归回村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