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刘表病体缠绵,蔡瑁也干脆不装了,他心里想的是:
“管他伊籍跟刘表什么关系!只要敢挡我蔡家的路,必让他吃不了兜着走,何况此刻还有许昌的曹操给我们撑腰!”
文聘听闻此言,既惊讶又疑惑,
“……机伯此人,我素知之!观其行止,并非悖逆之人!都督所察,莫不是有所谬误?”
“哼哼!”蔡瑁不屑道,“我早派人查明他伊籍暗通刘备!刘备何许人也,乃是冒名皇叔招摇撞骗之小人,他图谋我荆州久矣!伊籍跟此人,来往甚密!还说他不是被你之人?何况,我等一路追来,又岂会有误?”
说着,朝身边的蔡勇一挥手,蔡勇赶忙上前:
“小的确实亲眼所见伊籍进了新野城!”
文聘听蔡瑁说的如此言之凿凿,便也低头不语。
“文将军,既然此人出现在你新野县,还劳烦文将军费些心神,帮我尽快抓住此人!”
文聘虽然不敢硬怼蔡瑁,但自己身为荆北戍边大将,虽官职不及蔡瑁,却也不能让他随便使唤,
“蔡都督,末将戍边防卫职责所系,怕是难以擅离职守!追拿钦犯之事,怕是要都督自己多多费心了!”
“哼!”蔡瑁冷哼一声,只得作罢。
毕竟此地可是文聘的地界,又是荆州北部门户,文聘说的话,他也确实驳不了。
何况,刘表现在是病了,可不是死了,事情万一闹大,只怕会惹出不必要的麻烦。
“那文将军好生戍防!抓人之事,我自处之!”
说完,蔡瑁便招呼身后的一众骑兵开始在全城四处搜查。
可是一连搜查了几日,就连城外山头坟堆都找遍了,竟然没有找到任何关于伊籍或者刘备的踪迹,
蔡瑁找来蔡勇,
“你确定看到伊籍进城了?!该不会看错了吧?!”
“小的不敢瞒骗都督,伊籍绝对是进了城了!……只是不知会不会……”
“会不会什么?别吞吞吐吐的!”
蔡勇低声道:
“小的听闻那文聘和伊籍关系不错,那日,文聘又对将军不太恭敬,会不会是他窝藏此人,甚至连那刘备都跟此人有关!”
蔡瑁皱眉托腮想了片刻,
“没错!定然是他!怪不得那日让他寻个人百般推脱!我看他就是监守自盗!来人……”
话没说完,只见一斥候模样的人自襄阳方向朝蔡瑁这边狂奔而来,他手中还拿着一封信笺,
“蔡都督!蔡夫人有急事相告!”
蔡瑁赶忙勒住马缰,等那斥候过来后,一把夺过手中信笺,撕开,
片刻后,蔡瑁跌足暗骂道:
“我这二姐真乃妇道人家!如此重要之事,为何此时才来报我?!”
那斥候吓得不敢言声。
那信中说,刘表任命了刘琦为江陵太守!而且刘琦也已于昨日前去江陵赴任了!
原来,刘琦自照顾刘表以来,虽然侍奉得勤勤恳恳,但有时会故意在刘表面前唉声叹气,刘表问刘琦原因,刘琦告知刘表说,如今荆州不太安定,他心中不宁。
然后刘琦又告诉刘表,北边曹操对荆州虎视眈眈,好在有文聘于新野镇守,而东边的孙策又是狼子野心,如今夺了江夏,来日必会挥师西进攻取襄阳和江陵。
而自己此刻在襄阳并无实权,也无意与蔡瑁等人争夺军权,本欲向刘表借一旅之师前去江夏与那孙策决战,可惜如今为时已晚!
他便求刘表能让他前往江陵驻防,这样既能避开蔡瑁一众和刘琮,免得来日兄弟相残,再一个,又能及时亡羊补牢,不至于让孙策长驱直入!而且来日,襄阳有蔡将军和二弟,江陵有自己,两城还可互为犄角,相互救应!
刘表之所以身子不好,一个自然是因为蔡夫人的缘故!
但还有一个很大原因便是终日忧心他那两个儿子!
毕竟刘琦虽为长子,自己也抱有很大期望,但是在这襄阳时刻被蔡氏一族压着,却没有实权。
儿子刘琮又太过年幼,来日少不得也要被蔡氏裹挟!
听刘琦这么说,刘表觉得老大终于懂点事了,心中大为宽慰!
当即便夸他既有格局,又能帮自己分忧,
随后便任命刘琦为江陵太守,让他即日前去江陵赴任!
等刘琦走后,蔡夫人才后知后觉,然后就火速派人通知蔡瑁了。
蔡瑁开始对这个消息还是有点质疑的,
因为这刘琦虽然是长子,但是为人优柔寡断,甚至有些木讷,他怎会有前去江龙的想法和打算?
除非有人暗中指点了他!
蔡瑁越想越觉得有些不对,
“最近看他刘琦天天出入州牧府,倒是没有留意他跟什么人接触过!可万一这刘备趁我不备,暗中联系到了刘琦,倒是很有可能撺掇刘琦南下江陵!若然如此,那刘备定然不在新野,而是跟那刘琦一道去了江陵了!”
“速速与我赶往江陵!”
同时,蔡瑁从怀中取出一枚兵符,递给那斥候,
“你火速赶回襄阳,命张允即刻率水军一万前去江陵!于路若然遇到军队拦阻,不管是谁,格杀勿论!”
此刻,虽然蔡瑁统管襄阳乃至整个荆州的水陆两军,
可是刘表名义上还是荆州之主,他还是有些私兵在手上的!若然,他给了刘琦自己的私兵,而刘备又跟刘琦在一起,那岂不是如鱼得水,潜龙入渊!
到时候若让刘备刘琦有了兵,又占据了江陵城,那荆州岂不是要真姓刘了?!
所以蔡瑁这才决定,要趁着刘琦在江陵立足未稳,火速带兵过去,或许还能杀他一个措手不及!
“可恶的刘备!没想到这个整日将仁义道德挂在嘴边的刘大耳,竟然暗中图谋我江陵!若然让我抓到此人!必要将其碎尸万段!”
蔡瑁在马上心中暗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