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名百夫长感觉自己对贵族的信仰崩塌了。
原本还对萧逸是那种仰望姿态,现在……
“这家伙也太抠门儿了吧?”
他心中暗暗打定主意,“就你们这些破事儿,我一定回去据实禀报。”
萧逸转身冲着瞠目结舌,有些怀疑人生的李忠走去,拍了拍他肩膀。
“老李,现在不用担心了,这些兄弟收了钱,就都是自己人了。没想到韩勇泰那老狗居然派你来跟我谈判,他可真是瞎了狗眼。说吧,他究竟有什么阴谋?”
李忠快哭了。
不是,我跟你真有那么熟吗?
你这不是明摆着要把我拉下水吗?
他赶紧转身对那名百夫长说道:“水根,咱可不敢瞎说。我跟萧爵爷之间清清白白,没有半点……”
没等他说完,百夫长水根直接抱拳:“李将军,您放心。萧子爵都说了,咱们是自己人。”
说着,他还把萧逸给的三个铜钱在手里颠了颠。
“等回去之后,我就用萧爵爷给的这笔巨款请手下兄弟喝三天酒。”
萧逸赶忙摆手,“多大的事儿啊,别总挂在嘴上。”
李忠喘着粗气,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突然间,一道虚弱的骂声传来。
“李忠!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我说你昨天为什么不救我,原来是跟着萧逸早就暗中勾结。”
韩铮骂完之后体力不支,“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萧逸满脸怒容,大步走过去,“咣咣咣”地把脚丫子往韩铮身上招呼。
“你特么敢骂我兄弟是狗?老子特么弄死你!”
看到儿子被踹得嗞哇乱叫,韩勇泰再也呆不住了。
他带着韩刚和曲文天催马来到近前。
“住手!”
韩勇泰怒声吼道。
萧逸连头也不抬,继续踹。
“萧逸!你大胆!没听见大将军让你住手吗?”
萧逸一边踹,一边不耐烦地说道:“哪来的犬吠?老子的手一直都没动啊。老李,你说是吧?”
韩勇泰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还特么是我错了?
我不应该喊“住手”,应该喊“住脚”是吧?
李忠现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该如何,只能开口:“萧爵爷,这位镇西都护府韩勇泰大将军。”
萧逸顿时停脚,一脸埋怨的表情,道:“老李,咋不早说?就算看这家伙不顺眼,也不能当着人家老爹的面前这么干呀。”
李忠“咕噜”咽了咽口水,委屈地看向韩勇泰。
“大将军,我……”
“闭嘴!”
韩勇泰刚一下马,那个百夫长便贴上去,附在他耳边嘀咕了一会儿,还把手中三枚铜钱亮出来。
韩勇泰的脸色当即铁青,瞪李忠的时候,眼珠子都快凸出来。
“李忠!你很好!给我等着!”
他咬着后槽牙说了一句之后转身看向萧逸。
“你就是萧逸?”
萧逸当时把眼珠子瞪得溜圆,“你特么干啥欺负我兄弟?”
李忠再也忍不下去,大声说道:“萧子爵!李某与你只是一面之缘,何来兄弟相称?”
萧逸满脸自责的表情,“对,对不起啊。你知道我这个人好冲动。也最看不得自家兄弟受欺负,刚才……唉,不说了。”
李忠就差掉眼泪了。
啥玩意?
你把话说成这样,你来了个“不说了”?
这时,鼻青脸肿的韩铮哭喊道:“爹!救我啊。”
韩勇泰冲他压了压手,又看向萧逸。
“我知道在此之前是铮儿唐突了萧爵爷。正所谓养不教父之过,所以韩某今日特地携带‘重礼’前来赔罪。还请萧爵爷不计前嫌。”
说着,他给了百夫长一个眼色。
那些箱子被打开之时,银锭在太阳下闪烁着刺眼的光芒。
在场的沈辉和孔进二人对萧逸更加佩服了几分。
到目前为止,所有的发展方向都跟萧逸预计得一般无二。
韩勇泰的眼睛死死盯住萧逸。
虽然他有九成把握,这些银子对一个农民出身的人来说具有致命的诱惑力。
但他同时也做了后手打算。
若是萧逸不按照他设想的套路走,现在就将萧逸这几人拿下。
民团那些乌合之众只要群龙无首,就是一盘散沙。
到了那个时候,大军直接进城。
这些银子一样可以当作是萧逸的罪证。
此刻,萧逸正带着一脸震撼的表情呆立在原地。
他身子一歪,向侧面倒去。
于飞赶忙扶住他,“爵爷,您要挺住啊。”
萧逸连连点头,“对对,我又不是没见过银子。于飞啊,你快点扶我过去看看。”
他颤抖着指尖触碰那些银锭,每一次触碰都仿佛被电流穿过身体。
韩勇泰嘴角一撇,低声吐出几个字,“果然是土包子!”
他清了清嗓子,“萧爵爷,这里一共是三万两。不知爵爷可还喜欢?”
萧逸在于飞的搀扶下连连点头,“喜欢,自然是喜欢。那我就却之不恭喽。”
他转过身去,对着随行几名亲卫颤声道:“还不快点把银子搬回去?”
他溜达到李忠身边的时候,突然身子一歪,耳朵差点贴在李忠嘴上。
李忠现在学聪明了,坚决得躲远点。
他赶忙后退,意思是要撇清关系。
萧逸却马上对要去接银子的亲卫做了个“停”的动作,眉头紧皱,小声吐出两个字,“有诈?”
他赶忙看向李忠,“不是,你倒说明白啊。难道这银子是假的?”
此言一出,李忠一脸愕然。
对于萧逸的栽赃,他已经有点适应了。
可萧逸是如何推断出这事情有诈的?
刚才他也没拿起银锭,自然看不到下面的字样。
韩勇泰则是气得冒火,恨不得现在一刀劈了李忠。
既然如此,干脆就不装了吧。
想到这里,他大喝一声:“呔!萧逸,你可知……”
没等他喊完,萧逸赶忙摆手。
“我当然知道大将军用心良苦。这些银子怎么可能有假?”
他对着亲卫喊道:“还等啥呢?把这两辆车接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