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狐的电流被导走，立刻萎靡下来，琥珀色的眼睛里滚出晶莹的泪珠，滴在岩石上，竟腐蚀出小小的坑洞。我这才注意到，它的脖颈上戴着个青铜项圈，上面刻着与之前狐兵相同的符文，只是颜色更暗淡些。
“是被控制的。” 我用天蓬尺轻轻触碰项圈，符文突然亮起红光，小狐发出痛苦的哀嚎，身体剧烈抽搐，“和那些袭击医院的狐兵一样，都是媚子的傀儡。”
周公靳提着医疗箱赶来，白大褂的下摆沾着泥土。他蹲在结界外，小心翼翼地观察小狐的伤口：“胫骨骨折，还在流血。” 他从箱子里拿出麻醉针，“需要先处理伤口，不然会感染。”
小狐警惕地龇着牙，嘴里发出威胁的低吼，但身体的虚弱让它连站都站不稳。黄小花的藤蔓突然从竹林深处钻出，缠绕着几片新鲜的草药，轻轻放在结界边缘：“是止血的雪见草，它认识。”
果然，小狐的鼻子动了动，警惕地嗅了嗅草药，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犹豫。它的舌头舔了舔流血的伤口，又看了看我们，最终还是抵不过疼痛的折磨，慢慢朝草药挪去。
“它在试探我们。” 天师虎不知何时出现在竹林边缘，手里捏着七枚铜钱，“这小家伙灵智不低，能分辨善恶。”
当小狐的鼻子刚碰到草药时，青铜项圈突然爆发出刺眼的红光，它像被鞭子抽中般弹开，在结界内痛苦地翻滚。项圈上的符文渗出黑色的雾气，在小狐周身凝成只狰狞的狐头，张开嘴咬向它的脖颈。
“是迷魂术的反噬！” 我挥起天蓬尺击碎狐头，金光将黑色雾气驱散，“媚子在项圈里下了咒，只要它有二心就会遭受折磨。”
周公靳趁机将麻醉针射进小狐的后腿，药剂生效的瞬间，它的身体软软倒下，琥珀色的眼睛在闭合前，深深地看了我们一眼，里面似乎藏着千言万语。
我们将小狐带回医院的隔离病房，陈实用特制的束缚带将它固定在检查台上。这只小狐比普通的狐狸稍大些，额头上有撮淡蓝色的毛发，组成个闪电的形状 —— 那是雷霆狐魂的标志。
“项圈的材质是玄铁混合了狐族的骨灰。” 陈实用扫描仪对着项圈，屏幕上显示出复杂的符文结构，“里面有个微型的灵力接收器，能远程接收媚子的指令。”
黄小花的指尖泛着绿光，轻轻扫过小狐的伤口：“它的灵识很纯净，被迷魂术控制的时间不长。” 她的藤蔓缠绕上小狐的前腿，淡绿色的光芒顺着藤蔓流淌，“我可以试试用草木之灵中和咒术的影响。”
绿光接触到项圈的瞬间，符文突然亮起，小狐的身体剧烈颤抖，额头上的蓝色毛发竖起，噼啪作响的电流在它周身游走 —— 是雷霆狐魂被激活了！
“快停下！” 我用天蓬尺的金光包裹住小狐，将电流导成个光球，“项圈和它的灵力相连，强行破解会伤到它！”
光球在金光中炸开，小狐的身体软软垂下，彻底失去了意识。陈实的扫描仪显示，它的心率已经降到危险值，灵识波动微弱得像风中残烛。
“必须先取下项圈。” 周公靳看着检查台上奄奄一息的小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忍，“但需要知道咒术的解除口诀。”
天师虎突然拿出张黄符，用朱砂在上面画了个复杂的符号：“我可以用搜魂术试试，但这对幼狐的灵识伤害很大。” 他的手指捏着符纸，迟迟没有贴下去，“弄不好会让它变成白痴。”
窗外的竹林突然传来一阵骚动，几只成年狐妖的身影在枝叶间闪过，眼睛里燃烧着绿色的鬼火。张玉龙的桃木剑立刻出鞘，雷纹在剑身上熊熊燃烧：“是来救它的？还是来灭口的？”
第二章：审狐
隔离病房的灯光被窗外的黑影遮挡，忽明忽暗地在墙壁上投下晃动的狐影。陈实迅速启动病房的防护系统，厚重的合金板从天花板落下，将门窗封得严严实实，只留下观察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情况。
“是媚子的追兵。” 陈实指着监控屏幕，画面里的成年狐妖正用利爪抓挠合金板，指甲与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难听，“它们的目标很明确，就是这只小狐。”
检查台上的小狐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呜咽，睫毛轻轻颤动，似乎在做什么噩梦。黄小花的藤蔓温柔地缠绕住它的身体，淡绿色的光芒注入，让它的呼吸渐渐平稳：“它在害怕。”
天师虎将那道黄符放在小狐的头顶，朱砂符号在灯光下泛着红光：“搜魂术虽然霸道，但能直接读取它的记忆碎片。” 他看向我们，眼神里带着询问，“要不要试？”
我走到观察窗前，外面的狐妖已经开始使用法术，淡蓝色的电弧不断击中合金板，发出滋滋的响声，防护系统的警报灯开始闪烁：“我们没时间犹豫了。媚子这么紧张这只小狐，说明它知道重要的秘密。”
周公靳握紧了手里的手术刀，这是他第一次在非手术的场合拿起这个工具：“我会全程监测它的生命体征，一旦出现异常就立刻停止。”
天师虎深吸一口气，捏起黄符贴在小狐的眉心，同时捏诀念咒：“天地玄宗，万炁本根。搜魂探魄，显我真形！”
黄符突然自燃，绿色的火焰顺着小狐的皮毛蔓延，却没有灼伤它的身体。小狐的身体剧烈颤抖，琥珀色的眼睛猛地睁开，瞳孔里浮现出混乱的画面 ——
燃烧的狐族圣地，遍地的尸体，九尾狐媚子站在血月下，手里举着颗黑色的珠子，正是聚魂珠！她的周围跪着 99 只狐妖，其中就有这只小狐，只是那时它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脖颈上的项圈正在发光。
“你们都要为我效力！” 媚子的声音在病房里回荡，带着金属摩擦般的刺耳，“谁敢反抗，就像它一样！”
画面突然切换，一只成年的蓝色狐狸被绑在火刑柱上，媚子的狐火焚天将它活活烧死，惨叫声撕心裂肺。小狐的身体在检查台上剧烈抽搐，发出痛苦的呜咽，显然这段记忆对它刺激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