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瑞典的侧翼屏障彻底崩塌,战争的天枰开始朝着明人的方向倾斜。
失去骑兵掩护的瑞典步兵,在明军四万步兵的推进面前成了待割的麦禾。明军步兵以松散阵型前进,前排火枪兵举着燧发枪不断开枪射击,身后的掷弹兵不断的将手雷扔向人群密集的瑞典方阵,不甘失败的瑞典人,以零零散散的滑膛枪弹回击着,双方士兵的生命在这座荒原上不断的倒下。
中央阵线的瑞典步兵团仍在试图重组,但明军随军行动的迫击炮的持续轰炸让重组成为奢望 —— 一发炮弹落在皇家近卫步兵团的方阵中央,炸开的弹片瞬间放倒了二十余人,剩余士兵终于扔下武器向后方逃窜。而最脆弱的沙俄雇佣军率先崩溃,他们扔掉手中的兵器,扒掉制服混入荒原的灌木丛,却被随后赶到的明军轻骑兵的燧发枪逐一射倒。
卡尔十世亲率卫队试图堵住缺口,他拔出佩剑大喊 “为了瑞典”,却被一发流弹击中腹部而落马。当他倒地前看到自己的炮兵阵地被明军骑兵点燃,终于意识到败局已定 —— 随后,在几十余名近卫的掩护下,重新上马的卡尔十世只能向赫尔辛基方向狂奔,身后是数万瑞典溃兵的哭嚎与明军中的芬兰语“缴枪不杀” 的喊话。
黄昏时分,科沃拉荒原已被硝烟与鲜血浸透。明军以不到三千人的伤亡,歼灭瑞典军队两万余人,俘虏一万八千名(含沙俄雇佣军八千),缴获完好火炮八十门,而瑞典仅存的四千残兵(多为贵族军官)正在荒原上亡命奔逃。夕阳下,明军的龙旗插在瑞典的炮兵残骸上,风卷旗帜的声响与远处伤兵的呻吟交织,宣告着欧洲传统线列战术在东方火器集群面前的彻底溃败。
科沃拉荒原之战的战报,如同一场跨越波罗的海的 “军事地震”,震碎了欧洲各国对 “东方军队” 的固有认知,更迫使整个欧洲军事体系与外交格局进入剧烈重构期 —— 这场四万五千瑞典精锐近乎全军覆没的惨败,传递的信号远比一场普通战役的胜负更致命:欧洲引以为傲的军事传统,在东方火器与战术面前已不再是 “优势”,而是 “待革新的旧壳”。
瑞典采用的 “莫里斯线列阵”,本是欧洲各国效仿的范本(强调纪律与火枪 - 长矛协同),但在明军的火箭炮覆盖与迫击炮曲射面前,密集阵型反而成了 “集体受死” 的代名词。奥地利、普鲁士等国的军事学院迅速将战报列为必读案例,开始研究 “松散阵型”“反炮火机动” 等新课题 —— 要求炮兵学会 “打了就跑” 的机动战术,彻底告别 “固定炮位对轰” 的旧模式。
瑞典 120 门火炮被明军六百门十二磅炮压制的事实,让欧洲各国意识到 “火炮数量与射程” 的决定性作用。法国路易十四的军备大臣立即下令:将国内青铜炮的铸造标准从 “1 公里射程” 提升至 “2 公里以上”,并在五年内将炮兵规模从每军团 20 门扩编至 50 门;荷兰(曾是欧洲火炮技术标杆)则放下对 “滑膛枪精度” 的执念,开始仿制明军的 “迫击炮”(曲射弹道可覆盖城堡死角),阿姆斯特丹兵工厂甚至高价想要从莫斯科兵仗局挖掘斯拉夫人,只为弄清 “火箭炮的发射原理”。
瑞典皇家近卫骑兵(欧洲最精锐的重骑兵之一)被明军 “放风筝战术” 击溃的战例,彻底否定了 “重骑兵集团冲锋” 的价值。神圣罗马帝国的骑兵部队开始减少胸甲重量(从 3 毫米减至 1.5 毫米),增加火枪配备(每骑兵 2 支,替代部分马刀功能),并将 “迂回袭扰”“反炮兵侦察” 列为核心训练课目 —— 曾经象征贵族荣耀的 “重骑兵冲锋”,逐渐让位于更灵活的 “轻骑兵游击战术”。
如果说,各国在科沃拉之战前,还有看戏的成份在。除了直面威胁的波兰、奥斯曼、荷兰、瑞典等国之外的欧罗巴各国还有看戏的态度在。
那么战后,欧洲各国对 “明国” 的态度从 “遥远的东方帝国” 骤变为 “需谨慎应对的强权”,外交棋盘上的棋子开始剧烈重组。
瑞典的惨败让其失去了对波罗的海东岸的控制力,丹麦、波兰立陶宛联邦迅速调整策略 —— 丹麦国王主动向莫斯科派遣使团(携带琥珀与北欧毛皮作为贡品),试图以 “结盟” 换取明国不进攻西兰岛的承诺。波兰则一边做出了放弃与瑞典的结盟,转而与明国秘密谈判,探讨东乌克兰的归属;一边则开始游说神圣罗马帝国各联邦、奥地利王国、法国、英国、西班牙等国,特别是罗马教廷。
而此时的法国、西班牙两国联军,在收到战报之后,果断的选择了停下了进攻里斯本的脚步,乖乖的把占领的葡萄牙国土全部归还了特奥多西奥三世。
法国、英国等西欧国家采取 “摸底 + 防备” 的双重策略:法国派出了亨利·马汉的亲外甥,携带望远镜、怀表等 “欧洲特产” 访问莫斯科,表面是 “文化交流”,实则刺探明军火器技术;英国议会则通过了《海军扩军法案》,将主力舰的火炮数量从 80 门增至 100 门,理由是 “防止明国舰队突然出现在英吉利海峡”。
不过,随着英吉利共和国首位护国主奥利弗·克伦威尔在9月3日病逝,英国王室复辟的力量重新开始抬头。
作为英王查理一世时期的重臣乔治·蒙克受流亡法国的查理二世委托,秘密出访莫斯科。
神圣罗马帝国的诸侯们在雷根斯堡会议上,首次将 “明国西进” 与 “奥斯曼入侵” 并列为 “基督教世界的两大威胁”。部分小国(如萨克森、巴伐利亚)甚至开始修建 “反明式堡垒”—— 在传统棱堡基础上增设深壕沟(防迫击炮)与倾斜胸墙(减少火箭炮杀伤),这种 “未雨绸缪” 的恐慌,成了科沃拉之战后欧洲的独特政治景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