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名叫陆靖,是陆恩仪早已过世的父亲的亲大哥,也是她名义上的大伯。
陆靖虽然也顶着科研人员的名头,骨子里却是个热衷于沽名钓誉、专走歪门邪道的人。
他与陆恩仪爷爷很早便因为学术分歧闹翻,断了联系。
爷爷去世后,尚且年幼的陆恩仪孤苦无依,没了去处。
也就在那时,这位平时对她不闻不问的大伯陆靖却主动出现,将她接回了自己家中。
陆靖的妻子,也就是她大伯母徐桂芬是个泼辣又吝啬的女人。
她将陆恩仪视作累赘,对这个寄人篱下的她极尽苛刻,稍有不顺心便是又打又骂。
但每一次,陆靖都会站出来保护她,温言细语地安慰并假意斥责徐桂芬。
年幼的陆恩仪看不透这层伪装。
还天真地以为,这个家里,至少大伯是真心对她好的。
所以无论徐桂芬如何刁难,她都告诫自己要忍耐要懂事,不能给大伯添麻烦。
可是,随着渐渐长大,陆恩仪身体开始发育,她惊恐地发现,陆靖看她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
黏腻、浑浊,充满了令人作呕的欲望,让她浑身起鸡皮疙瘩。
直到那件事发生……
陆恩仪才彻底看清,这个男人根本就是个道貌岸然的禽兽!
他对自己尚在青春期的亲侄女,竟然存了龌龊不堪的心思。
而他当初之所以会收养她,也只是为了将陆爷爷留下的那笔不菲的抚恤金和研究补贴,全部占为己有。
如果当年不是商老爷子及时出现,将她从那个地狱里带走。
陆恩仪不敢想象,自己的人生会被毁成什么样。
“恩仪,怎么见到大伯不开心吗?”阴阳怪气的男声响起,回忆戛然而止。
陆恩仪眼中的情绪尽数敛去,只剩下刺骨的冰冷。
她漠然地走到陆靖面前,那眼神,像在看一个毫无关联的肮脏物体。
所长对这段过往一无所知,还在热情地打着圆场:“恩仪,我竟然不知道陆靖先生是你的大伯!而他也是个科研工作者,看来你们一家都是栋梁门第啊。”
陆靖也立刻戴上那副和善的面具,施施然地笑道:“哪里,我可比不上现在的年轻人天资卓越。”
“我这次回国,听说咱们研究所的新项目很受关注,特地过来看看,没想到她已经是这里的骨干了。”
他话锋一转,看向所长,“我对3A项目很感兴趣也想加入你们为祖国贡献一份力量,我相信,如果我能加入,一定能凭借我多年的海外经验,带领大家很快取得突破。”
3A项目启动在即,因其研发过程艰苦卓绝,研究所迫切需要招纳一批能吃苦、技术过硬的顶尖人才。
但这其中,绝不应该包括陆靖。
所长有点心动,毕竟国外实验室的技术确实要领先国内不少。
他转头征求陆恩仪的意见:“恩仪,你看……邀请你大伯加入项目怎么样?”
“所长,”陆恩仪脸上没有明显的情绪波动,“我的个人意见不能决定招聘结果,一切按研究所的流程走就是。”
陆靖立刻追问:“哦?什么流程?”
所长解释道:“每个希望加入我们研究所的新成员,都需要经过严格的技术考核,以确保其专业能力符合我们的项目要求。”
“那没问题。”陆靖自信满满地推了推眼镜。
“我之前不仅是国外知名的擎天研究所的外聘教授,也在好几家跨国大企业做过技术顾问,通过个考核还是没问题的。”
他抛出的履历听起来光鲜亮丽,所长看起来更满意了,连连点头说:“那好,我先跟所里的领导商量一下,尽快给陆先生答复。”
陆靖笑着起身告辞。
他走后,所长才有些迟疑地问陆恩仪:“恩仪,你是不是……不太希望你大伯加入研究所?”
“没有。”陆恩仪矢口否认,神色坦然,“我只看能力,不看亲疏关系。”
她话锋一转,提出了一个看似公允的建议:“不过,如果所长真的有意聘请他,并且信任我能保持公正的话,我希望考核题目可以由我来出。”
陆恩仪很清楚,陆靖就是个绣花枕头,肚子里根本没有半点真才实学。
他那些所谓的学历和作经历,多半都经不起推敲。
由她来亲自出题,别说陆靖本人,就是把他陆家的祖坟刨开,把陆老爷子挖起来帮忙,他也绝对过不了关。
“好!当然好!”所长闻言大喜,立刻答应了。
陆恩仪出了所长办公室,却发现陆靖根本没走,就等在外面的走廊上。
他见她出来,立刻又挂上那副慈祥长辈的嘴脸,打着关心她的名义,堂而皇之地跟着她进了办公室。
“林晚,你先出去一下。”陆恩仪对自己的助理吩咐道。
办公室的门一关上,陆靖的表情顿时就变了。
他收起了所有虚伪的和善,露出了贪婪的真面目。
“恩仪,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他走到她办公桌前,双手撑在桌面上,居高临下地说道,“我不仅要加入研究所,还要成为3A项目的主研究员。”
陆恩仪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她靠在椅背上,冷冷地勾起唇角:“好大的口气。你有那个能力成为主研吗?”
“我没有,”陆靖得意洋洋地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算计,“但你有。”
他是想把她当成一个予取予求的血包,窃取她的全部研究成果,再冠上自己的名字。
3A项目在全球范围内都广受瞩目,如果陆靖能摘下这个项目的最终成果,他将一步登天,立刻从一个不上不下的学者,摇身一变成为航天领域的泰斗。
“你做梦。”陆恩仪的回答斩钉截铁。
陆靖脸上的笑容瞬间阴沉下来。
他凑近了一些,用只有他们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意味深长地威胁道:“恩仪,别这么快拒绝。好歹咱们才是一家人,肥水不流外人田。不过嘛……”
他拖长了语调,声音粘腻又恶心:“如果我的要求你不能满足,那我也不介意……把当年那件事仔仔细细地讲给你老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