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理者”的几何光体在林封面前恭敬地悬浮着,它那由逻辑符文构成的身躯微微闪烁,显然有重要的事情要汇报。
“主人,终焉坟场的清理工作已经完成。”它的意念直接传入三人脑海,“在清理过程中,发现了一些异常情况。”
林封停下脚步,“说。”
“在坟场深处,发现了一个被刻意隐藏的空间裂缝。裂缝内部存在大量未知能量波动,初步判断为某种封印结构。”清理者调出一个立体投影,“根据能量特征分析,这个封印的年代极其久远,甚至超过了垂钓者存在的时间。”
雷宙凑过来看了看投影,“这玩意看起来不太对劲啊,那些符文我从来没见过。”
孙梦瑶皱眉,她眼中的星空开始流转,试图预见这个封印的未来,但很快她的脸色变得苍白,“我看不到它的未来,就像被什么东西遮蔽了一样。”
林封看着投影中那个古老的封印,眼神微微凝重。他能感觉到,那个封印里封着的东西,绝不简单。
“带我们过去看看。”
清理者立即在前方开路,它的光体化作一道流光,在混沌海上划出一条稳定的通道。
三人跟随着清理者,很快就来到了终焉坟场的最深处。这里的景象和其他地方截然不同,没有宇宙残骸,没有死亡气息,只有一片纯净得过分的虚无。
在这片虚无的中心,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由无数古老符文构成的球形封印。封印表面流淌着淡金色的光芒,每一个符文都在缓慢地旋转着,散发出一种古朴而神秘的气息。
“这些符文…”孙梦瑶仔细观察着,“不是任何已知文明的文字,更像是某种原始的,直指本源的'概念文字'。”
雷宙扛着战斧,警惕地看着四周,“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邪门,那个垂钓者为什么要把这玩意藏在这里?”
林封走到封印前,伸出手轻轻触碰封印表面。
嗡——
封印猛地一震,那些古老的符文开始剧烈闪烁,一股庞大的信息流瞬间涌入林封的脑海。
那是一段极其古老的记忆。
在多元宇宙诞生之初,在第一个“故事”被书写之前,存在着一个名为“原初”的存在。它不是生命,不是概念,甚至不是“存在”本身,而是一切“可能性”的源头。
然而,“原初”的力量太过庞大,它的每一个念头都能创造或毁灭无数个宇宙。为了防止它的力量失控,摧毁整个多元宇宙的根基,当时最强大的几位存在联手,将“原初”分割成了无数个碎片,分别封印在不同的地方。
而眼前这个封印,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个——封印着“原初”的核心意识。
“有意思。”林封收回手,嘴角勾起一丝微笑,“垂钓者一直在寻找这个封印,想要释放里面的存在,然后将其收为己用。”
“那现在怎么办?”雷宙问道,“要不要把这玩意也给解决了?”
林封摇头,“不用。既然垂钓者已经死了,这个封印就让它继续存在吧。有些东西,还是不要轻易触碰的好。”
他转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封印突然开始剧烈震动。
轰隆隆——
整个终焉坟场都在颤抖,那个古老的封印表面出现了一道道裂痕。
“不好!”孙梦瑶脸色大变,“封印要破了!”
清理者的光体闪烁不定,“检测到封印结构正在崩溃,内部能量即将泄露!”
雷宙握紧战斧,“这是怎么回事?刚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林封看着正在崩溃的封印,眼神平静,“垂钓者死了,他在这个封印上留下的'稳定锚点'也消失了。失去了外部支撑,封印自然会崩溃。”
咔嚓——
一声清脆的破裂声响起,封印表面的裂痕越来越大。
从裂痕中,开始渗出一缕缕纯白色的光芒。那光芒看似温和,但所过之处,连虚无都开始“沸腾”,仿佛连“不存在”这个概念都要被重新定义。
“它要出来了。”孙梦瑶紧张地说道。
就在这时,封印彻底破碎。
一道纯白的光柱冲天而起,整个混沌海都被这道光芒照亮。在光柱的中心,一个模糊的身影缓缓凝聚成形。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普通的中年男子,穿着简单的白色长袍,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如果不是他身上散发的那股让整个多元宇宙都为之颤抖的气息,任何人都会把他当成一个普通的路人。
“啊,终于出来了。”中年男子伸了个懒腰,“被关了这么久,身体都僵硬了。”
他的目光扫过林封三人,最后停在林封身上,“你就是那个杀死垂钓者的小家伙吧?不错,很不错。”
雷宙咽了口唾沫,“这…这就是原初?”
“原初?哈哈,好久没人这么叫我了。”中年男子笑道,“我更喜欢别人叫我'老张'。”
“老张?”雷宙一脸懵逼,“这么随意的名字?”
“名字只是个代号而已,叫什么都无所谓。”老张摆摆手,然后看向林封,“小伙子,谢谢你帮我解决了那个讨厌的垂钓者。那家伙一直想要控制我,真是烦人得很。”
林封看着眼前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中年男子,心中却保持着高度警惕。能被称为“原初”的存在,绝对不会像表面看起来这么简单。
“你想要什么?”林封直接问道。
“直接,我喜欢。”老张点点头,“我想要的很简单,就是找个地方安安静静地待着,不被人打扰。”
“就这样?”
“就这样。”老张认真地说道,“你可能不知道,我这种存在是很麻烦的。我的每一个念头都可能创造或毁灭一个宇宙,所以我必须时刻控制自己的思维。这种日子过久了,真的很累。”
孙梦瑶试探性地问道,“那你为什么不选择沉睡?”
“沉睡?”老张苦笑,“你觉得我这种存在能真正沉睡吗?就算是在封印中,我的意识也一直是清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