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尽头的灯光骤然熄灭。
我屏住呼吸，手指轻轻搭在穷奇的肩上。他立刻会意，庞大的身躯像一块岩石般贴紧墙壁，连粗重的鼻息都压低了三分。
“他们发现异常了吗？”白川凑近耳边低声问。
“不确定。”我盯着前方逐渐亮起的红光，“但今晚子时之前，我们不能暴露。”
帝江蹲在角落里，电子合成音在扬声器中沙沙作响：“信号频率变了，他们在加密传输。”
“能破译吗？”我问。
“需要时间。”他低头摆弄着设备，“而且……这次的编码方式有点眼熟。”
我皱眉正要追问，凤凰忽然从通风口滑下，羽毛上还沾着雨水和灰烬。
“外围没有新的守卫。”她低声说，“但有几个异兽被改造成机械体，巡逻路线比之前更复杂。”
“是‘蜃楼计划’的一部分。”白川语气凝重，“他们在尝试制造可控的战争兵器。”
我握紧拳头，指甲掐进掌心。
“我们必须先搞清楚他们的目标地点。”我说，“然后找到阻止启动的方法。”
白川点头，将一张地图铺开在地上。上面标记着几个闪烁的红点，正是那些信号发射器的位置。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他依次指着三个位置，“如果我没猜错，这些地方连接着同一个中枢系统——他们用来控制异兽改造的核心装置。”
“也就是说，只要摧毁其中一个，就能干扰整个计划？”穷奇咧嘴一笑。
“理论上可行。”我沉吟，“但我们不知道哪个才是主控点。”
“那就分头行动。”凤凰振翅跃上高处，“我可以牵制空中巡逻队。”
“我和陆启一组。”白川说，“我去过那个地铁站，地形熟悉。”
“那我带人去另一个信号源。”穷奇拍了拍胸脯，“顺便练练新武器。”
“记住，不要恋战。”我叮嘱众人，“我们的目标是获取情报，不是正面冲突。”
众人点头散开，各自潜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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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着白川穿过一条废弃的排水管道，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味。他的脚步很轻，几乎听不到任何声响，仿佛早已习惯了这种隐秘的生活。
“你以前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忍不住开口。
“我说过，是个逃亡者。”他没回头，声音却透着一丝疲惫，“曾经守护门的人，最后却背叛了自己的职责。”
我心头一震：“所以你也曾是初代共主的手下？”
“算是吧。”他停下脚步，转头看了我一眼，“但我不像他们那么高尚。我只是个看门的，直到那天……门开了。”
我沉默了片刻：“你是说，我第一次召唤五神之力的时候？”
“是的。”他点头，“那一刻，门裂开了一道缝。而你，就是从那里来的。”
我没有否认。
记忆碎片依旧模糊，但那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疏离感越来越强烈。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这句话像是某种诅咒，在我心里反复回响。
“那你为什么帮我？”我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因为我看到了未来的可能性。”他说，“而你是唯一能阻止它变成现实的人。”
我苦笑：“听起来很沉重。”
“但你已经走到了这一步。”他拍拍我的肩膀，“现在退也来不及了。”
我们继续前行，最终抵达一个废弃的控制室。墙上挂着几台老旧的监控屏幕，画面雪花斑驳，但仍能看到一些关键区域的画面。
“这是他们的实验区。”白川指着其中一块屏幕，“看到那些笼子了吗？里面关着的都是被改造的异兽。”
我仔细观察，果然发现几只熟悉的身影：一只青鸾，两只白虎幼崽，还有……应龙。
我的心猛地揪紧。
“他们居然敢动应龙。”我咬牙，“必须尽快救它们出来。”
“但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获取数据。”白川提醒我，“只有掌握了他们的技术，才能真正阻止他们。”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先找资料。”
我们在控制室里翻找文件，终于在一个上锁的柜子里找到了一份加密档案。帝江远程协助解码，几分钟后，屏幕上跳出一段文字：
**【实验编号：S-12】**
**【目标：完全控制应龙基因】**
**【阶段进展：已实现部分意识同步，预计今晚子时完成最终融合】**
我瞳孔骤缩。
“他们要在今晚完成融合！”我猛地站起来，“必须马上通知其他人。”
“等等。”白川按住我，“这段话后面还有东西。”
我定睛一看，果然有一行小字：
**【融合失败概率：87%】**
**【风险提示：若融合失败，应龙将陷入暴走状态，可能引发跨界震荡】**
“跨界震荡？”我喃喃重复。
“意思是，两个世界的边界会被撕裂。”白川脸色凝重，“如果真的发生，不只是动物园，整个世界都会陷入混乱。”
我攥紧拳头，心跳如擂鼓。
“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就在这时，帝江的声音突然从耳机里传来：“陆启！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信号，频率和我们刚才截获的不同。”
“什么意思？”我问。
“这个信号……好像是从我们这边发出去的。”他迟疑了一下，“有人在向神秘组织传递信息。”
我浑身一冷。
“你是说，我们内部有内鬼？”
“目前还不确定。”他说，“但我建议你小心行事，尤其是……白川。”
我猛然抬头看向白川。
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目光，平静地迎上我的视线。
“你想说什么？”他问。
“帝江说有个信号是从我们这边发出的。”我直视他，“频率和我们刚截获的一样。”
他沉默了几秒，忽然笑了。
“看来，他们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你早就知道？”我眯起眼睛。
“我知道他们会派人来监视我。”他说，“但我没想到，这么快。”
我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找出哪怕一丝慌乱，但什么也没看到。
“如果你真的是叛徒，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我问。
“因为我希望你能赢。”他说，“即使这意味着，我也可能会死。”
我沉默良久，最终点了点头。
“我相信你。”
他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平静。
“谢谢你。”
“现在，”我转身走向门口，“我们得赶紧行动。”
他跟在我身后，声音低沉：“接下来的路，不会轻松。”
“从来都不轻松。”我冷笑一声，“但我已经习惯这种生活了。”
隧道深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
我们踏入其中，仿佛走进命运的另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