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说人生处处是舞台。
程玉淑怎么也想不到，在他们包间的隔壁有一大一小正不守武德的趴在墙边偷听。
“今天唱的是《霸王别姬》，我还挺喜欢听的，程姑娘觉得如何？”
“嗯，挺好的。”
“呃，那个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大约是感觉到气氛有些凝滞，男子开口道：
“程小姐应该知道我爹是吏部员外郎，官职不大。
不过我家里人口简单，我爹除了我娘外只纳了两房姨太太。
家里只有我一个嫡子，我有一个亲姐姐已经嫁人了。另外还有一个庶弟、两个庶妹，他们平时都很听我的话。
家里虽然不是特别有钱，但条件也不差，有几间商铺，还有一处农庄，足够一家子加上仆从们嚼用。
我现在已经取中秀才，明年打算下场，书院先生说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考中举人应该没什么问题……”
钟宁一边听一边点头，回过神觉得自己这样就跟程玉淑的娘似的。
不过这人还挺坦诚。
当然，对于钟宁来说他家里面的情况还是emmm有点复杂了。
不过这是相对季尘来说的，真要是在京中的官员估计没几个家庭结构这么单纯的。
程玉淑沉默半晌，也觉得自己这样实在是不礼貌，便缓缓开口：
“我的情况你应该知道，选择我你会遭受很多非议。”
“没事的没事的！”
男子迫不及待道，像是想到什么发出低低地一声讪笑：
“可能程姑娘你不知道，但其实我一直以来都很倾慕你。
我曾经在一次宴会上远远的见过你一次，当时我就为您的才情所折服。
我经常在想，到底是怎样优秀的人才能配得上你。
我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我可以和你面对面的相看、交流。
我不在意你现在是什么身份，我只知道你对我来说犹如天上的神女一般，如今神女就飞落在我的身边……我真的，真的很幸福！”
钟宁【不是，怎么感觉跟个痴汉一样？不过也许是真的很喜欢吧！
毕竟程玉淑又漂亮文化水平又高，要是我是个男人，也很难抵挡其魅力。】
程玉淑闻言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手握紧了椅子把手：
“还有一点，如若你我走到最后，宰相府那边不会为你提供任何晋升上的帮助。
毕竟我不是宰相大人的亲生女儿，他能好吃好喝养着我，对外还承认我这个女儿，已经十分善良了。”
“那没关系的，我没有想过那种事！我会凭我自己的努力考科举，然后做官，做你的依仗！”
程玉淑闻言心中毫无涟漪，她想起周文昌也是这样，经常承诺她会一生一世护着她。
他也做到了。
但也不影响他在泼天的权势面前对自己表露出失望、后悔的态度。
“还有，”程玉淑声音冷了几度：
“如果我要你做出承诺，以后不准纳妾。
哪怕我生不出男孩，你也绝不违背承诺，并且你还要签字画押你愿意吗？”
钟宁【我靠，吾辈楷模啊！
不过也不奇怪，毕竟周文昌上辈子就为他做到了，人家可是三皇子呢！都没有生殖癌，多难得！
不对啊！】
钟宁突然反应过来【程玉淑怎么在相亲？周文昌知道吗？她真不喜欢他了？】
毕竟是别人的事儿，钟宁也不好多置喙。
她现在有点不好意思，自己在这偷听，还给女儿也带坏了。
但她又着实舍不得挪开耳。
正纠结着，那边许久没出声的男人开口了：
“程姑娘，我觉得，我觉得你这个要求有点不合理。
我是家中嫡子，传宗接代、传承香火是我的责任，我自己对有没有儿子并不在意，可我爹娘那一关过不了。
他们生我养我，为了我辛苦努力一辈子，我不能那么自私，我需要给他们生个孙子。
让他们老了有个寄托，享受含饴弄孙的幸福。”
“是你生吗？”程玉淑抬起头看向对面看脸文质彬彬的男人。
男人噎了下：
“但是没有男子，女子也生不了孩子。”
【说得好像女人很想生孩子一样。】
“可也要对方值不值得她赌上性命去生那个孩子。”
程玉淑淡淡道，随即站了起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
吴公子你没有问题，只是你我观念不合，不适合走到一起，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等等！”
男人赶紧追上来挡在程玉淑面前：
“程姑娘咱们有话可以好好说，有什么问题可以好好沟通商量。
生儿子这件事我没办法妥协，但其他方面只要我能做到的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我甚至愿意为了你付出生命！”
【尽给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谁稀罕！】
钟宁现在把之前对此男“坦诚”的评价收回，这就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画饼男！
【好了别再说了，再说我晚饭都不用吃了。】
程玉淑不再掩饰不耐的情绪，柳眉紧皱：
“愿意为我付出性命的人多的是，但我没有取人性命的爱好。
至于你能给我的钱权我都可以找到更好的人给我！
我说了我们俩个不合适，请你让开可以吗？”
“你要去找其他人？你还和其他人约了相看吗？你怎么能这么不知廉耻？”
男人一把抓住程玉淑的手腕，眼睛赤红：
“我为了你推了那么多优秀的姑娘，她们是没你漂亮，但都比你身份高！
起码她们的真实身份能见光，你能吗？”
程玉淑：“所以我配不上你，我也没想过和你配到一起。这样可以了吗？”
“不行！你要补偿我！就用你自己来补偿我！”男人说的理直气壮。
钟宁【……好他妈恶臭啊！得不到还要强求的下头男！】
感觉到男人手上的力气越来越大，程玉淑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怒道：
“你再不放手我就喊人了！菘蓝现在就在外……唔！”
程玉淑话还没说完就被男人捂住嘴，男人压低声音，呼吸粗重，语气急切：
“别说话，安静一点，玉淑我喜欢你，我想要你，我一定要得到你！
你忍一忍，很快，很快就会过去了。”
钟宁在隔壁听到旁边没动静了，又没听见开门声，和女儿互相看了眼。
“我靠！放开那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