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小姐谬赞了!”许南鸢谦逊道。
“咦!你怎知我是陆大小姐,而不是陆二或陆三?你见过我?”
许南鸢回道:“并未,我虽素来与祖母深居内院,却也常听闻陆大小姐的事迹,人人都说陆大小姐为人仗义爽快,说话直溜,所以我便猜测你是陆大小姐。”
陆清婉笑了下,“你倒是聪明,生得这样漂亮,合该多出来走动走动才是。”
“是!”许南鸢应了一声。
陆清婉比许南鸢大了七八岁,不过她一看到许南鸢,大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行了,快带她过去吧!”陆首辅截住了大女儿的话头。
因着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不好,陆清婉陪在房内并未出去,她对陆子奇道:“人给你带来了,这药可能吃了?”
陆子奇遭了这一番罪,整个人消瘦了许多,看着面容清秀了不少,他见大姐姐当真把人带过来了,二话不说便将药喝了下去。
“谢谢你能来看我。”陆子奇艰难开口道。
许南鸢却丝毫没有怜惜他的意思,当初她可是拼命想活差点没有机会,他有大好机会却在这里寻死觅活,“我若不来看你,你是不是要让自己病死?”
陆子奇从许南鸢的话中听出了几分不喜,他辩解道:“我……我没有。”
“有没有你自己心里清楚。死是最简单不过的一件事情,腿一蹬,就完事了,但那是懦夫的行为,我最讨厌为了一点小事就寻死觅活的懦夫。”许南鸢的话实在是有些扎人心窝子,但陆清婉却是忍着没开腔。
陆子奇憋的一张脸通红,“我不是懦夫!”
“不是懦夫,就该好好活着,莫要因为一点儿女私情就寻死觅活,叫人看笑话。”
“我……我会好好活着,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陆子奇这个榆木脑袋,这时候竟还想着这些事情。
许南鸢坦言拒绝,“不能,就你这般以弱相挟的行径非我良人。”
陆子奇失望地低下了头。
许南鸢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太过生硬,遂放软了些,“你虽非我良人,但将来当是旁人的良人,还是当自强自立,积极进取才是。”
“嗯!我知道了。”
许南鸢开导完陆子奇,被陆清婉留下吃了一盅茶。
茶刚吃到一半,便听下人来报,说是陆二公子已经主动要饭吃了。
“还是你的话好使,即便骂他的,他也能听进去。”陆清婉愈发喜欢起了许南鸢。
许南鸢莞尔一笑,“他不过少年心性,最是怕人瞧不起他。”
“说到少年心性,你才比他大两岁,却好像对许多事情看得通透。”陆清婉听说过她的那些遭遇,不免为她感到惋惜。
许南鸢微微颔首,“我自幼跟着祖母生活,又经历了些旁人这辈子或许都不会经历的事情,自是需得通透。”
陆清婉缠着许南鸢着了好一会儿,最后听说许南鸢要办生日宴,还厚着脸皮朝她要了一份邀帖才放她离开。
马车的车轱辘,在黑夜中发出隆隆声。
“小姐,这陆大小姐看样子很喜欢您。”珠儿一边啃着果子,一边说道。
许南鸢想到陆清婉,弯了弯唇角,“是有种相见恨晚。”
她话音刚落,周围便传出了些许不同寻常了动静。
智华喝道:“何人在此装神弄鬼?”
下一刻,外面便打了起来。
“小姐!”珠儿抱紧了许南鸢的胳膊。
“莫怕,有烛影和智华在,不会有事,再不济还有将军府的暗卫。”许南鸢强自镇定道。
过了一会,外面什么动静也没有了。
许南鸢朝外面喊了一声,“烛影,智华?”
结果无人应答。
随后,她又唤了声:“玄知?”
欧阳灏坐在马车顶上,忽然顶听到许南鸢唤了一个他不知道的人名,立刻窜进了马车,“玄知是谁?”
许南鸢和珠儿被突然窜进车厢的人吓得心都漏跳了一拍,她快速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不断地挥舞着,“你不要过来!”
欧阳灏钳制住许南鸢的手腕,从她手里将匕首夺了过来,然后点亮了蜡烛,“别叫,是我!”
蜡烛亮起的那一刻,许南鸢看清楚了那贼子的面容,可不就是多日未见的欧阳灏?
欧阳灏手中拿着得匕首已经见了血,车厢狭窄,方才他担心许南鸢会伤到自己,是以夺刀得时候并未阻挡她的乱挥乱砍,以至于不小心被她划伤了手臂。
许南鸢拍着胸脯,一副惊疑未定的样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欧阳灏把匕首扔在小几上,悠悠地看了她一眼,“你说呢?”
接着,他在许南鸢的注视下,撩起她的外衫袖口,大力撕扯下一块布条,为自己的手臂包扎。
许南鸢看着被他撕坏了衣服,十分生气,“你做什么撕我衣服?”
欧阳灏说出了一句很无耻的话,“伤是你弄的,怎么?你不想负责?”
许南鸢真真想啐他一脸,见过无赖,但没见过他这样的无赖,“那也是你活该,谁叫你大晚上没事突然跑出来吓人?”
欧阳灏处理伤口之余,斜眸瞧了眼那张满是愤懑的小脸,“真是没良心。”
“哼!我若是有良心,只怕早被你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了。”许南鸢怒怼。
欧阳灏将包扎到一半的手臂伸到许南鸢面前,毫不客气地指使道:“系上。”
许南鸢虽不大情愿,但还是替他将布条系好。
欧阳灏看着少女的面庞,问道:“怎么在里面待了那么久?”
许南鸢闻言抬起头来,警惕道:“你跟踪我?”
欧阳灏轻哂,“有烛影在你身边,你去哪儿我不知道?“
许南鸢想想觉得也是,烛影寸步不离地跟着她,必然也是会事事向他汇报。
她之所以选择留下烛影,也是因为知道即便没有烛影,欧阳灏也会派其他人跟在她身边,或在明处,或在暗处,与其让他派一个她不认识的人,还不如留下已经相处了三年的烛影。
不过,她并不喜欢被人这样盯着,她斜了欧阳灏一眼,“那你问烛影去。”
然而,眼下烛影并不在这儿,他如何问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