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川桥气势汹汹的模样。
齐云帆下意识拿起手机,打开拨号页面。
“想报警?” 钱川桥满脸淡定,甚至带着一丝冷笑。
旋即,他亮出自己的手机。
只见屏幕上面显示着——110正在接通中...
“喂,警察同志~”
“我是夏商市场A10铺的老板。”
“有游客打碎我店里的古董,现在想离开。”
“价值六位数呢!”
看着钱川桥那一副恶人先告状的模样。
齐云帆瞬间气不打一处来。
“你?!”
此时。
叶长安用手肘碰了碰,示意他静观其变。
刚好趁着这个机会。
看看陆成县的基层民警,是不是和这些商贩串通一气。
以及出警速度和办事逻辑。
片刻。
一辆警车驶入市场。
出警速度,效率很快。
“谁报的警?”
两个民警出现在店铺门口。
年轻的民警控制场面、疏散人群。
老警则是进来了解情况。
“我报的警!”
“损失了二十八万!”
钱川桥抬了抬手,底气十足地招呼道。
旋即,他指了指地上瓷器的碎片,然后娴熟地拿出发票。
“警察同志,我可没有漫天开价。”
“这是我刚从同行那里窜的货,发票还在呢。”
“明万历的青花山水图梅瓶。”
“这些瓷片随便找专家鉴定,但凡是假的,我一分不要他们赔!”
“还有,鉴定费我也全包。”
钱川桥理直气壮,俨然一副受害者的样子。
只是,老民警没有轻信一面之词,而是自顾自打量着发票。
旋即,他眼中闪过一丝质疑,“这发票不是写的十万吗?”
“我买来是十万没错。”
“但是有人愿意出价二十八万跟我买啊。”
“你看,定金一万都先打给我了。”
说着。
钱川桥翻出转账页面,将手机屏幕面向老民警。
“警察同志。”
“这古董就是这样的啊。”
“只要有人愿意出价买,那它就是值这个价的呀。”
“总不能按照一个瓷瓶的成本价来算吧?”
话语间。
那神情别提多诚恳。
“打住。”老民警一摆手,旋即追问道:“监控调出来看看。”
“实在不好意思,最近监控路线老化,经常断触。”
“刚刚什么也没拍下来。”
钱川桥耸了耸肩,一副无赖的表情。
“啧...”
老民警揉了揉太阳穴,一脸苦涩。
负责这一片区域。
老民警心知肚明。
这些古董贩子,就会有这种坑人的手段。
但是没办法,就是被做局了。
直接逮捕商贩也不行,毕竟没有证据。
旋即,他目光看向齐云帆和叶长安,抿了抿嘴,“你们俩,有什么自证的证据吗?”
闻言。
齐云帆瘪了瘪嘴。
向来出警都开着执法记录仪的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委屈?
见此。
老民警暗暗摇头。
“钱老板,我来调解吧。”
“首先,你的经营场所监控设施有故障,这是第一点过失。”
“其次,贵重物品没有妥善保管,这是第二点过失。”
“最后,被人预定的易碎品,还放在展柜里,这是第三点过失。”
“所以,你要负主要责任。”
“这些碎片我先作为物证保存,送去鉴定。”
“如果是真品无疑,那就按照十万的发票价来。”
“你承担七万的损失,顾客承担三万。”
话落。
一旁的叶长安,暗暗点头。
这个老民警的处置办法,还算妥当。
已经尽最大努力,去进行调解了。
“不错,没有和稀泥、激化矛盾。”
“有理有据,思路清晰。”
正当叶长安心中赞许的同时。
钱川桥双眼一瞪,立马吹胡子瞪眼。
“不行!”
“这个调解结果,我不认!”
“打死我也不认。”
说话间。
只见钱川桥打开手机里的一个群聊,摁下语音键。
“警察欺负人了。”
“全都来帮忙啊。”
刹那间。
好些个人,乌泱泱地挤了过来。
全都是和钱川桥一条贼船上的。
“这年头做点生意多不容易啊!”
“就是!”
“你们警察也得分青红皂白吧?”
“凭什么让我们受害者承担主要责任!”
刹那间。
店铺的门槛几乎都要被踏平。
“师傅。”
年轻民警张开双臂,尽可能拦着外面的人。
同时,扭头看向老民警,发出求助的语气。
“你们想干嘛?”
“妨碍执法吗!?”
老民警大声呵斥。
只是,那些人完全无动于衷。
“今天必须赔全部损失。”
“对,没错。”
“要是砸坏古董就只用赔那么点,以后别人都可以来随便砸了。”
眼看矛盾愈发激化。
老民警眉头紧锁,一时间不敢乱来。
如果冒然请求支援,恐怕会把事态进一步升级。
“赔全款?”
“真是半年不开张,开张吃一年啊。”
叶长安眉头一挑,心中暗暗冷笑。
那摔碎的明万历青花山水图梅瓶,只是民窑而非官窑。
目前市场价,顶天六、七万。
张口就是二十八万。
摔碎就直接溢价二十万。
颇有一种,死无对证的感觉。
“叶哥...”齐云帆朝着叶长安投去求助的目光。
再任由这样发展下去。
就不好收场了。
“嗯。”
叶长安轻轻点头,旋即拿出了手机。
在通讯录里面,找到一个备注——刘莫中。
陆成县公安局局长。
电话播出的瞬间,就被接通。
叶长安听着电话那边的问候,目光瞥了一眼现场的情况,“我不太好。”
“在夏商市场A10铺。”
话语一顿。
他语气加重了几分。
“被限制人身自由了。”
说罢。
挂断了电话。
“这位同志,不要冲动。”
“要相信我们警察。”
老民警眉头一皱,赶忙对叶长安进行安抚。
生怕叶长安叫人过来打架。
“强龙不压地头蛇,更何况...”
钱川桥话语一顿,上下打量几眼,冷笑一声,“我看你就是泥鳅。”
“叫人是吧?”
“谁怕谁啊?”
他冷哼一声,旋即朝着徒弟使了个眼色。
徒弟心领神会。
立马退到一边开始联系,那些出去收货、扫街的师兄弟们。
不多时。
轰轰!!
一辆辆摩托停在店门口。
五大三粗的壮汉们也不动手,更没有手持什么管制刀具之类的。
总之就是壮声势,耍耍嘴皮子。
拽?
拽可不犯法。
“喂。”
“你的人到了没?”
“不会调个闹钟,就在那里假装打电话摇人吧?”
钱川桥目光鄙夷,有恃无恐道。
话音刚落。
店铺外面响起一阵警笛声。
“嗯?”
老民警眉头一皱,目光看向年轻民警,语气带着一丝职责。
“我不是让你,暂时别通知所里吗?”
“师傅,不是我...”年轻民警苦笑一声。
“啊?”
老民警神色一怔,刚想再说些什么。
只听店铺门外围观的群众,大声喊道。
“卧槽!?”
“怎么来了那么多...”
“特警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