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一片混乱。
几个老婆子扭打成一团。
事情发展得太快,围观的村民们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老三,怎么办?”伍婶见那几个老婆子下手又快又狠,不由得有些担心。
“随她们去吧。”陆有凤淡声道。
那王麻子娘腿受过伤,个子也比较瘦小,哪是那四个老婆子的对手?
不到几分钟就只剩挨打的份了。
偏偏她不服输,被摁着打的时候还叫嚣得厉害。
就好像她骂得大声一点,别人就不敢打她了一样。
平时她这样,可能真的还有点效果。
但是,今日不同往日,今日她是断了人的财路,这四个老婆子内心都汹涌着滔天的恨意,哪里是她喊几声就会放她一马的?
她越骂,那几个老婆子打得越狠。
偏偏那一开始就和她站一条线的刘氏和李寡妇的婆婆,竟没有一个来帮她的。
伍婶听那王麻子娘的叫骂声越来越凄惨,不由得又开口道:“还是去拉拉架吧,可别闹出什么事来!”
陆有凤没出声。
伍婶见她没有再阻挡,就去拉了拉那几个打红了眼的老婆子。
可不拉还好。
越拉……那几个老婆子打得越厉害…….
疯了!这些人一定是疯了……
这时,突然下起雨来。
而且,越下越大。
那几个老婆子总算停止了厮打。
夏日的天,就像娃娃的脸,总是这样说变就变。
村民们见雨下得这么大,便逃也似的跑回了家。
片刻功夫,村民会的前坪便没了村民的身影。
王麻子娘此时看起来狼狈不堪……
稀稀疏疏的几缕头发散落下来,被雨水打湿后贴在脸上,像极了一只受伤的落汤鸡。
整个面颊又红又肿,嘴角还渗着血迹。
本来想着找陆有凤帮儿子报仇的,结果仇没报成,还受了如此奇耻大辱。
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亏大了!
她的心底简直在滴血……
摸了摸脸颊——这些老婆子下手可真够狠的!
痛!好痛!
泪水混着雨水,不停从面颊滑落……
她死死咬着后槽牙,费了老大劲才从地上爬起来。
一想到大半个有福村的人都看到了她这副狼狈的样子,她就有种怒火中烧的感觉!
她不甘!
她不服!
这些老婆子被陆老三耍了,为什么要找她算账?
是她看起来好欺负吗?
“伍婶,咱们走吧,雨越下越大,可别着凉了。”陆有凤淡淡地扫了一眼王麻子娘,叫了伍婶,就往家的方向走去。
这夏日的雨水,淋着虽然舒服,可要是感染了风寒就麻烦了。
再者,像王麻子娘她们这种人,她是不可能会心软的。
陆有凤回到家,见小妮正在逗那两只小狗玩。
这两只小狗对新环境适应得不是很好,可能没有安全感,特别喜欢跟脚。
一直跟在小妮的身后,小妮跑,两只小狗就跑;小妮停,两只小狗就停下来。
那只白色的小狗毛绒绒的一团,腿脚好像还没太长好,跑急了会一不小心就摔跤。
看起来呆萌呆萌的。
看到小白狗摔了,小妮不停“旺财!旺财!”地喊。
见陆有凤回来了,小妮又叫了一声:“三姐,你回来了?你看看这只笨狗!又摔跤了。”
那小白狗看到陆有凤,摇了摇尾巴,跌跌撞撞地走到她身边,趴到她的脚下,还一翻身,把整个肚皮都露了出来。
其实陆有凤的心情多少有些受影响,此刻看到旺财在自己脚边撒欢,心情顿时好了不少,她蹲下身,摸了摸旺财的下巴。
李氏他们还在做魔芋豆腐,看到陆有凤回来,就也喊了她一声。
陆有凤打了声招呼,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淋了雨,一身湿湿的,还是换身衣裳比较舒服。
等她出来的时候,李氏已经把饭菜摆好了。
陆有凤坐到饭桌前,和李氏简单核对了一下,今日要做的事是不是都落实到位了。
没办法,眼下事多,偏偏老大和老二还都上学去了。
这样一来,很多事都落到了李氏身上。
“最近那几十只鹌鹑都被你二叔养得开始下蛋了。”
呵,陆有凤不由得失笑起来。
之前说了,让二叔和二婶帮着养鹌鹑,到时卖的时候,别人卖多少钱一斤,她就收他们多少钱一斤,把买鹌鹑的钱扣除后,所有卖的钱都归二叔他们所有。
后来发现城里的鹌鹑买了可以帮忙杀,处理好后再送货上门,在城里直接买,直接卤,要省时省力太多,就改成在城里的禽铺子订货了。
这下倒好,直接把买回来养着的鹌鹑养到下蛋了。
李氏见她笑,又念叨道:“那鹌鹑下蛋就下蛋,反正也修了鸡舍,我琢磨着,再买几十只回来,就养着下蛋,不做卤鹌鹑,也挺好的。”
别说,看着那养鹌鹑的鸡舍里滚满了小小的一颗颗的蛋,着实让人觉得开心。
“只是,你二叔没来提要卖鹌鹑的事,你三婶倒是来提了一嘴。
知道喂的粮食是我们家的后,就没再说什么,只是把今日的鹌鹑蛋都捡了回去,说是给孩子们改善一下伙食。”
看得出,李氏因为这件事有些不高兴。
她本来是想阻止的,偏偏那江小娥说,“大嫂啊,你知道现在村里人都怎么说吗?
都说我们不应该分家的,不然,我们就搭着你们享福了。
偏偏我们没那个命,你们都富成这样了,我们还得勒紧裤腰带过日子。
连鹌鹑蛋这种你们看都看不上的东西,到了我们家,还不知道被抢成什么样。
这几颗鹌鹑蛋,都不一定有我的份。”
李氏费了好大劲,才没说当年分家就是江小娥闹起的。
“那就跟奶他们说好,两个鸡舍里的鹌鹑对半分,平时二叔他们帮忙一起养着。
他们要右手边那个鸡舍里的鹌鹑,里面的蛋归他们所有。
我们要左边的那个,里面的蛋三婶不能捡。”
陆有凤向来不喜欢三婶。
边界感这种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既然她和李氏都有被冒犯到的感觉,那就必须画出一个彼此都舒服的范围。
“小姑,小姑!”他们正聊着天,外面突然传来了喊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