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上午,被判处死刑的杀人犯乔某某在押解途中遭劫持逃脱,警方全面通缉!”
“乔某某涉嫌连环杀人,一年前杀害曲某芝后收买货车司机林某顶罪,导致案件一度被错误结案;近期,乔某某又残忍杀害曲某芝女儿曲某,引发关注!”
“今日庭审中,司机林某当庭翻供指证,审判庭判处乔某某死刑!”
“不料,乔某某在押解转送监狱途中,遭多名身份不明人员拦截并劫走。目前,警方已对涉案人员展开通缉……”
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曲歌握着手机的手抖了一下。
手机咚的一声落地,屏幕摔碎了一角。
她怔了半晌,才弯腰捡起。
容昼白敲门,走了进来。
他只看到她手机屏幕上的裂痕:“怎么摔了?我让人重新买一个送过来。”
“你刚才去哪了?”
曲歌现在根本无心理会手机的死活,皱眉急声问容昼白。
容昼白脸上不露声色,仍像往常一样嬉皮笑脸:“怎么?我才两个小时不在,这么想我?那下次我去哪儿都跟你提前报备。”
“乔晚晚的案子今天开庭,有结果了吗?”曲歌不接他的话,继续追问。
容昼白眉间一道皱褶。
他知道曲歌这语气不对,但他还是不敢肯定她到底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他继续装傻:“我刚在忙,还没跟姜子琳联系。我现在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应该……”
“你别演了!我都已经看到新闻了!”曲歌面露愠色,急声打断他,“乔晚晚被判了死刑!但她现在被人劫走了!”
容昼白没有反驳。
刚才他在回来的路上,就接到江洲城那边的消息,得知乔晚晚被人劫走。
他心里犹豫,不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曲歌,就是怕她情绪激动。
毕竟,她这次伤得不轻,医生反复叮嘱过,不能让她有太大的情绪波动,更要避免随意起身活动,必须卧床静养一个月。
但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
依曲歌的性子,她肯定是坐不住的。
事情瞒不住了,容昼白只能坦白:“嗯,我也是刚收到消息。”
“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不想告诉你,就是担心你会像现在这样。”
眼前,曲歌因为焦急早已从床上跳下来,赤着一双脚站在冰凉的地上。
原本缠在左肩的绷带脱落了一截,松松散散地垂在手臂上,还沾着一片猩红的血迹。
刚要愈合的伤口被扯开了。
容昼白埋怨地压着眉头,按下床头的呼叫铃,找医生过来给她重新包扎。
曲歌点头看了看自己,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确是有些失控。
她惭愧地抿了抿嘴,重新回到床上躺好。
她仍然语气着急地追问:“你查到是谁干的了吗?都到这种时候了,还有谁会救她?乔胥安吗?”
“不是他。”容昼白实话实说,“我刚得知,乔胥安已经来到加国了。他现在应该在茉莉手里。”
“茉莉?他们怎么会认识?!”
“这我还不清楚。不过,劫走乔晚晚的人,应该也是茉莉安排的。除了她,我想不出还有谁有这种本事。”
容昼白一路上都在分析眼下的局面。
光天化日之下劫押囚车。
这种事情,也只有茉莉那个疯子才做得出来。
而且,现在乔胥安在她手里,她是有理由会救乔晚晚的。
“我推测,茉莉和乔胥安之间,应该是达成了某种协议。所以,她才会帮他。”
“可乔胥安现在一无所有,他还有什么能拿来跟她做交易的?”
曲歌怎么也想不明白。
她本以为一切已成定局,谁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搅乱了整件事情。
容昼白唇边一抹讥诮:“金银珠宝,茉莉有的是,她看不上这些。”
“那她想要什么?”
“男人。”
……
乔晚晚被劫的新闻震惊全网。
看到新闻,乔胥安眸中几分诧异。
他的确没想到,他不过是随口一句,茉莉竟然真的帮他把乔晚晚救了下来。
短短两天的时间,她就能办成这么不可思议的一件事……
看来,她的本事,已经远超他的想象!
茉莉推门而入,没有敲门。
她踩着脚下昂贵的高跟鞋,在木地板上发出蛊惑的嗒嗒声。
“你应该已经看到新闻了吧?”她开门见山。
说话时,她优雅地在沙发上坐下,那双美艳的眼睛微微眯起,眸光从缝隙里渗出来,带着钩子似的,一寸寸刮过男人的喉结。
不等乔胥安回答,她继续说:“你妹妹现在已经在来加国的路上了。你开的条件,我完成了。现在,可以让我看看你的诚意了吧?”
乔胥安当然知道,茉莉想要的诚意是什么。
那天,他跟她说,除非她能帮他把乔晚晚弄到加国来,让他看到她的实力,否则他不会相信她。
他以为这根本是件不可能完成的事,想要她知难而退。
谁成想,她不但做到了,而且易如反掌。
现在,轮到他向她展现诚意的时候了。
乔胥安后悔了。
可他已经没有任何退路。
他咬了咬牙,紧绷的下颌线写着他满心的不情愿。
但他还是抬起了手,修长的手指僵硬地搭在衬衫纽扣上,一颗一颗解开了这些束缚……
锁骨处,暴起的青筋在苍白的皮肤下蜿蜒。
最后一颗纽扣弹开,他的喉结狠狠滚动了一下,像是咽下某种无形的屈辱。
他单膝砸向地面,膝盖撞出沉闷的声响。
看到他的臣服,茉莉满意地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
她缓缓抬起一条腿,高跟鞋轻轻搭上他的膝盖,鞋底的灰尘弄脏了那条价值不菲的西装裤。
她脚踝处缠绕的蛇形银链,在灯光下泛着阴鸷的光。
“继续。”她命令他。
开口的同时,她突然施力,尖细的鞋跟狠狠碾过他的肌肉。
可乔胥安似乎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他俯身,强压着满心的恨意,吻上了她的鞋尖……
……
一个小时后。
茉莉餍足地躺在沙发上,点起一支极细的女士香烟。
灰白的烟云遮住她的脸,让人看不清她此刻是怎样的表情。
她从包里随便抽出一张黑卡,扔在地上。
卡片在地板上滑出刺耳的声响,停在乔胥安的脚边。
“这里面的钱,足够你在加国的花销。”
女人红唇轻启,声音里带着漫不经心的轻蔑。
“对了,还有这个。”
她又拿出一份文件,同样随手扔在他面前。
纸张散落一地,他看清了上面的字——怀特集团金融分公司入职协议。
“以你的资历,我最多能让你坐到副总的位置。这里不是江洲城那种小地方。弱肉强食,一切凭实力说话。让我看到你的能力,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
茉莉轻飘飘的一句话,像一把小刀,精准地剜在乔胥安心脏上最痛的地方。
曾经在江洲城不可一世的他,现在居然沦落到只能以色侍人的地步!
乔胥安不甘心地攥紧拳头,骨节咯咯作响。
但他还是跪下身,一张张捡起了地上的纸张。
他没有选择。
他现在只能向人低头。
这是他东山再起的最后机会……
……
茉莉离开后,乔胥安捡起地上的衬衫。
衣领露出他锁骨上显眼的淤痕。
他站在镜子面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眸中露出几分厌恶。
他抬手在淤青的伤痕上用力地按了一下。
一点也不觉得疼。
从刚才开始,他就察觉到了——
他身上所有的伤痕都在短短两天的时间内迅速愈合消褪,连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
更奇怪的是,他现在完全感受不到疼痛!
为了确认这一点,他拿起桌上的水果刀利落地在手臂上割开一道血痕。
没有一丝痛感。
血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
不过几分钟时间,就已经完全结痂。
乔胥安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
他猛然想起,那天何青让他吞下的xR-13胶囊。
难道,就是那颗药让他的身体产生了这么异常的改变?
还没等他做出肯定的结论。
“叩叩叩——”
有人敲响了门。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进来,机械式地开口:“乔先生,请跟我来一趟。茉莉小姐需要我们对你的身体情况进行检查。”
乔胥安没有拒绝的资格。
他跟着医生走进一间摆满了各种仪器的实验室,面无表情地躺在冰冷的检查台上。
刺眼的白光直射下来,他下意识想抬手遮挡,却被护士按住了手腕……
检查时间长达三个小时。
结束后,那些戴口罩的医生聚在显示屏前讨论着他看不懂的数据。
根本没有人理会他,仿佛他只是这间实验室里一件没有生命的实验品。
乔胥安起身,发现手背上还贴着未撕去的电极片。
他泄愤似的一把撕下,扯破了一块皮肤。
仍然没有任何痛感。
渗出的血珠很快凝成暗红色的痂。
这时,他看到茉莉就站在玻璃门外,正和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讨论着什么。
一门之隔。
他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隐约看到茉莉冷淡的脸上露出的不悦。
那样的表情,让他心底莫名生出一阵不安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