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余蕾的房门就被叩响。
亏得她昨晚睡了个好觉，也没什么起床气，顶着鸡窝头下床，看了眼门镜，不是顾昀城，又能是谁？
打开门，就见对方提着几大包东西进来，身后还跟着个小姐姐，应该是他的助理，推着个落地衣帽架跟进来，衣架上挂满了衣服。
余蕾都惊了：“你干嘛？”
“给你送衣服啊。”
余蕾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这么多？！”
光换都得换好久吧，她们一天能拍完吗？
顾昀城朝她微微一笑，然后往她怀里塞了个口袋：“哦，这个才是你的。”
余蕾问号脸，指着衣帽架上那一堆：“那这些是？”
“这些是我的呀。”
余蕾：“？？！”
模特不是我吗？！
你一个摄影师换那么多衣服干什么？
半个小时后，余蕾洗漱完，换好顾昀城给她的衣服，抱胸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的男人在一堆衣服里精挑细选。
“你觉得这样搭配怎么样？”
余蕾扫了眼自己身上这套白衬衫，马夹，搭同色休闲裤，比起男人那堆衣服，就感觉好简陋哦。
但谁让这人是债主呢，而且她也不想换那么多衣服，麻烦。
余蕾忍着吐槽，耐心道：“可以。”
“这件呢？”
“差不多。”
“……”
态度像极了男生敷衍女朋友时的样子，只是性别调换了一下。
顾昀城眼染失落，叹道：“唉，真羡慕你们年轻啊。”
余蕾：“不用羡慕，你也很年轻。”
“哦？真的么？可我还想更年轻一点，像你一样……”顾昀城唇角一勾，嗓音里带着蛊惑，“你说，我穿哪件能显得更年轻一点呢？”
余蕾不明白这人怎么突然就骚气十足，大概是艺术家的特质？
便诚恳建议：“穿开档裤吧，显年轻。”
“噗……”跟来的小助理喷了，看到顾总师不善的眼神，脸色涨得通红，咬着唇，都要哭了：“我、我不是故意的。”
“你把这些都拿回去吧。”顾均城取了一套浅色系服装，对着小助理摆手说。
小助理如蒙大赦，朝两人鞠了一躬，推着衣帽架就走了。
顾昀城拿着衣服对余蕾解释：“我特意买的呢，还是不要浪费了。”
他平日里都穿深色系，怕自己和小姑娘在一起显老，所以特意买的这套浅色系的。
穿好后，顾昀城没再问余蕾效果怎么样，怕被打击自信心。
但下意识的，他还是想把自己最完美的一面展现出来。
男人本就五官硬朗，长相帅气，还有些独属于艺术家的阴郁气质，浅灰亚麻衬衫衬得肤色极好，米白色休闲裤裹着大长腿，有种卓尔不群的挺拔，再加上有意显摆，更显出众。
可惜深情赋予流水，余蕾连江擎那种绝色都又摸又抱过了，早已是五毒不侵。
没啥感觉。
顾昀城却截然相反，他从摄像头里看到的女孩，自信张扬，笑容里带着野性，一个不经意的小动作，仿佛都能给他带来无限灵感。
而女孩也能根据他的提示，找到他要的那种感觉，这样默契十足、心灵相契，美丽又诱惑，顾昀城觉得自己的魂都要被勾没了。
越拍越慢。
蓉城的冬季少有下雪，今天老天还十分给面子的出了太阳，但温度也不到十度。
余蕾穿着单薄的衣衫，穿梭在大街上，感觉整个人都要冻傻了。
她觉得顾昀城是真的狗，昨天让她吹冷风，今天还来。
狗男人让她找冷酷girl的感觉，她酷是一点没感觉到，光找到冷了。
要不是想到这人昨天帮了大忙，她真的是分分钟想要罢工。
她本来就不是专业的，已经很配合这位了，结果这位过场特别多，一会儿要换镜片，一会儿要上厕所，最搞笑的是，刚才她好像看他还手抖了……
要不是之前他拍的照片质量确实不错，余蕾都怀疑这王牌摄影师多少有些水分了。
只能说，高强度的工作要不得啊，人遭得住，手也要罢工啊。
实在不行，要不劝他再找别人吧。
她是真干不了这个。
余蕾看向还专注低头看镜头的男人，有些烦躁：“好了没有？”
她还想早些收工，早些回家呢。
“就这样！”
余蕾：“……”
突然就僵了，敢情还在拍呢？！
真是敬业啊。
等到拍摄结束，余蕾换回自己的羽绒服，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顾昀城想邀请她再多住一晚，余蕾连连摆手，实在是无福消受啊。
“我得回家啦，家人会担心的。”
“那让我请你吃顿饭，总可以吧？”
余蕾想了想，答应了。
毕竟刚才抗冻全靠抖，也是十分消耗体力的，她这会儿是真有些饿了。
顾昀城带她去的是一家高档的西餐厅，刚到门口，余蕾就有些被这奢华的门厅给震惊到。
还差点摔一跤，幸好顾昀城扶了她一把，不然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不愧是搞艺术的，吃个饭都这么讲究。
反正不要她付钱，她才不心疼。
余蕾和顾昀城进了餐厅，却没发现，马路对面，三个少年把这一切，看了个正着。
罗洋下巴都要掉下来，小心觑了眼老大的脸色，然后小声抱怨道：“小四也真是的，亏我们这么担心她，她倒好，陪着帅哥在这里吃西餐，真是不讲义气。”
“你就别添乱了，”何威斜了他一眼，有些担忧地看向江擎，“应该是有什么误会，小四不是那种人。”
之前两人打电话，明明还蜜里调油呢。
罗洋讪讪闭嘴，他就是想开个玩笑，活跃下气氛。
江擎眼神闪动，微微启唇：“你们找地方等我，我进去看看。”
说完，不等两人拒绝，已抬步走向西餐厅。
罗洋挣开何威拉着他胳膊的手，气急败坏：“威子，我们不跟着去，万一打起来，老大吃亏怎么办？”
“你吃屎，阿擎都不会吃亏，”何威白他一眼，指责他没眼力见，“等老大进去之后，再进去不迟。”
罗洋恍然大悟：“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