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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首语

《大吴会典?刑法志》卷三《逆党篇》附载:“成武朝中期,镇刑司副提督石崇(从二品)、诏狱署提督徐靖(从二品)、东宫贤妃徐贞(徐靖胞妹,掌东宫宫娥调度),于理刑院后堂密议举事。崇谓‘谢渊(正一品太保兼兵部尚书兼御史大夫)专注宣府粮饷核销、大同火器修缮,无暇察逆’,靖称‘已简选死囚三百,以家眷为质逼其死战’,贞曰‘东宫宫娥五十人习武毕,可内应开东华门’。

三人定‘辰时一刻,靖引死囚开正阳门暗门,崇率镇刑司密探护萧桓出宫,贞引宫娥控养心殿侍卫’之策。时玄夜卫北司指挥使秦飞(从二品)已遣暗探伏堂梁,录其语,密报谢渊,渊令‘固京营、守九门,待其举事擒现行’。” 此案之核,在 “逆党私议” 之盲与 “公纲暗防” 之准 —— 石、徐之流以 “谢渊无察” 自欺,徐贞恃宫闱之私妄动,三者虽暂结党,却各怀私欲,终为玄夜卫所窥,南宫谋变之败局,已藏于此议。

理刑后堂烛影幽,逆党聚谋逞私忧。

崇言渊怠无防备,靖恃死囚备戈矛。

贞激宫娥操刃待,私念织网覆危楼。

非因权臣无慧眼,只缘奸佞蔽昏眸。

理刑院后堂,青砖地泛着经年不散的潮气,墙面上嵌着的铁栏窗仅透进一线微光,将案上的烛火衬得愈发昏沉。案后坐着石崇,指尖摩挲着一枚墨玉扳指 —— 那是已故镇刑司提督石迁的遗物,扳指上 “镇刑” 二字虽被盘得发亮,却仍透着当年构陷忠良的戾气。他抬眼扫过堂内,徐靖坐在左侧杌子上,腰间悬着诏狱署的铜钥,钥链与玉带碰撞的轻响,在死寂的堂内格外刺耳;徐贞立在右侧,一身宫装未换,鬓边珠钗斜坠,显是从东宫私出,眼底藏着未褪的焦灼。

“魏奉先已从南宫回讯,萧桓允了辰时举事。” 石崇先开口,声音压得低,却难掩语气里的得意,“谢渊昨日还在工部督周瑞(正三品工部侍郎)修火器,今日一早又召陈忠(正三品户部侍郎)核宣府粮饷,连玄夜卫北司都顾不上查,这机会,是天送的。” 他故意不提周瑞早已将 “火器修缮进度” 密报谢渊 —— 周瑞虽受旧党胁迫,却不敢真违逆谢渊,只敢虚与委蛇。

徐靖闻言,往前凑了凑,烛火映得他眼底发亮:“石大人说得是!某已令诏狱署千户赵某,从死囚牢里挑了三百人 —— 都是犯了‘斩立决’的狠角色,把他们家眷关在诏狱西院,刀架在脖子上,敢退者诛三族!” 他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展开是诏狱后院的操练图,“这些死囚每日寅时练刀、午时练箭,昨日试演,五十步内可中靶心,对付京营的普通兵卒,足够了!”

徐贞接过操练图,扫了一眼,眉头微蹙:“死囚虽狠,却无军纪,若入宫后劫掠内库,反坏了‘复位安社稷’的名声。” 她虽是女流,却比徐靖更懂 “名正言顺” 的重要 —— 当年其父因 “通敌” 罪被谢渊弹劾下狱,她对谢渊的恨意早已深种,却也知 “师出无名” 难成大事。

石崇冷笑一声,从案下抽出一卷布防图,是镇刑司密探科画的京营布防:“放心,某已令密探科吏员盯紧京营 —— 秦云(京营副将,字飞虎)的前营兵明日辰时换防,交接需两刻钟,咱们就趁这间隙动手。死囚只许杀守军,不许动内库,赵某若管不住,某就先斩了他!” 他手指点在 “正阳门暗门” 的标记上,“徐大人,那暗门的钥匙,你可拿到了?”

徐靖闻言,从腰间解下一串铜钥,其中一枚刻着 “正阳门内库” 的字样,他将钥匙放在案上,铜钥与案面碰撞发出脆响:“这是某托理刑院老吏从内宫库房偷的 —— 那老吏是石迁大人旧部,收了某五十两白银,昨夜刚送来。” 他说着,眼底闪过一丝贪功的急切,“明日辰时一刻,某亲自带死囚去开暗门,定不让京营守军察觉,石大人只需带密探护萧桓出宫,咱们在正阳门内汇合,一起入宫逼成武帝禅位!”

石崇的目光落在铜钥上,指尖在案上轻轻敲了敲 —— 他岂不知徐靖想抢 “开宫门” 的首功?镇刑司密探科有两百吏员,皆是石迁当年训练的老手,若论战力,未必逊于死囚。但他需徐靖的死囚当 “先锋”,只能暂让一步:“徐大人亲去也好,只是死囚需按某的号令行 —— 入宫后先控住正阳门守军,别急于冲养心殿,等萧桓到了,再一起行动。谢渊在养心殿外定有防备,多等片刻,多一分稳妥。” 他嘴上说 “稳妥”,心里却在盘算:等入宫后,定要让密探科吏员先擒成武帝,把 “定策之功” 抢过来。

徐靖听出石崇话里的提防,却没反驳 —— 他知道镇刑司密探的厉害,若闹翻了,自己未必占优。他只能点头:“好,就按石大人说的,等萧桓陛下到了再入宫。”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另有计较:若死囚先冲进去擒了谢渊,这功,谁也抢不走。

堂梁上,玄夜卫暗探的呼吸几乎停滞。他攥着黄麻纸录事簿,笔尖悬在纸上,将 “三百死囚”“家眷为质”“正阳门暗门铜钥” 一一记下 —— 烛泪滴落在青砖上的痕迹,映着徐靖得意的神色,也映着石崇眼底的算计,这些都成了日后定罪的铁证。暗探指尖微颤,却不敢发出半分声响 —— 他知道,这堂内的每一句话,都关系着京师的安危。

“兄长,你们太磨蹭了!” 徐贞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她从袖中掏出一张素笺,递到石崇面前,“这是东宫侍卫统领张某的回话 —— 他是某表兄,已应下‘辰时二刻,假意阻拦入宫者,实则放某等进东华门’。某已从东宫挑了五十个会武的宫娥,每人配短刀一把,明日辰时一刻在东华门侧门候着,等某信号就开门。”

石崇接过素笺,见上面写着 “愿助贤妃娘娘成事”,嘴角勾起一抹笑:“徐妃娘娘想得周全,有东宫侍卫和宫娥内应,入宫就更易了。” 他顿了顿,又道:“只是宫娥毕竟是女子,若遇岳谦(从二品都督同知)的京营亲卫,恐难敌。某令镇刑司密探科分二十人,去东华门接应娘娘,如何?”

徐贞却摇头,眼底闪过一丝倔强:“不用!某的宫娥每日寅时练剑,连某都能胜,对付几个京营亲卫不在话下。再说,张某是某表兄,他的侍卫也会帮衬,石大人还是留着密探护萧桓陛下吧。” 她不愿让镇刑司的人插手东宫事务 —— 若举事成,她想凭宫娥与侍卫的功,在萧桓面前争得 “定国贤妃” 之位,甚至插手朝政,哪容得石崇分功?

徐靖见状,忙打圆场:“妹妹说得是,宫娥们战力足,不用密探接应。咱们还是议议入宫后的事 —— 若成武帝不肯禅位,怎么办?”

石崇眼底闪过一丝狠戾:“不肯禅位?那就废了他!某已令人准备好‘禅位诏书’,只要萧桓陛下盖印,就算成武帝不签,也是定局。谢渊若敢阻拦,就按‘谋逆’罪斩了他,京营旧卒见萧桓陛下的旧符,定会倒戈,到时候大吴的权,就是咱们的!” 他这话,既是说给徐靖、徐贞听,也是给自己壮胆 —— 他深知谢渊的军权,却被夺权的私欲冲昏了头,竟以为一张旧符、三百死囚就能颠覆朝局。

堂梁上的暗探将 “废帝”“斩谢渊”“禅位诏书” 记下,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被堂内的对话盖过。他心里清楚,石崇的狂妄,正是谢渊等待的 “现行” 证据 —— 逆党越狠,日后定罪就越无可辩驳。

“对了,张文那边有消息吗?” 徐靖忽然问道,“他说联络了青州、兖州知府,若举事,就调地方兵入京师,现在怎么样了?”

石崇端起案上的凉茶,喝了一口,语气带着几分不屑:“张文送来信,说那两位知府已应下‘辰时三刻,兵发京师’,可某派去的密探回禀,青州知府只是虚应,根本没点兵。” 他放下茶盏,冷笑一声,“张文这老狐狸,是想坐收渔利 —— 若咱们成了,他就来分功;若败了,他就推说‘被逆党胁迫’,摘干净自己。”

徐贞皱眉:“那怎么办?没有地方兵接应,京营若反扑,咱们恐难撑住。”

“不用指望他们。” 石崇道,“某已令镇刑司密探科吏员,在西市粮商库房藏了三百柄长刀、五十张弓 —— 都是永熙帝年间的军器,虽有些锈迹,却能杀人。明日举事,密探先去取器,再助死囚入宫,足够了。张文那边,某已给他送了信,说‘事成后封他吏部尚书’,他就算不派兵,也不会告发咱们,毕竟他私通旧党的迹,某手里也有。” 他所谓的 “迹”,是张文去年收受贿赂、提拔石迁旧吏的记录 —— 这便是旧党间的 “官官相护”,实则是互相要挟,一旦失势,便会互相倾轧。

徐靖闻言,放下心来:“有西市的军器就好,某的死囚有刀有箭,定能冲进去。” 他却没问石崇 “军器为何藏在粮商库房”—— 那粮商是石迁旧部,石崇早将其纳入掌控,徐靖虽知,却不愿点破,怕石崇疑他觊觎军权。

堂梁上的暗探将 “西市粮商藏器”“张文虚诺”“互相要挟” 记下,心里更明了旧党的内部矛盾:他们看似团结,实则各怀鬼胎,不过是靠利益暂时捆绑,这样的逆党,根本不堪一击。

“萧桓那边,还需再叮嘱魏奉先。” 石崇忽然道,“某已令魏奉先,明日辰时前,务必让萧桓带京营旧符出宫 —— 那符是成武元年萧桓任京营总管时所赐,京营旧卒见符,多少会有顾忌,咱们也好借‘正统’之名行事。”

徐贞闻言,眼底闪过一丝嘲讽:“萧桓不过是个被幽禁的故君,若不是需他的‘正统’名头,某才不愿让他复位。等入宫后,成武帝禅位,萧桓当了皇帝,咱们再找机会除了他,让石大人掌镇刑司,兄长掌兵部,某掌后宫,这大吴的权,才真的稳了。” 她这话,说出了石崇与徐靖的心声 —— 他们从没想过让萧桓真掌权,不过是借他的名头推翻成武帝,事后再将其灭口。

徐靖忙道:“妹妹慎言!萧桓现在还有用,不能让他察觉。魏奉先已被某收买,只要给他银子,他定会盯着萧桓,不让他生疑。” 他虽也想除萧桓,却怕现在说破,让石崇以为他想独掌兵权,只能暂掩私欲。

石崇点头:“徐妃娘娘说得是,萧桓不过是颗棋子,事成后再处置不迟。现在最重要的是让他出宫,借他的名头稳住京营旧卒。某已给魏奉先送了二十两白银,让他明日辰时一刻在南宫侧门候着,见咱们的人到了,就开门放萧桓出来。” 他顿了顿,又道:“玄夜卫的暗探虽在南宫周围晃,却没察觉魏奉先的异动,只要萧桓按时出宫,就不怕他们。”

堂梁上的暗探将 “萧桓为棋子”“事后灭口” 记下,笔尖微微发颤 —— 他没想到逆党竟如此狠毒,连自己拥立的 “故君” 都要杀,这样的逆谋,怎会不败?他更庆幸谢渊早已布防,定能护萧桓周全,也护京师安稳。

此时,理刑院外的巷子里,玄夜卫校尉正捧着暗探录下的密报,快步往兵部去。密报上,石崇、徐靖、徐贞的每一句话、每一个计划,都被清晰记录,连他们之间的猜忌与算计,都未曾遗漏。

兵部衙署内,谢渊正对着京营布防图沉思,秦飞站在一旁,手里拿着玄夜卫的布防计划。“石崇他们定在辰时举事,正阳门、东华门是关键。” 谢渊手指点在图上,“岳谦,你令两千京营亲卫,明日辰时前守养心殿,若徐贞的宫娥或徐靖的死囚来犯,格杀勿论;秦云,你带前营兵守正阳门,伪装成换防,等徐靖的死囚开门,就围上去,别放一人入宫;秦飞,你令玄夜卫北司吏员,分守南宫侧门、西市粮商库房,萧桓一出宫就护他到安全处,粮商库房的军器,先别动,等擒了石崇,再一并收缴。”

岳谦躬身应 “是”:“大人放心,养心殿的布防定不会出岔子,某的亲卫都是父亲岳峰当年的旧部,忠勇可靠。”

秦飞补充道:“大人,暗探还录得石崇与张文互相要挟的迹,张文那边,某已令暗探盯紧,若他敢派兵,就按‘通逆’罪擒他。”

谢渊点头,眼底闪过一丝沉毅:“逆党虽谋密,却难掩私念,他们的每一步,都在咱们的掌控中。明日辰时,就是他们伏法之日,咱们定要护好大吴社稷,不让逆党乱政。”

“某还有一事担忧。” 徐靖忽然道,“那些死囚虽是狠角色,却怕临场怯战 —— 昨日有个死囚想逃,被赵某斩了,挂在诏狱后院示众,才镇住其他人。可明日入宫,若见京营兵多,他们恐还是会乱。”

石崇闻言,从案下抽出一把短刀,拍在案上:“怕什么?某已令镇刑司密探科吏员,每人带一根铁链,若死囚敢逃,就用铁链锁他们的脖子,逼着他们冲!再说,他们的家眷还在诏狱,若敢怯战,就诛三族,他们不敢不拼。” 他的语气狠戾,全然不顾死囚也是人命 —— 在他眼里,这些死囚不过是夺权的工具,用完即弃。

徐贞却道:“石大人这法子太笨,若铁链锁着,死囚行动不便,反而误事。某有个主意 —— 让魏奉先给萧桓说,‘若死囚立功,复位后就免他们的死罪,授从九品校尉’,死囚见有活路,定会拼命。” 她比石崇更懂 “利诱” 的重要,毕竟宫娥们也是靠 “事成后晋位” 才肯卖命。

石崇眼前一亮:“徐妃娘娘这主意好!某即刻令魏奉先给萧桓说,让萧桓明日亲口对死囚说这话,死囚定会信。” 他却没察觉,这 “利诱” 不过是镜花水月 —— 就算举事成,他也不会真免死囚的罪,不过是暂时稳住他们罢了。

堂梁上的暗探将 “铁链锁囚”“虚诺免罪” 记下,心里清楚:死囚本就是被逼无奈,若见许诺不实,或京营兵势众,定会反戈,这便是逆党最大的隐患。

“宫娥也需叮嘱。” 徐贞道,“她们虽是东宫宫娥,却多是寻常女子,没见过真刀真枪,明日入宫,若见血,恐会慌。某已令贴身宫娥林氏,带十柄长刀守在东华门侧门,若宫娥敢退,就斩了她们,以儆效尤。”

石崇点头:“就该如此,慈不掌兵,若宫娥慌了,东华门的内应就废了。某令镇刑司密探科分五人,去东华门侧门候着,若林氏镇不住,就帮她斩几个逃兵,定要守住东华门。” 他虽不愿让密探帮徐贞,却也知东华门的重要 —— 若东华门打不开,入宫之路就少了一条,只能依赖正阳门,风险太大。

徐贞却不愿:“不用密探!林氏是某的陪嫁宫女,忠心可靠,定能镇住宫娥。石大人还是留着密探护萧桓吧,别到时候萧桓出不了宫,咱们的计划全白费。” 她怕密探在东华门抢功,更怕密探察觉宫娥的软肋 —— 这些宫娥多是被她以 “家人安危” 胁迫,并非真心卖命,一旦有变故,定会溃散。

徐靖见状,又打圆场:“妹妹既有把握,就按妹妹说的办。咱们还是再核一遍时间 —— 辰时一刻,某开正阳门暗门,石大人护萧桓出宫,辰时二刻,妹妹开东华门,辰时三刻,咱们在养心殿汇合,逼成武帝禅位,如何?”

石崇与徐贞齐声应 “是”,三人的手在烛火下交握,看似同心,实则各怀鬼胎 —— 他们的计划,看似周密,却布满了因私欲而生的破绽,这些破绽,终将成为谢渊擒逆的关键。

堂内的商议渐入尾声,石崇令徐靖 “明日辰时前,将死囚从诏狱后门调出,走小巷到正阳门”,令徐贞 “明日辰时一刻,从东宫侧门出宫,别引玄夜卫察觉”,随后三人各自散去。

堂梁上的暗探待三人走后,才悄悄从梁上滑下,脚步轻得像猫。他攥着录满字的黄麻纸,快步出了理刑院,往兵部去 —— 他知道,这份密报,是擒逆的关键,绝不能耽误。

此时的兵部衙署,烛火仍亮着。谢渊接过暗探送来的密报,仔细阅后,递给秦飞:“逆党的计划全在这了,明日辰时,咱们按原计划行事,定要将他们一网打尽。” 秦飞接过密报,见上面记录详尽,连石崇、徐靖、徐贞的私语都未曾遗漏,点头道:“大人放心,玄夜卫已备好,定不让一个逆党逃脱。”

谢渊走到窗前,望着理刑院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冷意 —— 逆党以为自己掌控了局势,却不知每一步都在公纲的监控中,他们织就的私网,终将困住自己。

次日辰时将至,徐靖带着死囚往正阳门去,死囚们虽握着刀,却面有惧色;徐贞带着宫娥往东华门去,宫娥们攥着短刀的手微微发颤;石崇带着镇刑司密探往南宫侧门去,眼底满是夺权的狂热。他们都以为,胜利近在眼前,却不知岳谦的京营亲卫已在养心殿布防,秦云的前营兵已在正阳门设伏,秦飞的玄夜卫已在各要地待命。

南宫侧门,魏奉先打开门,萧桓握着京营旧符走出,他以为自己即将复位,却不知石崇已在暗中算计他的性命;正阳门暗门,徐靖令死囚开门,刚推开一条缝,就见秦云的前营兵围了上来,死囚们见状,有的弃刀投降,有的试图反抗,却被京营兵斩于刀下;东华门侧门,徐贞令宫娥开门,却见岳谦的亲卫守在门外,宫娥们吓得弃刀跪地,徐贞想逃,却被亲卫擒住。

石崇见势不妙,想带密探逃走,却被秦飞的玄夜卫拦住,密报上的罪证摆在他面前,他无话可说;张文见逆党败了,想装作无事,却被玄夜卫按 “通逆” 罪擒住,他私通旧党的迹,终究没能藏住。

萧桓站在混乱中,看着眼前的一切,才明白自己不过是逆党的棋子,他握着京营旧符,却再也没有复位的念头 —— 若不是谢渊布防,他恐怕早已成了逆党的刀下鬼。

理刑院后堂的密议,终究成了逆党的末路之始。他们因私念勾结,因私念算计,最终因私念覆灭,而谢渊的公心与公纲,终将护大吴江山重回清明。

片尾

逆党密议的烛火早已熄灭,公纲的光芒却照亮了京师。石崇、徐靖、徐贞被擒后,周铁(正二品刑部尚书)按《大吴律?逆党篇》审案,罪证确凿,三人皆判 “斩立决”,张文判 “流放三千里”,魏奉先判 “杖毙”,三百死囚或释或流,皆按律处置。萧桓虽被胁迫,却也因 “知情不举” 被禁南宫,终身不得出。

谢渊站在养心殿外,望着成武帝的车驾,轻声道:“陛下,逆党已除,朝局安稳了。” 成武帝坐在车驾里,虽病重,却露出一丝笑意:“谢卿忠笃,大吴有你,朕可安心了。”

京师的街巷,百姓们听说逆党被擒,纷纷拍手称快,他们不知道理刑院后堂的密议,却知道谢渊护了京师的安稳。玄夜卫的录事簿被存入内宫档案,成为成武朝 “公纲胜私谋” 的见证,而石崇、徐靖、徐贞的名字,终将被钉在大吴的耻辱柱上,警示后人 “私念乱政者,终无好下场”。

卷尾语

逆党密议举事案,非 “私党聚谋” 之浅事,乃 “私念膨胀” 与 “公纲压制” 的终极对决 —— 石崇以镇刑司为依托,驱密探为爪牙,却藏 “独掌大权” 之私;徐靖以诏狱死囚为先锋,借 “家眷为质” 逼其死战,却怀 “抢夺兵权” 之欲;徐贞以东宫宫娥为内应,凭 “宫闱私权” 调度,却存 “干预朝政” 之念;三者暂结党,却各谋私利,终因私念生隙、因私念露破绽,为玄夜卫所窥、为公纲所擒。

此案之诫,在 “私谋必败”—— 逆党虽能借 “谢渊无察” 为饵,却难掩内部猜忌;虽能以 “死囚、宫娥” 为刃,却难掩其软肋;虽能靠 “官官相护” 暂固,却难掩互相要挟之实。谢渊之胜,非胜在兵力,乃胜在 “公心”—— 以律法为绳,录逆党之罪证;以民心为基,稳京营之军心;以暗防为网,候逆党之现行;每一步皆循 “护社稷、安百姓” 之则,故能稳操胜券。

理刑院的烛影、诏狱的死囚、东宫的宫娥、南宫的旧符,皆为 “私必败” 之注脚 —— 石崇的墨玉扳指终成罪证,徐靖的铜钥终失权柄,徐贞的宫装终落尘埃,张文的虚诺终成泡影。此案之后,成武朝旧党余孽尽除,朝局更稳,民心更安,此亦谢渊 “公心护稷” 之效,为后世治 “逆党乱政” 立镜鉴:公纲在,虽逆谋炽而不慌;私念炽,虽计划密而必败;为官者,当以公心克私欲,以律法束言行,方为社稷之幸、百姓之福。

《大吴名臣传?谢渊传》载:“渊遇逆党密议举事,不躁不怒,唯以‘引蛇出洞’之策,录实证、布天罗,既破逆谋,又安朝局,此非智计之胜,乃公心之胜也。” 诚哉斯言!逆党密议举事案,谢渊以 “公” 破 “私”,以 “静” 制 “动”,终让大吴江山免于逆乱,此非个人之能,乃 “以社稷为重、以百姓为念” 之公心所致,此亦大吴得以延续之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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