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见自己的声音乖巧地流淌出来，那些字句熟稔得像每日重复的晨课。可开口的瞬间，心底却有个声音在嘲笑：“方如意，你自己信吗？”
我看到秦野眉心拧出一道深沟，那道褶皱像刻进皮肉里般沉重。他眼睑微垂，睫毛在眼下投出疲惫的阴影，眼底的失望浓得化不开，像结了冰的深潭。
我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手攥紧，酸涩感猛地冲上鼻尖，我越想越慌，指尖无意识绞着衣角，连呼吸都跟着发紧。
突然慌就了神，我不想看到他这样的，一点都不想。
“你别这样，秦野哥哥……”我的声音带着哭腔，几乎是哀求，“我害怕，我不想看见你这样…”
我喉间哽咽着，猛地伸出手，指尖颤抖着覆上他的眼睛，掌心能感受到他眼睑细微的颤动，
“你别这样看我……好不好？”
秦野指尖触到我颤抖的手腕，眉心的深沟几不可察地松了松。他稍一用力，将我固执捂在他眼上的手拿开。
视线重新投下时，就见我半扑半跪在他膝前，眼神慌乱又无措。像是随时要被人舍弃的小兽。
他到底还是心软了，将手中的粉尺轻轻放回桌边，嘴唇动了动，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将我搂进怀里。
“你总是这副样子……”
我清晰地从他语气里分辨出那一丝无奈的妥协，就像过去无数次那样，他总是这样心软。
可这次，我却不敢像以前那样，知道他这是不生气了，就开始抱有侥幸心理的跟他撒娇耍赖。
而是依旧乖巧的被他扣在怀里。蹭了蹭他的肩颈，声音闷在他的胸口：
“我这次，真的长记性了，秦野哥哥。”
我仰起头，眼神认真得发烫，像是立誓：
“如意绝对，绝对！不会再乱咬人，不会再主动接近危险源，也不会再随便往外扑去了。我会，会乖乖听话，不叫你担心的。”
我这样郑重地，跟他保证着。
他大概也是第一次见到我这样认真，眉间的沟壑终于随着他挑眉轻笑时骤然被全数抹平，像是冰雪遇暖消融。
他大掌覆上我的后脖颈，掌心的温度透过衣领传来，指腹不轻不重地揉捏着，带着安抚的力道。轻微低头正对上我湿漉漉的狐狸眼：
“真记住了？”
我看着他又变回了以前自己熟悉的那个秦野后，鼻尖一酸，胡乱的抹了把自己脸上的泪水，忙不迭的点着头：
“嗯嗯！真的。如意保证！”
他盯着我哭到红肿的眼睛，喉结轻滚着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方巾，动作轻柔地替我擦拭脸颊上的泪痕。
“还是跟以前一样，”他指尖轻敲我额头，“一罚就哭，下次还敢。”
他这样带着调侃的轻声抱怨着我的“明知故犯”和“屡教不改。”
我瘪着嘴，又忍不住羞耻得红透了耳朵尖儿，自己也知道自己确实是这样的，此时也终于跟着他的话，瞬间再次感受到了臀腿处被重罚后的疼痛。
我手指不自觉的向后摸去，手指刚接触到裤腿又猛地缩回，倒吸了一口凉气。
“嘶！”
我鼓起腮帮子偷偷抬眼觑他，见他正盯着我笑，又赶紧低下头，鼓着腮帮子小声嘟囔：“好痛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