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柴湾的地盘归属就变得扑朔 。
靓坤向来行事肆无忌惮,直接在这里开起了小会:
“至于濠江的事,我已经派阿霆过去,相信很快就能搞定。”
他语气中透着自信,显然对陈威霆很有把握。
杜笙却听出了其中的算计。
他很清楚,靓坤早就和濠江的崩牙驹联手,这次派人过去成功的概率极高。
靓坤此时提及此事,无非是想借机树立威信。
毕竟蒋天生在位时迟迟没能解决,而他刚上任就搞定,高低立判。
除此之外,柴湾的地盘多半会顺理成章交给陈威霆打理。
这样一来,靓坤不仅能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还能拓展散货渠道,一举多得。
杜笙发现自己还是低估了靓坤,这家伙看似疯癫霸道,实则心机深沉,比绝大多数人都能隐忍。
“阿笙,香江仔那边需要帮忙吗?”
靓坤忽然转过头来问道。
杜笙明白他的意思,这是想分一杯羹,于是淡然一笑:
“等不等大飞头七都行,明天我就能搞定。”
他委婉拒绝了靓坤的提议。毕竟他不碰散货生意,要是让靓坤插手进来,以后就别想清净了。
“大飞人都没了,早点接手才是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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靓坤没有明确表态,他对大飞可不像蒋天生那样顾及旧情,但依然提了一嘴:
“你的地盘挨着香江仔隧道,和湾仔、铜锣湾交界。”
“铜锣湾的细b那儿就不提了,今天在办丧事,要不是看在同一社团的份上,早就翻脸了。”
“至于湾仔那边,也不简单,‘晚上12点过后,这里我话事’这话听过吧?”
见杜笙微微点头,靓坤咧嘴一笑:
“那是新记的话事人王宝,外号‘湾仔饿狼’,是个 ** 不眨眼的狠角色,连差佬都敢玩死。”
“最近他一直在扩张地盘,你那香江仔的地盘有点危险。”
原来是王宝!
杜笙立刻对上号,脑海中浮现出一个胖子的形象。
《杀破狼》里的贪狼,电影里的大反派,洪琻宝演过的最霸气的角色。
敢在闹市摔酒瓶和差佬叫板,甚至闯进差馆杀证人,心狠手辣,叼着大雪茄,十足的枭雄范儿。
杜笙当然看过这部电影,对这位新记话事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战力强悍、冷酷无情,但同时又是个宠老婆护孩子的暖男,打电话时还会互称“宝宝”,反差极大。
当然,王宝的手下阿积(吴景饰演)和主角马军那段经典的巷战,堪称影史经典,看过的人绝对忘不掉。
杜笙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发现自己对上王宝竟然没多少胜算。
无论是个人实力,还是势力、人马,王宝都不比他差。
真要因为地盘起冲突,看来得先下手为强了。
第二天回到北角,杜笙立刻召集手下。
既然当上了话事人,自然得先给得力干将扎职。
按照规矩,一个堂口两三年内只能提拔三人,分别是红棍、白纸扇和草鞋。
红棍负责打,白纸扇负责谋,草鞋则靠人脉或兼顾打仔。
杜笙刚上位,暂时也不好破坏规矩,最终选定了三人——
红棍:飞机
白纸扇:占米
草鞋:刀疤全
这段时间经过陈兆振和周毕利的指点,飞机的战斗力明显提升,再加上那股不怕死的狠劲,实力至少四星中上,当红棍绰绰有余。
占米本就是靠脑子吃饭,现在还是天启航运的二把手,升白纸扇理所当然。
至于刀疤全,武力比不上飞机,脑子不及占米,但胜在忠心耿耿,这就够了。
按照杜笙最初的打算,周毕利完全可以晋升,毕竟他的实力有目共睹。但周毕利最近沉迷于练拳,对职位兴趣不大,干脆表示让给年轻人。
杜笙察觉到他另有心思,便安排律师为大头仔重新上诉。在香江这个金钱至上的地方,只要肯花钱,捞人并非难事。
如今陈浩南已死于意外,大佬b的所作所为令人心寒,大头仔出狱后除了投靠杜笙,还能选择谁?
除了周毕利,韦吉祥其实也有资格晋升。但他推说自己年纪大了,不再适合打打杀杀,更愿意安安稳稳当个司机。
韦吉祥的推辞并非一时兴起,而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他看来,跟在杜笙身边能加深情分,一旦外放,关系反而容易疏远。况且,司机虽然看似普通,却是杜笙的心腹。无论是积累功劳还是维系情面,留在杜笙身边反而更有保障。
杜笙并未勉强,索性花钱请了两位叔父出面,为几人抬一抬辈分。
“北角是大本营,必须有人留守,你们谁愿意留下?”杜笙的目光在刀疤全、韦吉祥、哈皮陈等人之间扫过。
几人互相看了看,最终刀疤全开口:“我留下吧,香江仔那边情况复杂,社团资产众多,东莞哥你肯定需要多带些人手。”
洪兴更换龙头,杜笙成为话事人,这两件事早已传遍江湖。靓坤逼宫的细节甚至被人模仿得惟妙惟肖。
然而外人并不清楚,尽管杜笙名义上是香江仔的话事人,但大飞留下的地盘大多是社团资产,即便收回也只能获得管理权。若想在香江仔站稳脚跟,就必须像王宝那样向外扩张。
北角看似稳固,实则危机四伏。柴湾和观塘仍有东星社的地盘,双方虽以擂台战暂歇争端,但恩怨未消,反而越积越深,必须留人镇守。
号码帮虽已分裂成几十个字堆,各自为政,但若联合起来仍是庞然大物,内部关系错综复杂,暗流涌动。
正如解体前的苏联,权力频繁更迭,敌友难辨。比如实力排名前五的忠字堆“忠信义”连浩龙兄弟,近来因地盘问题与勇字堆势同水火,几乎兵戎相见。
不幸的是,莫嘉琪的父亲正是勇字堆的叔父,而她本人也是一方头目。
她与杜笙的关系,在道上即便不是人尽皆知,至少也是茶余饭后的热门话题。
两个帮派若是发生冲突,连浩龙的兄弟怎会眼睁睁看着邻近的杜笙前来支援?
“既然这样,阿全就别去了。”
杜笙略作思索,觉得并无大碍。
“要是遇到意外,可以找周毕利和陈振堂帮忙。”
毕竟北角距离观塘不远,调集人手还算方便,况且还有姚文泰这样的老好人坐镇,更别提周毕利这等狠角色了。
他转头看向飞机、哈皮陈等人,吩咐道:
“你们回去召集些兄弟,明天随我去香江仔。”
“明白,东莞哥!”
杜笙乘车离开时,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这次前往香江仔,若大飞的手下愿意和平交接自然最好,否则就只能“用拳头讲道理”了。
不过考虑到双方的旧怨,所谓的“和平”恐怕也得大打折扣。
当初蒋天生为何让他接手香江仔,而非柴湾?
其中的用意,耐人寻味。
当晚,不出所料,张丹丹和阿彤又将杜笙拉去了一家法式餐厅,为他举办升职庆祝。
两女在浪漫情调上颇有心思,甚至包下整个餐厅,布置得如同凯旋仪式。
然而面对如此女性化的庆祝方式,杜笙只觉得哭笑不得。
江湖打杀换来的地位,竟和雪月扯上关系?
回家后,他“报复性”地折腾了两人两小时,才算出了口气。
若不是他将莫嘉琪和小结巴的庆祝邀约推迟,恐怕这一晚的“车轮战”够他受的。
“女人就是爱折腾,大热天的非要我穿西装?”
次日清晨,杜笙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出门,既觉荒唐又无可奈何。
“早知道昨晚就该跟刀疤全去庆祝,听说他点了五个辣妹,真的假的?”
“毕竟是您上位第一天,嫂子们也是替您高兴啊,东莞哥。”
韦吉祥笑着解释,见张丹丹和阿彤已上了另一辆车,这才压低声音调侃:
“是真的,不过那家伙吃了两回药,现在尿频尿急还尿不尽!”
杜笙不禁为刀疤全默哀。昨晚若非分身乏术,他非得去帮兄弟分担几个不可。
谈笑间,一行人抵达香江仔的地盘——黄竹坑。
此处西接香江仔海滨道,东连香江仔隧道,作为老牌工业区,依旧繁华热闹。
不过杜笙并未直奔大飞的堂口“深水湾歌舞厅”,而是先找了个落脚点。
商议一番后,他们在附近两百米的住宅区租下一套公寓。
等局势稳定,再考虑是否购置房产常驻。
午饭后,杜笙才带着飞机、韦吉祥、哈皮陈等人来到歌舞厅三楼。
大飞的一众得力干将——阿宝、癫牛、割喉强、嗥狗、黑柴峰等人,早已在室内等候多时。
杜笙一行人走进来时,他们虽未显露明显的敌意,但神情中仍透着几分疏离。尤其是曾被杜笙打断手脚的癫牛和割喉强,脸色阴晴不定,却连反抗的念头都提不起来。
不久前,大飞的心腹咕咕仔意外身亡,这群人顿时群龙无首,如同一盘散沙。癫牛不愿屈居杜笙麾下,生怕日后处处受制,早已萌生退意。
见无人主动表态,他索性站出来,冷冷开口:“这位是洪兴新任香江仔话事人,杜笙。想混出头的,就老老实实跟着他干,别动歪心思!要是没这个打算,趁早学我一样退隐,也能落个安稳。”
他清楚杜笙手段狠辣,且从不沾手走粉、散货这类勾当,这番话既是提醒,也是警告。嗥狗和黑柴峰若敢暗中搞鬼,下场绝不会只是断手断脚那么简单。
割喉强虽心有不甘,但被打怕了,退缩得最快:“我脚筋断了,早就不适合打打杀杀。以后要是在香江仔做点小生意,还望东莞哥行个方便。”
杜笙对识趣的人向来宽容,淡淡一笑:“只要在我的地盘上,保你平安不成问题。”
年近三十的阿宝心思活络,立刻接话:“这些年攒了点钱,我打算回老家发展。不过这边还有家卡拉oK店留着,到时还请东莞哥关照。”
这几个都是精明人,知道没了靠山,投靠别人也难有作为,索性趁势退出江湖,既不得罪杜笙,还能卖个好。
随后,又有一名上了年纪的人选择退出,其余人则沉默不语,站在原地。
癫牛暗自摇头,懒得理会他人死活,简单道别后便转身离开。割喉强等人也紧随其后,临走时还不忘向杜笙点头示意。
办公室门关上后,杜笙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过去的恩怨,我不计较。但只要我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就不允许有人兴风作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