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
副队长林骁迅速检查了几个支道,却什么都没发现。
他冷着脸收起配枪:\"再扰乱队伍,回去写检讨。\"
这次行动都是精锐,这种表现实在难看。
陈墨压下烦躁,沉声问:\"看清楚了吗?\"
队员指向右前方的支道:\"有白影闪过...速度很快,长发拖到地上...\"
空气瞬间凝固。所有人警觉地环视四周。
\"别自己吓自己。\"技术顾问老齐笑着打破沉默,\"真有问题早动手了。再说——\"他晃了晃手中的探测器,\"咱们这装备还怕它?\"
林墨嘴角挂着玩味的笑,不动声色地往沈星身边挪了半步。
鬼?开什么玩笑。
这玩意儿可比地宫里的干尸难缠多了。
道上赫赫有名的刀客老周就栽在过这上头,右肩烙着个褪不掉的鬼手印,\"黑手周\"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张振瞥见林墨的小动作,嗤笑一声给队伍打气。
\"林少说得对,别自己吓自己。\"
\"真有不怕死的玩意冒头,直接送它回老家!\"
众人闻言稍稍放松,纷纷点头。
也是,这么多弟兄在这儿,天塌了还有个高的顶着。
只有沈星皱着眉,盯着矿工说见鬼的那条巷道。
他确实听到过脚步声。
虽然隔得远听不真切。
没记错的话,这矿洞里还藏着个老矿工......
\"沙沙——\"
又前进百余米,巷道里突然掠过一阵阴风。
风声入耳,沈星猛地抬手。
\"停!\"
所有人瞬间刹住脚步,武器齐刷刷出鞘。
张振几乎是贴着沈星站定,顺着他的视线望向转角,压低声音:\"有情况?\"
沈星没吭声,取下腰间的冷焰火甩手掷出。
\"当啷——\"
金属筒在岩壁弹跳着滚进转角。
下一秒所有人瞳孔骤缩。
转角处的岩壁上,赫然映着个长发飞舞的人影。
没有四肢轮廓,只有疯魔般狂舞的乱发。
\"嗯?\"
沈星突然感觉衣角被扯住。
回头看见林墨惨白着脸凑过来:\"沈哥...这该不会就是......\"
\"你见过带影子的阿飘?\"沈星没好气地弹了下他脑门。
《霓虹巷陌》
陆沉指间夹着七星烟,眯眼打量矿洞转角处晃动的黑影。
虽说轮廓像极张家保镖描述的鬼影,但事情压根不是那么回事。空气中没有阴寒气息,前头飘着的要么是机关陷阱,要么就是唬人的道具——轻飘飘的,风一吹就晃。
\"跟紧。\"
龙纹 在掌心转出半轮冷月,陆沉叼着烟往前迈步。齐墨慌慌张张拽住他风衣后摆,这位风水先生腿在抖,脑子倒清醒——跟着陆爷才有活路。后边霍九歌打了个手势,帮众们握着家伙缓缓压上。
\"操!\"
拐角处的景象让陆沉瞳孔骤缩。
三米开外的甬道里,悬浮着颗灰黑色骷髅头,一米多长的黑发像海藻般随气流浮动。那玩意正巧完成三百六十度旋转,空洞眼窝直勾勾\"盯\"住来人,腐烂牙龈还挂着几缕疑似血丝的纤维。
第一眼确实瘆人。
等看清那根反射微光的合金丝,陆沉差点笑出声。骷髅头顶部钻了孔,头发明显是用环氧树脂黏上去的,整个装置就他妈是个恐怖主题的旋转挂件。
\"别怂,塑料道具。\"
斩出银色弧线,吊着骷髅的钢丝应声而断。当啷一声,骷髅头在地面弹了两下,露出颈部截面整齐的3d打印层纹。
\"靠!拍恐怖片呢?\"齐墨从陆沉背后探出头,金丝眼镜滑到鼻尖,\"这做工还不如万圣节义乌货......\"
陆沉用鞋尖拨弄骷髅头,磷光涂料在暗处泛起幽蓝。这种纳米级吸光材料,去年才在黑市流通,除了某些特殊部队,就剩东京那帮疯子爱用。
甬道深处忽然飘来手风琴声。
霓虹奏鸣·盲眼矿工
都市惊魂夜
血藤草那玩意儿,在湿热地带见多了,根本不攻击同类,误把黑发认作自己人,会主动避让。
“后边可能还会碰上这种小把戏,别自己吓唬自己。”
陆琛和苏玥借着这唬人的东西,各自对手下训了几句。
………………
一行人继续前进。
刚走没两分钟,周燃骤然停住,抬手拦住所有人。
陈默差点撞上他,稳住身形,眯眼看向前方空荡的隧道:“周哥,前边什么都没有啊。”
“马上就有了,别出声,都靠边!”
周燃压低嗓音,示意所有人贴墙站好。
队伍里的人反应极快,瞬息间全都紧贴岩壁,目光死死盯着隧道深处。
在场的不是经验丰富的老手,就是训练有素的精锐,脑子转得快。
所有人都明白——周燃一定察觉到了什么,而且那东西……是活的!
否则,没必要给他们让路。
“矿工……”
站在最前面的周燃,嘴角微勾。
他捕捉到了一丝细微的动静。
声音极轻,旁人毫无察觉,但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戏腔!
十几秒后,诡异的唱腔逐渐清晰,嘶哑低沉,缓缓飘进众人耳中。
队伍瞬间 动,所有人拔枪对准隧道尽头!
“稳住,就一个人。”周燃抬手示意。
听他这么说,队伍冷静下来。
虽然不清楚周燃怎么确定对方只有一个人,但他既然开口,就一定有把握。
孤身一人?
二十多把枪指着,再邪门的东西也得趴下。
………………
不多时,隧道深处浮现一道影子。
远远看去,那人一身白衣,长发披散,身形勉强能辨出是个男人。
他边走边哼着小调,嗓音阴森。
更诡异的是他的姿势——一只手扶着墙,另一只手向前摸索,如同盲人。
《矿道迷踪》
那人越走越近,轮廓逐渐清晰。
五十来岁,一身褪色的矿工服裹着佝偻的身形,污泥像是长在他身上似的。假发套松垮地耷拉着,发梢几乎蹭到地面。最扎眼的是他脸上那道疤——从耳后横贯整张脸,像有人用刀硬生生把五官劈成两半。眼皮凹陷,显然是个盲人。
众人绷紧的神经突然松了。不是邪祟,更不是敌寇,不过是个老矿工。
老头突然站定,咧嘴一笑,沙哑的戏腔刺破黑暗:\"左执弓,右搭箭,向空中射定——\"
\"穆桂英大破天门阵!\"林晚脱口而出,指甲掐进掌心。这调子她太熟了。整个沪上只有金凤戏班敢碰这出戏,当年金凤的人来过矿区,最后只活着出去一个。
老矿工听见人声,猛地抖了一下,跌跌撞撞往隧道深处逃。林晚箭步追上去,红色旗袍下摆在煤灰里扫出一道痕迹。等其他人回过神,巷道里只剩浮动的手电光晕。
\"晚姐中邪了?\"陈探长扶正金丝眼镜。霍家打手们齐刷刷看向白五爷。
\"跟!\"白五爷的皮靴碾碎一块煤渣。
方青书缀在队尾,指尖摩挲着怀表链条。他知道终点就在前面,像猎人知道陷阱里迟早会落下爪子。
岩洞里的场景让所有人顿住脚步。林晚半跪在老头身边耳语,矿工服袖口露出她一截雪白手腕。老头不再发抖,空洞的眼窝朝着声源转动。
\"晚晚?\"白五爷枪套的搭扣弹开一丝。
林晚抬头,睫毛在矿灯下投出蛛网般的阴影:\"金凤戏班的当红武生,十年前就该死了。\"
夜色深沉,矿道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萧瑾年摩挲着岩壁上的刻痕,指尖沾满了铁锈色的碎屑。
\"是《锁麟囊》的调子。\"苏青黛突然开口,耳坠在矿灯下晃出细碎的光,\"整个江城,除了白家戏班,没人敢碰这出戏。\"
萧瑾年猛地转身,矿灯的光束扫过老矿工浑浊的眼珠。
\"白家的人来过这里。\"陆沉从阴影里踱步而出,皮靴碾碎地面的煤渣,\"最后活着出去的只有一个,三天后就死在了回春堂。那人指甲缝里全是血痂,死前一直念叨着矿山底下有东西。\"
铃铛声就在这时刺破寂静。
老矿工突然剧烈颤抖起来,枯枝般的手指死死扣住苏青黛的手腕。\"快走!\"他喉咙里挤出嘶哑的吼叫,拖着众人冲向矿道深处。生锈的钢丝绳在头顶摇晃,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落在最后的方子墨突然停下。他嗅到某种熟悉的腥甜味,和三个月前那具紫檀棺材里的气息如出一辙。但此刻他更在意老矿工反常的敏捷——那具佝偻的身躯在岔路口没有丝毫犹豫,像条认路的盲蛇。
假发帘掀开的瞬间,腐烂的皮革味扑面而来。岩洞里的双层铁床排成诡异的矩阵,某张床头还挂着半块霉变的戏牌。老矿工瘫在铺位上哼起荒腔走板的西皮流水,指甲有节奏地叩击床头的搪瓷缸。
\"他在记方位。\"萧瑾年突然踢翻角落的煤油桶,铁皮翻滚声在岩洞里撞出七次回声。陆沉会意地摸向腰间的 ——能在这迷宫里来去自如的,不是疯子,就是守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