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冷口关的暗夜
1933年3月11日,冷口关的长城垛口上结着冰凌。
齐振国趴在烽火台的箭窗边,耳朵紧贴着城墙。石砖传来的震动细微但规律——是铁轨的谐振频率,这意味着日军正在长城以北秘密铺设轻型轨道。他掏出怀表,表面玻璃的反光里,一队关东军工兵正用骡马驮运分解状态的铁轨部件,月光下泛着冷光的金属上,\"满铁\"钢印清晰可见。
\"不是标准轨。\"他低声对身后的二十九军大刀队队长王长海说,\"是76.2厘米的窄轨,和他们在台湾用的一样。\"
王长海的大刀在城砖上蹭出火星:\"狗日的小鬼子,想用铁路运炮上山?\"
远处突然传来汽笛声。两人循声望去,只见山脊线上,一列微型蒸汽机车正喷着白烟缓缓移动,后面拖着四节平板车——上面架着的不是火炮,而是拆卸状态的战斗机翅膀。
齐振国的指甲抠进了城墙缝:\"他们在建空中补给线......\"
第二章:轨道上的翅膀
拂晓前的山谷里,露水在铁轨上凝成冰珠。
齐振国带着三名士兵潜行到临时轨道旁。近距离观察才看清,这些所谓的\"铁轨\"其实是工字钢梁改造的,接缝处用特制弹簧卡扣连接,无需道钉就能快速拆装。更惊人的是平板车上的货物——九二式侦察机的机翼和发动机,全部涂着适合夜间伪装的暗绿色。
\"看这个。\"士兵小刘撬开车厢底板,露出下面的液压装置,\"他们能把整架飞机抬起来......\"
话音未落,轨道突然传来高频震动。几人刚滚进山沟,一队日军巡逻兵就牵着狼犬走过。狼犬的鼻子在铁轨上嗅闻,突然对着齐振国藏身的方向狂吠——是怀表里的机油味暴露了位置。
王长海的大刀划出弧光,狼犬的头颅飞起时,齐振国扑向铁轨接缝处——他必须拆走一段关键部件。当日军子弹打在枕木上时,他怀里已经抱着截半米长的\"关节轨\",断面处的弹簧机构闪着寒光。
第三章:大刀与钢轨
二十九军临时指挥所里,飞机轨道部件摊在弹药箱上。
\"这玩意儿能承重三吨。\"齐振国用刺刀指着弹簧卡榫,\"但有个致命弱点——\"刀尖突然插入关节处,\"横向受力超过200公斤就会解体。\"
王长海把大刀插回背上:\"所以咱们不用炸药,用这个?\"他举起从村里征来的铁匠锤,锤头足有二十斤重。
作战计划在油灯下成形:夜袭小队分三组,一组破坏轨道关节,二组用大刀对付护路队,三组负责烧毁飞机部件。齐振国在长城沙盘上插满小旗,最后在轨道拐弯处放了块马蹄铁——那里离心力最大,轨道最脆弱。
深夜行动前,每个士兵都领到一包辣椒粉——撒在铁轨上能让军犬暂时失嗅。齐振国则带着那截关节轨,摸向日军设在半山腰的发电机房。
第四章:燃烧的翅膀
发电机房的柴油味掩盖了齐振国身上的汗味。
他蜷缩在油罐后面,看着日本技工调试液压装置。操作台上摊开的图纸显示,明天黎明将有一次大规模空运,目的地竟是长城以南的古北口!
\"怪不得最近侦察机这么多......\"
他的自言自语被突如其来的警报打断。窗外,第一组已经得手——一段铁轨在列车经过时突然解体,平板车上的飞机发动机滚落山谷。几乎同时,王长海的大刀队从岩石后跃出,雪亮的刀光映着月光,像一道移动的城墙。
齐振国趁机扑向操作台,将关节轨卡进主传动齿轮。金属扭曲的尖叫中,整个液压系统瘫痪,尚未装车的飞机翅膀在支架上危险地摇晃。
\"放火!\"
第三组的火把扔上淋了柴油的机翼,火焰瞬间吞没了整个装卸场。热浪掀翻了齐振国的军帽,露出他额头上尚未愈合的弹痕——那是山海关留下的纪念。
第五章:铁轨铸就的城墙
黎明时分,撤退的小队在长城烽火台汇合。
王长海的大刀已经卷刃,刀背上沾着凝固的血和铁屑。他兴奋地比划着:\"那些小鬼子看见铁轨散了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齐振国却望着山下的浓烟。日军正在抢修轨道,但他们不知道——二十九军连夜在长城内侧埋设了上百颗轨钉雷,任何试图翻越城墙的列车都将粉身碎骨。
远处传来引擎的轰鸣。三架日军侦察机低空掠过,飞行员显然在寻找消失的补给线。其中一架突然俯冲,机枪子弹在城砖上溅起碎石——但子弹永远打不弯铁轨般的脊梁。
齐振国摸出怀表,表盖内侧的照片上,父亲齐远山站在黄河铁桥的残骸前微笑。他将关节轨的残片放进表壳,金属相撞的轻响像一声遥远的汽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