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宴一本正经地点头,认真道:“他都是怎么侍奉你的?你喜欢什么姿势?我一定能比他更让你舒畅。”
“天啊,你真是醉得不清。”叶绯霜朝外边喊,“画眉……唔。”
陈宴忽然捂住了她的嘴,阻止她叫人把自己赶走。
因为捂嘴的动作,他起了身,所以离她很近。
“我嫉妒死萧序了。不是从今天开始的,而是从一开始就这样了。”陈宴的气息喷洒在她脸颊边,“他到你身边比我早,陪你时间比我长,你待他比待我亲密。我只能留在京城,而他却能伴你左右,我有时候真的想杀了他。”
烛火在他眼中燃烧,听他一叠声地问:“你为什么要和他在一起?是因为喜欢?你喜欢他?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
叶绯霜回视了他一会儿,拨开了他的手。
她没打算叫人了,所以陈宴也就顺势放下手,撑在她身侧。
他垂头深吸一口气,复又看向她:“可是我也喜欢你啊,绝对不比他少。”
这是他埋在心底多年的喜欢,从不敢宣之于口。
总是觉得不配,想等着自己好一点、再好一点。可是等着等着,就迟了。
说出的时机迟了,这份感情却愈发厚重。随着时光逝去一点点累积、发酵,胀满他整个心脏。
陈宴轻轻握住了她的指尖,轻声道:“霏霏,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叶绯霜冷静地看着他:“你在京城这几年,就没有遇到其他喜欢的人?”
陈宴说:“曾经沧海难为水。”
他此时反应了过来:“你当初非要让我留在京城,就是为了让我喜欢上别人?”
叶绯霜说:“我问过陈老太爷,他是把你当未来的陈家家主培育的。既然要做家主,那你的任务之一就是找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亲,然后传宗接代,光耀门楣。”
陈宴立刻摇头:“我不会那么做的,我只喜欢你一个,以前是,以后也是。我喜欢不上别人,也不会娶别人。”
叶绯霜冷静得在陈宴看来都有些残酷了:“陈宴,我和你没可能的。”
陈宴眼中闪过掩饰不住的伤痛:“为什么?”
“因为我这辈子都没打算嫁人。女人嫁人就得生子,而我的娘亲、祖母……她们全都因为生子而死,我不想这样。”
“只是因为这个?”陈宴连忙表态,“我不需要你给我生孩子,我只想和你在一起,别的都不要紧。”
陈宴觉得这不是阻碍,只要他不想,谁还能按着他的头让他做?
“陈宴,你想得太简单了。女人嫁了人,生子就成了第一要务,周遭全是压力。你以为那些压力很好对抗吗?”
陈宴觉得她就是在找借口:“那萧序呢?你和他在一起,就不考虑这些?”
“他连王位江山都不要,他哪儿犯得着考虑这些。”
“我也可以不要,我也不稀罕做什么陈家家主。”陈宴喉结一滚,无比失落地说,“我也可以不留在京城,跟你来北地……”
“你和他不一样。你有家人,他只有我。”
“我也只有你,别人都和你比不了。”
“我和他不需要考虑婚嫁的事,所以可以单纯地寻欢作乐。你们俩的经历不一样,你无法理解他。”
叶绯霜抹去了萧序在狼群里长大的过往,所以陈宴并不知晓,也无法理解萧序对她的依赖。
陈宴只是越想越觉得不公平。
凭什么她就不劝萧序回大晟去?
凭什么准许萧序和她亲密接触?
两人沉默了,灯芯忽然爆了一声。
陈宴被这一声惊到,不知怎的,忽然就想到了几年前那一次落水。
那时,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去救萧序。
在他和萧序之间,他仿佛永远都是被放弃的那个。
不管他努力做得多好,都撼动不了萧序在她心中的地位。
那么他退而求其次,他不和萧序争,他求一个并立,这也不行吗?
事实证明就是不行。
他都来自荐枕席了,她还是不要。
“你就是喜欢他,不喜欢我,是不是?”陈宴绷紧唇角,“你对我有没有哪怕一点点喜欢?”
叶绯霜刚要回答,陈宴却骤然起身,风一样地出去了。
他问出问题,却不敢听答案。
他满肚子愤懑和火气无处发泄,总不能和她发。
气死了,都怪该死的萧序。
要是没有萧序,事情肯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要是没有萧序,霏霏肯定会喜欢他的。
外头,忽然传来画眉的大喊:“殿下,不好了,陈公子和萧公子打起来了!”
叶绯霜急忙出去看,果然见二人一刀一剑,打得不可开交。
她怎么喊停都没用,而且这两人还因为她来,打得更凶了。
叶绯霜看着满院子遭殃的花丛,想,毁灭吧。
管不了她就不管了,爱打就打,打死清净。
她回屋睡觉了,把冷漠无情表现得淋漓尽致。
不知过了多久,外边的动静停了。
有脚步声移到门口,听见陈宴低声说:“霏霏,对不住,我停手了。”
她没吭声,过了一会儿,萧序又来说:“阿姐,我不和他打就是了,你别生气。”
陈宴冷笑:“你不就是打不过吗?废物。”
萧序:“我会打不过你?笑话!”
一言不合又打起来了。
叶绯霜翻了个身,面朝里边躺了一会儿。
这要是能睡着才怪了。
叶绯霜再次起身,提起门口的枪就出去了。
这二人见她过来,自然而然收了势。
叶绯霜怒气冲冲地挑飞他们手中的刀剑,挨个指了指俩人:“都滚远些!”
“阿姐,我马上就走,你别生气。”萧序转向陈宴时,又恶狠狠地,“再敢打我阿姐的主意,我一定宰了你。”
陈宴冷嗤:“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什么名分都没有,又不是她的驸马。”
“我是阿姐身边的人,我就有资格。”
“那你也不配警告我。你以为这些年北地的供应为何那么丰厚?她呈到京中的折子又是怎么递到御前的?”陈宴扬唇,“虽然我不在她身边,但我作用比你大得多。你就是个废物,竟然还能让她受伤。”
于是叶绯霜眼睁睁地看着这两人又打起来了,这次连兵器都没用。
他们不是在泄愤。
他们是切切实实地想置对方于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