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中文 通过搜索各大小说站为您自动抓取各类小说的最快更新供您阅读!

次日破晓,法王独自在演武场演练龙象般若功,第十层掌力掀起满地砂砾。他望着掌心蒸腾的白气,忽然大笑出声。当年鸠摩智单枪匹马挑战天龙寺的身影,与自己此刻的念头一模一样,若能将六脉神剑纳入麾下,何愁不能助蒙古铁骑踏碎万里山河?

暮色降临时,他召来布里乌里,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备马,我们往大理走一趟。”

夜风卷着他的话音掠过经幡,远处传来狼嚎,为这场蓄势待发的江湖风云更添几分肃杀。

朔风卷着沙砾掠过贺兰山阙,金轮法王与布里乌里的马蹄踏碎薄冰,扬起的尘烟在月光下宛如银龙。师徒二人昼伏夜行,跨越戈壁荒漠,当大理的白族民居终于映入眼帘时,法王抚摸着腰间鎏金宝轮冷笑:“鸠摩智那老和尚总爱摆弄虚礼,佛法武功,本就该在生死相搏中见真章。”

天龙寺外,晨钟未响。

布里乌里手持铁胎弓射出响箭,惊起满山寒鸦。金轮法王身披玄色大氅,踏着满地霜花步入山门,袈裟上的金线明王法相在晨光中似要破布而出。

面对寺内高僧的严阵以待,他反手摘下宝轮,沉声道:“久闻六脉神剑可断江河,今日特来讨教!”

话音未落,龙象般若功的劲气已震得廊下铜铃狂响,与当年鸠摩智先呈书信、再求比试的做派大相径庭。

枯荣大师望着这位来势汹汹的蒙古高僧,喟然长叹:“施主执念太深,终要重蹈覆辙。”

法王却大笑震落檐角残雪,掌风卷起的黄沙中,师徒二人摆出的攻势凌厉如鹰隼扑食。这场比试未及寒暄便已剑拔弩张,远处洱海翻涌的波涛,似也在为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而低鸣。

金轮法王踏碎满地霜叶闯入天龙寺时,枯荣大师正独坐菩提树下,手中念珠在晨光里泛着温润光泽。

老和尚未起身相迎,只抬手轻敲身侧木鱼,“咚——”的声响穿透呼啸的剑气,竟让法王疾冲的脚步微微一顿。

“施主自万里而来,可曾听见戈壁风沙里的佛偈?”

枯荣大师声音似裹挟着雪山融水的凉意,“龙象之力虽强,终究抵不过沧海桑田。”

鎏金宝轮在法王手中旋出凛冽寒芒:“老和尚既知龙象,可敢接我十成功力?”

话音未落,掌风已震得菩提树枯叶纷飞。

枯荣大师袈裟鼓荡,却不见出手之势,只是徐徐道:“当年鸠摩智求剑,贫僧等以佛法相劝;今日施主挟武而来,可曾想过——执念如刀刃,伤人亦伤己?”

木鱼声再起,与法王的掌风相撞,竟在虚空中激起道道涟漪。

布里乌里见状欲上前助战,却被法王挥手制止。

老和尚平静的目光扫过二人,忽展颜一笑:“施主可知,六脉神剑的真谛不在锋芒毕露,而在……”

话未说完,寺外忽有孩童嬉笑传来,几个小沙弥追逐着滚入庭院,撞翻了盛满清水的铜盆。

望着水花四溅中扭曲的天光,金轮法王的宝轮缓缓垂下。

枯荣大师拾起一枚落叶放入水盆:“施主看,水本无形,遇物成形;剑若通禅,方得圆满。”

金轮法王盘坐在蒲团上,鎏金宝轮横置膝前,映得烛火摇曳不定:“老和尚总说佛法慈悲,可六脉神剑藏于天龙寺百年,不过是束之高阁的死物。若将此等绝学传于天下,方能以武止戈,成就大同!”

枯荣大师轻捻佛珠,苍老的声音混着檀香飘散:“施主可知‘六脉神剑’为何只传本寺嫡系?非是敝帚自珍,而是此功需深厚佛法根基驾驭——心中无禅,纵得剑谱,不过是伤人伤己的凶器。”

“荒谬!”

法王猛然起身,宝轮擦过地面迸出火星,“武学本该如江河入海,若人人皆能修习,何愁世间不平?佛法讲众生平等,难道武功便要分三六九等?”

老和尚望着跳动的烛火,忽然露出一抹苦笑:“施主只知平等,却忘了‘因缘’二字。鸠摩智当年强索剑谱,最后落得武功尽失;慕容博妄图以武复国,终在佛法中大彻大悟。越是绝世武学,越要寻得有缘之人,否则……”

他抬手轻拨烛芯,火焰骤然明亮,“便如这灯火,风大易灭,风小则暖。”

法王默然良久,重新落座时带起一阵衣袂风声:

“老和尚这‘因缘论’,倒像是给藏私找借口。若武学只在一隅流传,谈何普度众生?”

“施主,”枯荣大师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

“你可知雪山之巅的雪莲,为何无人随意采摘?因其生于苦寒,若强行移植,反致夭折。六脉神剑亦如此——真正的大同,从不是强求天下共学,而是让绝学寻得能护持正道之人。”

殿外忽起夜风,将二人对话卷入更深的夜色之中。

金轮法王指尖叩响鎏金宝轮,嗡鸣声震得烛泪迸溅:“老和尚既不谈天下大同,那便论武学交换!我以龙象般若功十层精要相赠,换六脉神剑剑谱,这般诚意,可算公平?”

枯荣大师枯瘦的手指抚过开裂的木鱼,声音轻得如同飘雪:“施主可知,武学如双刃,一刃斩敌,一刃向己?龙象般若功修炼至后期,戾气自生,当年苦慧禅师远走西域,便是为此。”

“危言耸听!”

法王霍然起身,袈裟鼓荡如帆,“龙象般若功刚猛无匹,助我蒙古铁骑踏平诸国!若以之换六脉神剑,必能融汇贯通,成就千古绝学!”宝轮划过半空,带起破空锐响。

老和尚突然抬手,指间无形剑气削落烛芯,殿内顿时陷入短暂黑暗。

待灯火重明,他掌心已多了片焦黑的枯叶:“施主看这叶——若强行嫁接梅枝,即便成活,也失了本性。六脉神剑与龙象般若功,一柔一刚,一禅一武,强行交融,不过是自毁根基。”

法王额间青筋跳动,金轮重重砸在青石地面:“老和尚分明是推诿!武学本应取长补短,你却死守陈规,当真以为……”

“施主!”

枯荣大师的喝声惊飞檐下宿鸟,“当年鸠摩智强练小无相功,走火入魔;慕容博偷学少林绝技,落得假死遁世。施主若执意以武功为筹码,只怕这‘诚意’二字,终成伤人伤己的枷锁!”

话音落时,木鱼声再次响起,一声一声,似在叩问人心。

金轮法王猛地攥紧膝上鎏金宝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金属轮缘深深陷进掌心却浑然不觉。

他虬结的脖颈青筋暴起,如同盘绕的枯藤,随着急促的呼吸不住跳动,连额间镶嵌的九眼天珠都跟着微微震颤。玄色袈裟被内力鼓胀得猎猎作响,金线绣就的明王法相仿佛在怒目圆睁,配合他赤红如血的双眼,恰似一尊即将失控的修罗。

他猛然起身,宽大的袍袖扫翻身旁矮几,茶盏碎裂声中,鎏金宝轮“当啷”砸在青石地面,迸出的火星溅上他紧绷的下颌。粗壮的手臂青筋凸起,指尖不住抽搐,似在强压挥掌劈向眼前老僧的冲动,喉间滚动着压抑的低吼,整个人如同即将脱缰的凶兽,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枯荣大师垂眸盘坐,苍老的面容如古寺前斑驳的石碑,岁月雕刻的皱纹里藏着千年霜雪。

他枯瘦如柴的手指仍轻轻捻动佛珠,檀木珠串在指节间缓缓流转,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响,与金轮法王的暴怒形成鲜明对比。

当鎏金宝轮重重砸落地面,飞溅的火星掠过他灰白的眉睫,老和尚却连眼皮也未抬一下。他身披的褪色袈裟松垮地垂在身上,被内力掀起的衣角微微飘动,恰似风中残烛,却又稳如泰山。枯瘦的右手依旧虚搭在开裂的木鱼上,指节因常年敲击留下的凹陷清晰可见,掌心的茧子在烛火下泛着温润的光。

忽地,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却似藏着深潭,平静的目光扫过法王紧绷的下颌与颤抖的指尖,嘴角掠过一丝悲悯的浅笑。那笑容极淡,却仿佛能包容世间所有戾气,满是历经沧桑后的超然与慈悲。

金轮法王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哼,掌心的鎏金宝轮泛起暗红幽光,轮缘的锯齿在烛火下吞吐寒芒。他佝偻的脊背骤然挺直,玄色袈裟无风自动,金线绣就的明王法相仿佛活了过来,随着内力激荡而扭曲变形。枯瘦的十指深深掐入掌心,渗出的血珠顺着指缝滴落在青石砖上,竟在地上晕染出狰狞的图案。

反观枯荣大师,依旧垂眸捻动佛珠,开裂的木鱼发出“嗒嗒”轻响。他灰白的眉睫微微颤动,苍老的眼睑缓缓抬起,浑浊的瞳孔中泛起一抹幽蓝。布满老年斑的右手虚按在膝头,袈裟下的枯瘦身躯纹丝不动,唯有脖颈处凸起的青筋如蜿蜒的蛇,无声诉说着此刻的暗流涌动。

“施主心魔已起。”

老和尚的声音像风中残烛,却字字如重锤砸在法王心头,“执念如刀,伤的终究是自己。”

话音未落,殿外狂风骤起,檐角铜铃叮当作响,似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哀鸣。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声如洪钟震得梁上积尘簌簌而落。

他双掌翻飞间,龙象般若功的雄浑气劲化作实质,掌心腾起青黑色雾霭,所过之处地砖寸寸龟裂。十层功力尽数迸发,整座大殿仿佛置身于惊涛骇浪之中,铜钟、经幡、蒲团皆被无形气浪掀飞,在空中疯狂旋转。

鎏金宝轮脱手而出,化作一道金色闪电直取枯荣面门,同时左掌拍出排山倒海般的掌力,空气被压缩得发出尖锐的鸣啸。法王双腿微曲,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猛虎,周身衣袍猎猎作响,额间青筋暴起如蚯蚓般扭曲。他每踏出一步,地面便留下深深的脚印,震得墙壁上的壁画都在簌簌颤抖。

枯荣大师枯瘦的身躯在风暴中心岿然不动,双手结印如拈花,六脉神剑的无形剑气从指尖迸发,与龙象般若功的气劲相撞,激起耀眼的光华。

枯荣大师盘坐的蒲团突然炸裂,灰白僧袍猎猎作响,他枯瘦如柴的右手缓缓抬起,食指指尖迸发的青光如同一柄凝实的利剑。

中冲剑——六脉神剑中最刚猛的一脉,此刻化作实质的剑气,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金轮法王面门。

老和尚双眼微阖,嘴角却泛起一抹悲悯的笑意,袈裟下的身躯依旧稳如磐石,唯有食指前伸的动作,宛如佛陀拈花,却又蕴含着开天辟地的伟力。

青光所过之处,空气扭曲变形,梁柱上的彩绘瞬间剥落,露出斑驳的木质纹理。

金轮法王暴喝一声,双掌推出龙象般若功的气劲,十层功力化作一道黑色气墙。两股力量轰然相撞,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整座大殿剧烈摇晃,飞檐上的铜铃疯狂作响,仿佛在为这场绝世对决哀鸣。气浪翻涌间,枯荣大师岿然不动,食指青光更盛,如同一把永不熄灭的明灯,硬是在黑色气墙上撕开一道口子。

法王瞳孔骤缩,双手急速舞动,鎏金宝轮旋转着呼啸而出,在虚空中划出金色的光弧。然而,中冲剑的青光如影随形,与宝轮相撞的刹那,迸发出万千火星。枯荣大师指尖轻颤,剑气突然转向,竟如灵蛇般绕过宝轮,直取法王咽喉。

这一招,看似简单,却蕴含着无穷变化,正是中冲剑“刚中带柔,柔中藏刚”的精髓。

两股绝世武学的力量在殿中轰然交汇,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飞溅的碎石如同子弹般穿透梁柱,烛火全部熄灭,整个天龙寺笼罩在一片混乱与黑暗之中。

金轮法王脸色大变,仓促间挥掌抵挡,却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掌心灌入经脉,整个人如遭雷击,连退三步,喉间泛起一阵腥甜。

金轮法王单膝跪地,掌心死死抠住开裂的青砖,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混着石屑。喉间腥甜翻涌的刹那,他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在萨迦寺后山,初次窥见龙象般若功残卷时的狂喜——那时他以为,只要将这门神功练至大成,天下再无敌手。

可此刻枯荣大师仅凭一道幽幽青光,便将他毕生修为凝成的气墙洞穿,那份摧枯拉朽的剑意,竟让他想起当年望见的冈仁波齐峰雪崩,人力在天地伟力前渺小如蝼蚁。

鎏金宝轮“当啷”坠地,惊碎满地烛泪。法王盯着老和尚依旧平静的面容,突然惊觉对方连袈裟都未掀起半分。六脉神剑尚有五脉未出,若此刻那五道剑光同时绽放,自己怕是连尸骨都要被绞成齑粉。冷汗顺着脊背滑入衣袍,他忽然想起枯荣方才那句“执念如刀”,原来真正困住自己的,从来不是天龙寺的戒规,而是心底那团烧了半生的贪嗔之火。

“老...老前辈...”喉结滚动三次,法王才吐出破碎的音节。

他望着枯瘦手指间若隐若现的剑气,恍惚看见无数个日夜——在光显寺闭关时经脉寸断的剧痛、在蒙古王帐受封时的志得意满、此刻跪地时膝盖传来的刺骨寒意。这些画面在脑海中轰然相撞,竟让他想起幼年在经幡下听经的清晨,那时他所求,不过是一盏长明的酥油灯。

金轮法王颤抖着解下腰间鎏金宝轮,双手高举过头,额角重重磕在冰凉的青砖上:“大师慈悲!贫僧一生痴迷武学,自诩以武证道,却不想早已偏离佛法正途……”

他的声音沙哑哽咽,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开裂的地面,“求大师赐罪,容我重返草原,斩断这一身戾气!”

枯荣大师望着伏地忏悔的身影,苍老的眼中泛起悲悯。

他缓缓起身,袈裟扫过满地狼藉,伸手虚扶:“施主能迷途知返,善莫大焉。执念如浮云蔽日,放下便是晴天。”

说着,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金刚经》,轻轻放在法王掌心,“此去雪山迢迢,望你以经为灯,照破心魔。”

法王双手接过经书,如捧万钧。他抬起头时,额间的天珠已蒙上水雾,深深一揖后转身离去。

殿外寒风卷起他的玄色袈裟,却不再有往日的凌厉。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寺内众僧听见悠远的诵经声随风而来,与檐角铜铃的清响交织,宛如新生。

暮色浸透客栈雕花窗棂时,金轮法王斜倚木榻,手中摩挲着枯荣大师赠予的《金刚经》,泛黄的经页在烛火下泛着柔光。

“布里乌里,”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今日在天龙寺,方知自己不过是井底之蛙。枯荣大师仅凭一道剑气,便教我看清了三十年的痴妄。”

布里乌里跪在榻前,望着师父鬓角新添的白发,喉头滚动:“可那六脉神剑……”

“住口!”法王猛地坐起,鎏金宝轮在墙角微微震颤,“此等绝学需深厚禅心驾驭,强求只会万劫不复!”

话音未落,他又颓然倒下,喃喃自语:“若能一睹其余五脉剑招,此生无憾矣……”

夜深人静时,布里乌里轻手轻脚推开房门。月光洒在师父熟睡的面容上,他瞥见枕边翻开的经卷,墨迹未干的批注里满是对剑道与佛法的思索。

少年握紧腰间短刃,眼中闪过决绝——师父一生孤傲,如今却因顿悟而郁郁,他怎能坐视不管?

寒风卷着沙砾拍窗,布里乌里最后回望一眼榻上的身影,转身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衣袂扫落案头经卷,“色即是空”四个朱砂字在风中微微颤动。

夜雾如纱,缠绕着大理皇宫飞檐。

布里乌里的夜行衣浸透露水,铁爪在琉璃瓦上刮出细微声响。他在密如蛛网的宫道间七转八绕,忽闻一阵银铃轻响——皇嗣司朱红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雕花窗棂透出暖黄烛火,隐约传来孩童的咿呀声。

“天赐良机!”少年瞳孔骤缩,内力运至足尖,如狸猫般翻窗而入。

屋内檀木香混着奶香萦绕,鎏金摇篮中,三四岁的女童正抱着绣帕熟睡,藕荷色襦裙上金线绣的蝴蝶栩栩如生。布里乌里一把扯开薄毯,却见女童突然睁眼,漆黑的瞳仁映着他蒙黑巾的脸,奶声奶气道:“大、大蜘蛛……”

“闭嘴!”他慌乱捂住女童嘴巴,后背突然泛起寒意。

身后传来珠翠相撞的脆响,穆妃手持凤钗破门而入,鬓边流苏剧烈晃动:

“放开我的阿棠!”寝宫外顿时亮起数十盏灯笼,侍卫们的甲胄在夜色中泛着青光,将皇嗣司围得水泄不通。

布里乌里进退维谷,怀中女童突然咬住他掌心,钻心的疼痛让他闷哼出声。

月光穿透窗纸,照见穆妃眼底猩红——这位平日温柔的妃子,此刻凤目圆睁,钗尖直指他咽喉:

“若伤我女儿半分,本宫定将你千刀万剐!”少年望着院外寒光凛凛的刀剑,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痴妄,正将他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月光刺破云层的刹那,段誉足不点地掠过宫墙,青衫在夜风里鼓成帆影。

他抬手示意如临大敌的禁军放下兵刃,声音穿透凝滞的空气:“这位小兄弟,且先冷静!”

布里乌里后背紧贴鎏金屏风,怀中女童已吓得蜷成一团,发间银铃随着颤抖叮当作响。少年铁爪抵住女童脖颈,喉结滚动:“段、段王,我只要六脉神剑剑谱!”

“剑谱可以给你,”

段誉缓步上前,掌心摊开露出温润的玉珏,“但请先放了阿棠。她尚不知人事,何苦让稚子卷入江湖纷争?”

他瞥见女童被攥得发红的手腕,目光闪过一丝心疼,“你若执意相逼,就算今日能活着出这皇宫,日后也必被大理全境追杀。”

殿外火把明灭间,穆妃突然踉跄着要扑过来,却被贴身宫女死死拦住。

她声音带着哭腔:“求你,她才三岁……”

“我师父对六脉神剑朝思暮想!”布里乌里突然嘶吼,铁爪在女童颈侧压出白痕,“只要你交出剑谱,我立刻……”

“你师父可是金轮法王?”

段誉瞳孔微缩,瞥见少年僵住的神情,长叹道:“他已在天龙寺悟道,你这般行事,难道要让他一世英名毁于一旦?”

他指尖泛起若有若无的青光,却又缓缓消散,“我以大理国君之名起誓,保你全身而退。”

布里乌里的后背抵着冰凉的宫墙,怀中女童的啼哭震得他耳膜生疼,混着穆妃的啜泣和段誉的劝诫,在夜色里搅成一团乱麻。

铁爪下幼嫩的肌肤已泛起青紫,他却感觉不到一丝快意——师父闭关时青筋暴起的模样、枯荣大师洞穿龙象般若功的青光、还有方才段誉眼中毫不掩饰的失望,走马灯似的在脑海中闪现。

\"我不能输......\"少年的牙齿几乎要咬碎下唇,血腥味在口中蔓延。他知道此刻每退一步,便离死更近一分,可金轮法王在草原上纵横无敌的身影,还有那句\"若能一睹六脉剑招\"的叹息,如烙铁般烫着他的心。

只要跃上宫墙,只要能带着人质逃出去,师父说不定就能参透绝学,重新站上武林之巅。

禁军的刀枪在火把下泛着冷光,每一寸逼近都让他后颈的汗毛倒竖。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光显寺,师父手把手教他练掌力时掌心的温度,此刻却觉得那温度远在千里之外。

\"挨几刀又如何?\"他猛地扯过女童的手臂,换来一声凄厉的哭喊,\"只要能......\"喉间突然泛起苦涩,他分不清这是血的味道,还是自己摇摇欲坠的执念。

\"师父救我\"!

布里乌里声嘶力竭的\"师父救我\"如夜枭长啼,惊得禁军统领猛然转头。

少年趁机借力蹬墙,衣袂鼓荡间腾起丈余高。然而就在指尖触到琉璃瓦的刹那,一抹幽蓝剑气破空而来,少泽剑精准贯穿右肩。剧痛让他惨叫着坠落,怀中女童脱手飞出。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如鬼魅般自暗处疾掠,宽大的黑袍裹住布里乌里下坠的身躯,同时稳稳接住啼哭的幼童。

黑衣人足尖点在宫檐鸱吻之上,转身欲走,段誉周身经脉如沸水翻涌,三道剑气几乎同时迸发,已如闪电追至。

少冲剑如赤练金蛇,带着硫磺灼烧的焦糊味,率先撕开夜幕;少商剑凝作乳白光柱,表面流转着细密的金色纹路,所过之处花草瞬间枯萎;中商剑则化作青碧色的光刃,在空中分裂成三股支流,呈品字形封锁退路。三剑在空中交织成绚丽的光网,剑气碰撞的轰鸣震得宫墙上的琉璃瓦簌簌作响。

少冲剑擦着黑衣人耳畔划过,削落几缕碎发;少商剑在乌里胸前爆开血花,穿透胸腔的瞬间,带起的气浪将他整个人掀飞。中商剑却如附骨之疽,径直洞穿黑衣人的左背,暗红血迹在空中拉出长长的丝线。

布里乌里喉间涌上腥甜,眼前阵阵发黑。黑衣人闷哼一声,反手将气息奄奄的他朝段誉方向抛去,借力向后倒翻。乌里坠落的轨迹上,残留着剑气灼烧的焦黑痕迹,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肉皮烧焦混合的刺鼻气息,仿佛方才经历了一场天劫。

段誉足尖连点,剑气如影随形,却见黑衣人甩出数枚烟雾弹。浓烟弥漫间,只余幼童的哭声在夜空中回荡,黑衣人早已裹挟着夜色,消失得无影无踪。

段誉双掌一托,稳稳接住如断线风筝般抛来的布里乌里,却见黑衣人已裹挟着女童没入巷口阴影。

他足尖轻点宫墙琉璃瓦,青衫猎猎如鹏鸟振翅,凌波微步踏出的每一步都似踏月追云,瞬息间掠过十数丈距离。

夜色浓稠如墨,民巷里此起彼伏的犬吠惊破寂静。

段誉的六脉神剑在掌心凝成幽蓝剑芒,剑气所过之处,晾晒的衣袍“噗噗”撕裂,木架轰然倾倒。

他耳听八方,忽闻左侧屋顶传来瓦片轻响,身形陡然折转,剑光划破黑暗直取黑影后心。

黑衣人旋身甩出三枚透骨钉,寒芒破空与剑气相撞,迸出万千火星。段誉侧身避开暗器,足尖在墙垣上连点,再度逼近。

然而黑衣人竟将女童挡在身后,剑势不得不缓。眨眼间,对方已拐进九曲回廊,熄灭的灯笼在风中摇晃,将段誉的影子割裂成无数碎片。

追到巷口分叉处,潮湿的水汽裹着腐叶气息扑面而来。

段誉屏息凝神,却只听见远处更夫梆子声——黑衣人早已借着错综复杂的巷道遁形,唯余青石砖上零星几点血迹,在月光下泛着暗红。

宫灯在夜风里剧烈摇晃,昏黄的光晕将皇嗣司照得忽明忽暗。

穆妃瘫坐在冰凉的青砖上,鬓发散乱如麻,凤钗歪斜地插在发间,绣着金线蝴蝶的襦裙沾满尘土。她双目紧闭,唇角泛白,怀中还死死攥着女儿遗落的绣帕,指节因用力而泛着青白。

四周宫女哭作一团,打翻的烛台在地上淌着蜡泪,鎏金摇篮歪斜倾倒,锦被散落一地。

\"都住口!\"

段誉的暴喝如惊雷炸响,袍袖翻飞间震得廊下铜铃嗡嗡作响。禁军齐刷刷单膝跪地,兵器相撞声与抽噎声戛然而止。

\"一队严守宫门内外,二队沿护城河搜查,三队三步一岗守好皇嗣司!\"他目光如炬扫过众人,青衫下的六脉剑气隐隐流转,\"有异动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他已俯身探向穆妃腕脉,指尖凝聚的内力化作暖流渗入穴位。穆妃睫毛轻颤,猛地睁开眼,猩红的眼眶里蓄满泪水。

\"陛下!阿棠......阿棠......\"

她踉跄着扑进段誉怀中,哭得浑身颤抖,凤冠上的珍珠簌簌掉落,在地上砸出细碎的声响。段誉揽住她颤抖的肩膀,望着空荡荡的摇篮,掌心的青筋因隐忍而微微凸起,宫墙之外,更鼓沉沉地传来,惊起夜枭一声长啼。

寝宫内檀香袅袅,穆妃蜷在锦榻上,仍死死攥着女儿的香囊。段誉屏退众人,只留梅妃执灯而立。

烛火摇曳间,梅妃望着案上染血的铁爪,轻声道:“陛下,能在禁军重围中救人,此人轻功与内力都不容小觑。”

“定是江湖老手。”段誉指尖摩挲着案几上的透骨钉,寒芒映得他眉眼冷峻,“金轮法王虽已悟道,难保他不死心。可布里乌里既已毙命......”

他话音戛然而止,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空。

梅妃将灯盏往前移了移,暖光映亮她眉间的忧色:“会不会是慕容家余孽?当年慕容博假死,难保慕容复的旧部仍在伺机而动。”

她顿了顿,又道:“况且六脉神剑向来是武林觊觎之物,这次掳走公主,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段誉捏紧透骨钉,金属边缘深深陷进掌心:“不管是谁,竟敢在皇宫作案......”

他忽然想起布里乌里临终前惊恐的眼神,语气缓了缓,“明日派人葬了那少年,再去天龙寺知会枯荣大师,金轮法王既已顿悟,怎为出尔反尔,或许能从他旧部中寻到线索。”

梅妃颔首,目光落在昏睡的穆妃身上,叹息道:“可怜娘娘......还不知该如何安抚。”

段誉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宫墙上火把连成的赤色长龙,沉声道:“当务之急是找回阿棠。传令下去,悬赏黄金万两,活要见人,死......也要见尸。”

暴风中文推荐阅读:反派大佬要重生我在聊斋证长生野猪传问鼎巅峰驱尸道尊青帝黑袍剑神封神之开局变成龟从聊斋开始做狐仙傲世武林行天歌,九醉帝姬冥荒之约剑仙诗在酒武侠:从威胁师娘黄蓉后开始无敌女君凤无双都市之王牌仙尊时空之门1640开局女魔头负了我无上丹尊(逆天丹尊)逆徒,休要苟了!墨染江湖之青莲剑仙大乾收尸人模拟人生:我为众生开仙路无尽海域,我以养妖求长生王渊李诗涵天降王侯最新章节在线阅读修仙从掠夺他人气运开始重生之让精灵族实现普鲁士荣光!重生之王爷请纳妾剑神酒祖完美遮仙求道诸天穿行:我的天赋每个世界叠加我有一个装备编辑器不眠之夜江湖未了我的都市修行路重生之步步升仙绛天武靖天下冥界探客史上最强妖猴武侠:超神选择,开局先苟二十年丛月新书归刀幻影一路渡仙酒剑四方蝼蚁求生录我真的惹不起无双召唤之诸天神魔师兄说得对
暴风中文搜藏榜:一梦浮生烬孤城万仞山我有点顶不住了武侠:天下第二西游之白骨圣主仙古至尊太玄珠诛仙之天行风云中州穿越我成了青山派弟子我叫毛驴张落辰赋惊城剑雪综武:开局天选,我选择修道万道争仙录安息吧穿越者笑傲三界之江湖路尽余晖综武反派:师娘,让我照顾你吧刺临风驭神魔赌局万界真武大帝人间第一武夫我从战斗余波中提取属性我在镇魔司处刑恶鬼凶灵长生引动江湖劫修仙界神棍小姐姐云上仙宫我在修仙界打白工仗义群侠传阴阳飞仙我沉睡到了西游许仙不是剑仙江湖侠义庙堂谋修真演义之破天记屠狗剑啸江湖路仙佛录仙凛天下医武圣手武林盟主空缺三百年萌狐休夫记地府小兵,开局签到生死簿玄门封神洪荒之雷泽大尊剑仙小道士我用天眼踏苍穹修仙从朱雀星斗开始灵石相思入梦归
暴风中文最新小说:段誉的奇幻生涯综武:收弟子小龙女,喝了头啖汤夜色温和魔道大主播打穿诸天无敌手综武:我的武学无需修炼混江湖哪有造反爽终极一班三,楚楚动人辞京华辽东邪侠莲花楼:神明入世螭吻星劫太荒血脉逆命录异界之烬夜孤歌成为宋青书,选择当掌门杀令已下灵武战天小妾大十岁主动往我床上送美女穿越综武:开局系统奖励九阳神功各退一步的江湖林小雨传玄幻:再见乔峰【续】武侠:穿越岳不群,振兴华山综武:不做人了醉龙啸七界锦衣卫开局,我杀穿了整个武林娘子你等等,我马上飞升了!综武:天命反派,不干人事就变强刀非刀,剑非剑综影视:玩家就是如此的有魅力九劫神剑之鹿提侠梦道少侠东方秃鹰仙人已死受命于仙鹿鼎记之四十二章经秘闻被逐出师门的我才是最强者武侠:黄蓉连夜退婚郭靖谶鞘行走武侠诸天的刀客开局奖励金钟罩,后面全是邪功灵墟惊鸿录江南飞搞笑呢,老子是穿越者飞升失败后,我靠擦桌子成圣了综武:我为阎君,执掌生死剑荡九霄诀大明武尊综武:武当祖师跪天机摆烂世子,当皇帝哪有当大侠爽浪人江湖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