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雪粒子敲打着雕花窗棂,程蝶衣穿着红色短款旗袍坐在铺着大红锦缎的喜床上,红盖头下的面容苍白如纸。
屋内红烛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老长。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浓烈的酒气裹挟着寒气扑面而来。
刘兴锐脚步虚浮,醉眼朦胧地看着端坐在那里的程蝶衣,嘴角勾起一抹痴笑。
刘兴锐伸手,颤抖着掀开那方红盖头,这是他10余年以来梦寐以求的时刻,眼前的蝶衣美得惊心动魄,却也冷得让人心颤。
盖头下那双眼睛清透明亮,只是眼底流转的水光,让墨色瞳仁蒙上了层薄雾,恰似被雨水打湿的绢画,美得让人心碎。
:“蝶衣,今日起,你终于是我的妻子了。”
刘兴锐的声音带着几分醉意,几分狂喜,又夹杂着十年追逐终得圆满的感慨。
程蝶衣别过脸,不愿看他。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身下的喜被,指甲几乎掐进掌心:“兴锐哥,我既已应下这场婚事,你便该信守承诺,救回赵羽飞。”
她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仿佛这屋内的一切喜庆都与她无关。
刘兴锐一听到赵羽飞三个字顿时有些愤怒:“赵羽飞,赵羽飞,蝶衣,你现在已经是我的妻子,可你心心念念的却还是赵羽飞,赵羽飞到底那里比我好!”
程蝶衣起身,缓缓走向窗台边,嫁衣上的盘扣系得极紧,将她纤细的腰肢束出柔弱的弧度,走动时腰间的宫绦轻摆,宛如风中折柳,她抬头望着窗外的沸沸扬扬的雪花说道:“兴锐哥,我就想知道你什么时候能将赵羽飞救回来。”
刘兴锐踉跄着上前,想要抱住她,却被程蝶衣敏捷地躲开。
“蝶衣,我追了你十年,难道还比不上那个赵羽飞?我对你的心意,你当真一点都感受不到?”他的语气里满是委屈与不甘,眼中的醉意渐渐被痛苦取代。
:“兴锐哥,你还没回答我,你什么时候能把羽飞救回来!”
:“我既然答应了你,你自然能见到他。”
刘兴锐说完迫不及待的扑向程蝶衣。
一直以来刘兴锐在程蝶衣面前始终保持着谦谦君子的形象,今天,蝶衣眼中的泪水和冷漠让他明白,无论怎样,他这谦谦君子的形象终究入不了蝶衣的心。
既然入不了她的心,退而求其次得到她的身子也行。
只要能得到程蝶衣,自己的心愿便了了,这10年的痴心与臆想至少也算实现了。
虽然这手段可能让自己在程蝶衣心中的形象彻底毁于一旦,但刘兴锐不在乎!
此刻,刘兴锐只想彻底的拥有她。
:“蝶衣,赵羽飞的命运可是在我手上,你还要一直躲吗??”
刘兴锐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让程蝶衣彻底呆滞在了原地,心中最后一丝的幻想也在这一刻彻底破碎。
刘兴锐见程蝶衣愣在原地不说话,上前横抱起程蝶衣放到了床头:“蝶衣,我是真心的爱你,这一生我绝不会亏待你。”
刘兴锐迫不及待的退去自己的衣服,双手颤抖着一颗颗扯开了蝶衣的扣子。
蝶衣凹凸有致的身材展露眼前,刘兴锐彻底被情欲迷乱,扑上去忘情的亲吻着蝶衣的脸,亲吻着她的耳根,和她的每一寸如玉般温润的肌肤。
当刘兴锐的手缓缓伸进蝶衣那如白玉般的大腿根部时,程蝶衣终于像一个被惊扰的孩子般,全身颤抖着抽泣起来。
她无数次告诉赵羽飞,这最后的底线一定要等到两人的新婚之夜。
多少次,两人相拥而眠赵羽飞却始终不敢越过这最后的雷池一步,然而,程蝶衣的坚守等来的却不是赵羽飞。
赵羽飞以他的命换回了自己的命,还有程佑安的命。
赵羽飞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程蝶衣,可现在和程蝶衣洞房花烛夜,春宵一刻的却是刘兴锐。
泪水彻底模糊了程蝶衣的眼睛:平静的生活因你而起涟漪,我的心也因你而动。
这尘世间,纸醉金迷织就的迷宫里,真心如星子坠入深海,潮汐涨落间,多少双相扣的手被命运的浪冲散,让永恒沦为遥不可及的海市蜃楼。
真爱的人就注定不能走到一起?
程蝶衣躺在床上心如死灰,任由刘兴锐在自己身上拼命的亲吻,眼泪却再次像断了线的珠子滑过精致的脸颊。
那眼泪很苦!
蝶衣觉得自己可以为了赵羽飞牺牲一切,但这一刻真的来临,她觉得自己还是做不到,忽然地抽出藏在袖中的短刀,抵在自己纤细的脖颈上,刀锋泛着冷光,在烛光下闪烁。
:“兴锐哥,你若想得到我,就让赵羽飞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我便死在你这新房之中,就让你的这场婚礼成为我的葬礼,让我带着对羽飞的爱,和他一起埋进这污浊不堪的世道中去,而你,只能得到我的尸体。”
刘新瑞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惊恐地看着程蝶衣,眼中满是慌乱:“蝶衣,你别做傻事。”
看到蝶衣眼中的决绝,刘兴锐无可奈何站起身来,满脸的失落:“蝶衣,我尝到了你的味道,尝到了你的眼泪,你的眼泪很苦,苦的让我心碎。”
刘兴锐的声音颤抖,眼角竟流下了悔恨的泪水:“我很后悔,那次在医院第一次见到赵羽飞,我就预料到了今天,我当时就应该杀了他,那样,他就没有机会走进你的心。”
刘兴锐面色苍白的转身:“蝶衣,你别做傻事,我答应你,我会让他出现在你的面前,但是就算这样,我也绝对不会和你离婚,我不会让你嫁给赵羽飞,不会,永远都不会,你是我的,记住,你是我的。”
刘兴锐说完转身冲出房门,“砰”一声关上房门后,跌跌撞撞的在雪地里留下一串凌乱的脚印。
真爱无价!
刘兴锐可以买下无数女人的身子,却买不来程蝶衣那颗冰清玉洁的心。
得不到程蝶衣的心,没有蝶衣的回应,这份爱犹如行尸走肉般毫无价值!
:蝶衣,给我点时间,我总归会走进你的心。
屋外。
雪粒子如碎玉般砸在张小雨仰起的脸上,睫毛瞬间凝出冰晶。
她蜷缩在酒店廊柱的阴影里,红色羊绒大衣裹着微微隆起的小腹,怀中保温杯的热气早已消散。
远处婚礼现场的钟声穿透风雪传来,震得她耳膜生疼,眼睁睁看着刘兴锐为程蝶衣戴上钻戒,看着程蝶衣在婚礼现场翩翩起舞、泪湿衣襟,张小雨的心都碎了。
这是自己最好的闺蜜、最好的姐妹程蝶衣和自己的老板、情人结婚的大喜日子。
张小雨了解程蝶衣,更了解刘兴锐。
此刻,张小雨的心很疼,她都不知道这疼是为自己,为腹中的孩子,还是为了程蝶衣。
总之不可能是为了刘兴锐!
张小雨恨刘兴锐,那天她带着程蝶衣进了刘兴锐办公室后,担心刘兴锐也会在那里对蝶衣做出在自己身上同样的事情,所以一直躲在门口偷听她俩的交谈,所以她清楚今天这里发生的一切只是一场交易。
蝶衣要用自己的下半生去交换赵羽飞。
看着刘兴锐醉醺醺的向着新房走去时,张小雨慌忙后退,后腰撞上冰冷的石柱,张小雨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张小雨就这样呆在原地久久难以离去,不久,刘兴锐的咆哮声透过飘落的雪幕远远传来,张小雨看见刘兴锐气急败坏地摔门而出,歪斜着靠在门廊,领结松散,衬衫第二颗纽扣不知去向,显然他是被程蝶衣赶出了新房。
:\"蝶衣......\"刘新瑞对着虚空呢喃:“我总会走进你的心,赵羽飞,等我完成了蝶衣的条件,我要将你碎尸万段。”
刘兴锐踉跄着踩碎满地积雪,满身的狼狈。
看到他的模样张小雨竟觉得内心无比舒畅,带着一丝浅笑迎了上去:“哟,刘总这洞房花烛夜竟被蝶衣赶出来了吗。”
刘兴锐身上的古龙水混着浓烈酒气扑面而来,在张小雨面前晃了晃神,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小雨,连你也来嘲笑我了么......\"
:“你可是我的老板,嘲笑你我可不敢!\"
刘兴锐的眼神逐渐清明,瞳孔骤然收缩。他的目光下移,停留在她的小腹间,喉结剧烈滚动:\"小雨,蝶衣不陪我今天晚上你陪我,我俩洞房花烛夜去。\"
张小雨使劲甩开刘兴锐的手,挣扎着后退,后背重重撞在廊柱上:“放开我,刘兴锐,所以从头到尾我不过是你发泄欲望的工具,是你胯下的玩物而已。\"
张晓雨的声音突然拔高,泪水混着雪水滑进嘴角,\"你明明知道,蝶衣是我在这个世上最好的闺蜜,你竟然这样对她!\"张小雨拉开大衣,指着自己的小腹道:\"刘兴锐你看清楚,这里面是你的种,是你的孩子!可你在做什么?现在被新娘赶出来了,又想在我身上找安慰,发泄兽欲?\"
刘兴锐僵在原地,风雪掀动他凌乱的发丝:“你还没把孩子拿掉,张小雨,从大学起我们之间不过就是一场交易,你不就想要钱,想要奢侈品吗,你开个价。”
刘兴锐说着掏出一张银行卡:“我有的是钱,你要多少,你说话。”
张晓雨咬紧牙关,猛的甩了刘兴锐一个响亮的耳光:“刘兴锐你个畜生,我们从此一刀两断,你会后悔的。”
张小雨不再说话,转身跑进漫天风雪,红色大衣在苍白的天地间划出刺目的血痕。
身后传来刘兴锐的咆哮:“张小雨,你敢打我,你敢打我!”
这声音却被呼啸的北风撕成碎片。
雪越下越大,很快掩盖了她的脚印。
张小雨摸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突然笑出声来,笑声在空荡的街道上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