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夜星域的暗星金字塔在熵能风暴中扭曲成液态金属的模样,陆昭然的清霜剑插在焦黑的地面上,剑刃流淌的不再是凛冽寒气,而是粘稠如沥青的熵能黑雾。他的瞳孔一半是熟悉的冰蓝,一半被蚩尤残魂染成猩红,机械般挥动剑时,剑气扫过之处,连己方的灵脉防御阵都被腐蚀出蛛网般的裂痕。
“陆昭然!醒醒!” 沈清欢的混沌羽翼在身后展开,金色光羽试图包裹住失控的剑气,却在接触熵能的瞬间发出滋滋的灼烧声。她看着陆昭然脖颈处蔓延的黑色纹路 —— 那是蚩尤残魂正在吞噬他的灵脉,“你忘了在诛仙台答应过我,要做我永远的守护者吗?”
陆昭然的动作突然停顿,清霜剑在掌心剧烈震颤。他的意识在混沌中沉浮,前一秒还在雪狼族冰原上与沈清欢并肩看极光,下一秒就被蚩尤的怒吼撕裂:“弱者才需要守护!本君要的是踏碎天道!” 他猛地挥剑,剑气擦着沈清欢的羽翼掠过,在远处的岩壁上炸出深不见底的沟壑。
红绡的赤焰鞭及时缠住陆昭然的手腕,火焰却在熵能中诡异熄灭:“陆昭然!你看看我们!是战友啊!” 她试图用巫族圣火净化黑雾,却见陆昭然眼中的猩红愈发浓烈,剑刃上的熵能甚至开始凝结成蚩尤的虚影。
“别靠近他!” 苏璃的灵械阵盘发出刺耳警报,三百六十个齿轮同时倒转,“蚩尤残魂在吸收他的后羿血脉!每一次攻击都会让他离魔化更近一步!” 她调出陆昭然的灵脉图谱,原本纯净的冰蓝色灵脉已被黑色熵能侵蚀过半,仅余心脏处一点微光顽强抵抗。
沈清欢的道典突然自动翻开,空白页上渗出《山海经》“大荒东经” 的古文:“帝俊生中容,中容人食兽、木实,使四鸟:豹、虎、熊、罴……” 她指尖抚过泛黄的书页,突然停在 “帝俊镇魂咒” 的章节,瞳孔骤缩,“找到了!这咒文能镇压上古残魂,但需要以混沌血脉为引!”
“不行!” 白无霜的冰魄护身符发出急促的嗡鸣,她挡在沈清欢身前,左半身的冰晶纹路因焦虑而闪烁,“你的混沌血脉是平衡宇宙的关键,万一咒文反噬……”
“没有万一。” 沈清欢握住白无霜的手,掌心的天道纹路与对方的冰系灵脉产生共振,“陆昭然曾为我挡过雷劫,为我颠覆仙门秩序,现在该我守护他了。” 她转身看向仍在挣扎的陆昭然,混沌羽翼在身后展开成完整的阴阳鱼形态,“陆昭然,听着!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把你拉回来!”
陆昭然的喉间发出困兽般的嘶吼,蚩尤残魂的虚影在他身后逐渐凝实:“天真!本君的残魂与他的血脉早已共生,你启动咒文,只会让他和本君一起灰飞烟灭!” 他挥剑刺向沈清欢,剑刃上的熵能黑雾却在接近她时,莫名地出现了一丝迟疑。
“你在说谎!” 沈清欢不退反进,指尖凝聚出混沌之力,按在《山海经》的书页上,“帝俊镇魂咒的记载里写着,后羿血脉本就是克制蚩尤的密钥,你不过是在利用他的意志薄弱!” 她念出咒文的第一个音节,金色的符文从书页中飞出,在虚空中组成复杂的阵图。
陆昭然体内突然爆发出剧烈的能量对冲。后羿血脉的冰蓝光芒从他胸口喷涌而出,与蚩尤残魂的猩红熵能在空中交织成绞杀的形态。他的灵脉在两种极端能量的撕扯下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嘴角不断溢出黑血 —— 那是被熵能污染的灵脉碎片。
“清欢…… 别管我……” 陆昭然的意识短暂清醒,他看着沈清欢因催动混沌血脉而苍白的脸,眼中闪过决绝,“杀了我,否则蚩尤会借我的身体…… 毁掉你守护的一切……”
“我不准!” 沈清欢的声音带着哽咽,咒文的节奏突然加快,金色符文如潮水般涌入陆昭然的眉心,“你以为我会让你轻易放弃?还记得我们在源堡底层约定的吗?要一起去地球看看,看看你小时候听我说过的、有周末的世界!”
蚩尤残魂的怒吼震得整个金字塔都在颤抖:“闭嘴!别用那些无聊的记忆干扰他!” 他操控陆昭然的身体挥剑自残,试图用疼痛唤醒更深层的黑暗,“看看他的灵脉!已经撑不住了!再拖下去,你们都会死!”
“不会的。” 苏璃突然大喊,灵械阵盘投射出陆昭然的灵脉特写,“他心脏处的后羿血脉还在抵抗!沈姑娘,调整咒文频率,对准他的心脏!那里是残魂最薄弱的地方!”
沈清欢立刻调整咒文节奏,金色符文如精准的箭矢,穿透熵能黑雾,直刺陆昭然的心脏。陆昭然的身体剧烈抽搐,后羿血脉的光芒与咒文产生共振,在他体内形成一道金色的屏障,将蚩尤残魂的猩红熵能一点点压缩。
“不 ——!” 蚩尤残魂发出不甘的尖啸,虚影开始变得透明,“本君不会就这么消失!陆昭然,记住!只要你还渴望力量,本君就会回来!”
陆昭然的意识在此时彻底夺回控制权,他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握住清霜剑,将剑尖对准自己的心脏:“清欢,动手!用咒文和我的剑,一起封印他!”
沈清欢的眼泪终于落下,她咬破舌尖,将混沌血脉的力量注入咒文,金色符文与清霜剑的冰蓝光芒融合,形成一道贯穿天地的光柱。当光柱消散时,陆昭然倒在沈清欢怀中,眉心的蚩尤残魂印记彻底消失,清霜剑上的熵能黑雾也渐渐褪去,恢复了往日的凛冽。
白无霜立刻上前,将冰系灵脉注入陆昭然的体内,缓解他灵脉的损伤:“他还活着!灵脉虽然受损严重,但没有生命危险!”
沈清欢抱着陆昭然,感受着他微弱的心跳,终于露出释然的微笑:“我就知道,你不会这么容易认输。” 她轻轻抚摸陆昭然的脸颊,指尖的天道纹路与对方的后羿血脉产生柔和的共振,“好好休息,等你醒了,我们就去地球,去看看周末的阳光。”
陆昭然的睫毛轻轻颤动,在昏迷前的最后一刻,他握住沈清欢的手,用微弱的声音说:“清欢…… 谢谢你…… 没有放弃我……”
红绡和苏璃相视一笑,收起了武器。永夜星域的熵能风暴渐渐平息,暗星金字塔的顶端,一缕金色的阳光穿透云层,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宛如一道温暖的守护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