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梨一句话，让程俊国炸毛了。
“什么？那可不行，咱俩都说好了我给你养老的。”
苏梨切了一声，习惯的拍了下程俊国的脑袋。
“谁跟你说好了，你之前就是哄我口袋里——”
“好好好好，我错了，咱娘俩就别翻旧账了。”
程俊国嘿嘿一笑，一屁股坐在地上，盘着腿，比苏梨矮了一丢丢。
“妈，你再打我一下？”
苏梨拿过沙发上的垫子扔给程俊国，嫌弃的道：“咋？脑子短路了，让我给你修修？”
“还真有点短路了。”
程俊国嬉皮笑脸的把垫子坐在屁股下面，把脑袋伸到苏梨下面。
苏梨到底是没打，拍了他的头两下。
“家就在这，有时间就回来。”
“嗯。”
“在外面受委屈就给我打电话，老太太我还是能走动的，给你撑腰。”
“嗯。”
“这条路不好走，外面的声音会越来越多，我也不知道你能不能走下来，但别怕，累了不开心了咱就回家，我老太太养的起你。”
“嗯。”
程俊国低着头，眼泪噼里啪啦的掉。
苏梨叹了口气，也不过二十岁的年轻人。
“好，都记住了。”
苏梨不再说话，程俊国自己消化了好一会，眼泪止不住的掉，被骂了他无所谓，但被老太太一关心，就忍不住。
客厅静悄悄的，两人谁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程俊国充满了电，又恢复了斗志昂扬，爱吹点小牛的他。
“等我电影上映了，你们记得去看。”
“到时候电影票我给你们报销。”
“看看我在荧幕上帅气逼人的样子！”
程俊国显摆着，苏梨和于小慧，苗小草给他装着各种好吃的。
回来是一个背包，回去时三个包裹。
老三程俊西今天没去工地，就为了送老五程俊国。
早上，老大程俊东和老二都下来打过招呼，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程俊国不舍也得离开。
“妈，我走了，回去给你打电话。”
“好。”
“那相片可得寄给我。”
“知道，忘不了。”
程俊国又和其他人说了再见，终于从家里出去了，坐上了程俊西的摩托车。
“三哥，你会骑吧？”
“你可以走着去。”
程俊国默默的上了车，他才不要走着去。
包裹都捆绑在摩托车的后面，好在车子不小，两个人倒是能勉强坐下。
程俊国再次挥手。
“我走了！”
嗡嗡——
摩托车窜了出去，随风飘来一句老三的话：磨叽死了。
火车站。
老三锁好车，帮着老五拎行李，上火车。
“三哥，你就是嫉妒我和妈感情好。”
老三看了他一眼，一点不让着的道：“是，我也就是想和妈说话就说话，没有你感情好。“
程俊国：“……”
好气。
“三哥，妈以后养老——”
“你别惦记了，家里好几个排号的呢，再说你现在拿啥养？”
程俊国更气了，没有经济实力没有发言权。
他不服气的道：“我肯定能赚大钱。”
“行，我信，等你赚了再说。”
老三程俊西送着老五上火车，隐蔽的角落，老三塞给老五五张百元钞。
“干啥？”
“过年给你的红包，谁让你没结婚来的。”
“我不要。”
“那你扔了吧。”
老三已经退出去好几步，开口道：“大哥，二哥我们三个一起给的，没成家没有发言权。”
“别废话了，好好学，等着你成大明星的那天。”
“别给我丢人，也别给妈丢人。”
一句别给妈丢人，程俊国攥住了那叠钱，眼睛又有点湿润了，但他却没有掉下来。
男子汉，流血不流泪，在亲妈面前不算。
“你等着吧，我肯定行！”
“小崽子…走吧。”
程俊西一句亲昵的小崽子，拉着程俊国回到了儿时的记忆。
多久了？
多久没听见这个称呼了。
程俊国拎着包转身走，有点不好意思了，走了几步又突然回头，对着依旧站在原地的程俊西。
“三哥。”
程俊西点点头，程俊国笑了一下，转身走了。
亲兄弟之间，不用说太多。
火车启动，程俊西没回家，直接去了工地。
他也有几分感慨。
几个兄弟，兜兜转转，反到在这个年纪兄亲弟恭了。
人生啊，真的很无常。
但感觉真是贼他妈的好！
嗡——！
摩托车炸街着消失。
程俊国走了，家里又安静了不少。
孩子们也都安心在家里待着，因为马上就要过年了。
家搬过来还没收拾，程俊国就回来了，他走了，苏梨也可以好好收拾了。
两个房子连在一起，都是两室一厅，八十几平的格局。
八十几平听起来不大，但现在可没有公摊面积。
大大的客厅，当初的窗户在苏梨的要求下，又开大了一点点，特别的敞亮。
虽然不是落地窗，但屋内有一个小台阶，上去后，推开窗户直接能去到院子里。
两个院子挨着，外面围了白色的栅栏，苏梨脑子里对这个快六十平的院子有了规划。
屋内，四个房间，一个卧室，一个书房，另一个客厅被苏梨改造成了茶室和健身的地方。
地面纯木地板，家里的家具也是苏梨找人定制的，后现代的沙发，摇摇椅，纯羊毛的手工羊绒毯。
整个家是原木简约风，但抱枕，毯子，地毯等小件又是温馨的颜色，整个家都可以当做家具杂志的最优秀样板间了。
孩子们最喜欢在苏梨家玩，每天都热热闹闹的。
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星期，苏梨每天带着孩子们到处买东西，感受富裕的年味儿。
张灯结彩，喜气洋洋，真的不是形容词，只能是写实。
满满的年味，在一天天的靠近，春节悄然而至。
程家所有的人都休息了，除了不在的老五，大家都聚在一起了。
不过为了不让老五太孤单，苏梨带着孩子们给老五打了电话，特意打了很长时间。
算是在电话里过了一个年。
挂断电话后，孩子们跑回家，手里拎着灯笼，呲花，欢快的奔跑着。
随着鞭炮的响起，电视里一声春节好我们在这里给大家拜年了，时间走入了1983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