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意!
天命剑!
江河陡然惊觉,双眸如电,划破心湖沉寂。
【天命剑法大成(天合,天命,夺命)】
【神罡(破气、破神、拳意)】
如此两门,正好有了特殊效果的能力……
天命、拳意……
“……”
江河眼神眯了眯,“所以,拳意与天命剑法皆可杀那蛮神?”
“可杀一个重伤的蛮神。”
王锦颔首。
江河沉默片刻,嘴角忽地扬起一丝笑意,那笑里藏着狂热般燃烧的斗志。
屠龙都有过了,再弑一个神,好像也没什么?
“那我这三日,可要抓紧时间修炼一下了。”
话音未落,他体内从气血已然翻腾,拳意隐隐欲破体而出,似要撕裂虚空。
“……”
王锦听到这话,转过头来,目光复杂地看了他一眼,随即竟轻轻笑了。
“或许,也是睡上三天?”
睡上三天?
“什么意……思?”
江河一怔,眉头微蹙,正欲追问,忽觉眼皮子一阵剧烈跳动,仿佛有细针在神经末梢轻轻敲打。
紧接着,一股难以抗拒的倦意从四肢百骸蔓延而上,连带着浑身气力都如退潮般消散殆尽。
“好好睡上一觉吧。”
王锦的语气带着叹气,他伸手扶住江河摇摇欲坠的身体,指尖触碰到的,是一具陷入深度睡眠的躯壳。
“毕竟,机缘巧合之下,你却是成为了这次战争的真正主角。”
……
不知过了多久。
意识如浮萍般在黑暗中漂荡,终于触到了一丝光亮。
“乌阇!”
一声怒吼如惊雷炸响,将江河从混沌中猛然惊醒。
他再次睁开眼,眼前景象已变。
残阳如血,洒落在一片破败村落之间。
土墙倾颓,茅屋半塌,炊烟不再。
面前站着一群人,男女老少皆有,衣着粗布麻衣,面色枯黄却燃烧着怒火。
他们手持锄头、柴刀、铁叉,团团围住他,眼中满是仇恨与悲愤。
“我叫你一句乌大哥,可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
一名青衣少女颤巍巍地指着他的鼻尖,泪水混着尘土滑落脸颊。
“杀了他!”
“杀了乌阇!”
“他这个恶魔,连自家老母都亲手杀死,就为了修炼魔功。”
一声声控诉如刀,刺入江河耳中。
杀死老母?
修炼魔功?
江河刚刚皱眉,心中疑云翻涌,便觉脑海深处骤然一震。
仿佛一道封印被强行撕裂,无数画面如江河倒灌,奔涌而至。
他看见自己跪在祠堂前,手中染血的匕首插在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心口;他看见那妇人临死前仍伸出手,想抚他的脸,唇边挂着最后一丝慈爱的笑;他听见自己跪在地上泣不成声的大声喊叫。
“娘……”
记忆如潮水般涌现,真实得令人窒息。
江河浑身一僵,冷汗瞬间浸透后背。
那是……他的记忆?
不,是乌阇的!
更多的记忆如决堤之洪,从意识深处奔涌而出,冲撞着江河的神魂。
乌阇与乌天善脱离那福寿村后一月,终是回到了乌家村。
现在的时间,却是二人回到乌家村三个月后。
此刻,乌阇正在被冤枉。
被冤枉成修炼了魔功。
但修炼了魔功的,乃是另有其人。
乌阇被平白当成了替罪羊。
就在这千夫所指之际,一道身影拨开众人,大步上前。
“乌阇大哥,你说句话啊,我相信你是没有杀人的。”
那声音极熟,仿佛曾伴他走过无数风雨。
江河——不,此刻是乌阇的意识猛然抬头,目光撞入那张熟悉的脸。
一个脸型消瘦、眼神锐利、身体却极其强壮的青年。
乌天善!
他伸出手,似要拉住乌阇的肩膀,嘴角微扬,语气诚恳:“乌阇大哥,我相信你,你是不可能杀你母亲的。”
恶意!
满满的恶意,从乌天善眼神中散发着。
那不是关切,不是悲痛,而是赤裸裸的嘲弄与快意。
空气仿佛凝固。
“所以,是你杀的吗?”
乌阇终于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
不是质问,而是确认。
那是积压许久的恨意、冤屈与痛楚,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怒气,强烈地驱使着他去杀死面前的敌人。
他的手指攥紧,指甲深深嵌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
乌天善的笑容微微一滞,随即又恢复如常,轻叹一声:“乌阇大哥,你这是怎么了?我可是最信你的人啊……”
可那双眼睛,却在笑的瞬间,闪过一抹猩红。
此刻,乌阇这具身体的主人名为乌阇,江河这位过客,正在乌阇的脑海中静静的看着这场闹剧!
一场意图让乌阇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闹剧。
而闹剧的幕后凶手,名为乌天善!
“我只问你一句——是不是你杀了我的母亲!!”
乌阇怒吼着,双目赤红如血,仿佛有烈焰在瞳孔深处燃烧。
“乌阇你在说什么,你怎么能污蔑乌天善呢?”
“天善那孩子如此善良,直到现在还在为你说话,你却凭空污蔑他,乌阇,你真的是无可救药了。”
“乌阇,你真该死!”
一声声斥责如潮水般涌来,一道道目光充满愤恨与谴责。
乌阇却完全置之不理,目光死死的盯着乌天善,似要剖开他那副温润如玉的假面。
乌天善脸上的笑意,在那近乎审判般的凝视下,一点一点褪去,最终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平静。
“我很好奇,”
他缓缓开口,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让空气骤然凝滞,“那位武者大人,究竟传了你什么本事?”
“我修习玄士大人的无上玄功,掌控人心,御气驭神,可唯独——始终无法将你纳入掌中。”
话音未落,四周的喧哗骤然止息。
那些方才还怒目而视的人群,瞬间僵立原地,眼神空洞,肢体凝固。
宛如提线木偶被骤然抽去丝线,静默得令人窒息。
“乌天善!!!!”
乌阇咆哮出声,声音撕裂长空,带着血与恨的震颤:“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为什么?你告诉我,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
乌天善眼中寒芒闪烁,嗤笑一声,划破虚伪的温情:“乌阇大哥,你还是这般天真,这般可笑。事到如今,竟还问我为什么。”
“为什么?”
他微微仰头,仿佛在凝望云端之上的王座,一字一句,如雷贯耳:
“好,我便告诉你——”
“因为,我要登上那至高无上的玄士之位!!!我要执掌这世间所有的权柄!!!我要成为无人敢俯视、无人敢践踏的存在!!!!”
“我要——成神,为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