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潜龙榜第一又是何方神圣?”
道子陈浮生,佛子净明,说不得还有什么魔子、帝子、皇子之类的。
道子天生近道,佛子天生与佛有缘,那魔子自然也是天生的魔崽子。
刘夏子听到这个问题,身子微微一怔。
他的腮帮子仿佛是被无形的鞭子抽打了似的,一阵微微的抽搐,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
“潜龙榜第一的话……”
刘夏子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这人严格来说,其实是一个无赖加脑子有病。”
他的语气中满是嫌弃,仿佛提到的是一个令人厌恶至极的存在。
“无赖?脑子有病?”
莫明空微微皱起眉头,脸上露出莫名其妙的神情,“能成为潜龙榜第一,实力应该极为恐怖才对,怎么说是无赖呢?”
刘夏子下意识地搓了搓牙,仿佛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然后说道:
“那潜龙榜第一,名讳项无命!”
“其今年二十有九!修为通脉境大圆满,实力的确无比的强横。”
刘夏子不得不承认项无命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
“可要说其无赖,却是因为其蝉联这个潜龙榜第一已经五年之久了。”
从五年前开始,这项无命以通脉大圆满境界横空出世,一举成为潜龙榜第一后,就如同扎根在了这个位置上,再也没有下来过。
可不是无赖嘛!
项无命二十四岁时,就已经成为了通脉境界大圆满,实力强横,地位崇高,受到江湖无数人的景仰羡慕。
结果项无命现在二十九岁,却还是通脉境界大圆满?
就仿佛他的身体中了什么毒一样,无法再进步分毫。
关键是前两年,江湖上富有盛名的神医还专门去上门诊治了一番,结果您猜怎么着?
人家项无命根本就没有病。
说什么,他就是喜欢在潜龙榜上待着,享受那种别人仰慕他的目光。
潜龙榜第一的宝座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光环,让他沉浸其中,无法自拔。
他觉得一旦突破,可就没那待遇了。
当然,也是项无命实力确实强横,排名第二的道子陈浮生接连挑战了几次,每一次都是剑拔弩张、风云变色。
可即便如此,陈浮生每次都以失败告终。
“当然,这些其实跟殿下你们没有关系的。”
刘夏子连忙补充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恭敬。
一般来说,只要皇室中人不干涉江湖之事,江湖天下阁也会极为默契的不将皇室中人的天骄放进潜龙榜中。
就好像两个不同的世界,彼此有着各自的规则和界限。
但若是进入了江湖,那就按江湖的规矩办事。
天下阁可不会因为你皇子的身份就不将你登记造册。
在天下阁的眼中,江湖就是一个公平的竞技场,无论你身份多么尊贵,都要凭实力说话。
江湖与国家,在此方世界的界限可并不是国家大于江湖。
国家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江湖却是永远永远都存在的。
大离之前是大灵,大灵之前是大元,大元之前更有数个王朝,可现如今,那些王朝,都已经沦为了时代的泡沫。
成为了史书上的随手一笔。
……
车队继续行驶。
一路上因为有了某位免费说书的狗头军师,倒也不显得无趣。
当然,说书归说书,可中间自然也是夹杂着一些值得重视的问题。
比如那青州四战之地,比如那青州将士,比如那青州的江湖势力……
就在这短短一个月的路程中。
马车走走停停,也是正式进入了青州地界儿。
距离青州城,还有两百里的距离。
“前方乃是宛城,那里就是我等进入青州后抵达的第一个城池了。”
刘夏子也是熟记了九州地图,对于每州各地都有一个最起码的了解。
当然,实际上不用刘夏子介绍,在驿站自然也有驿卒为江河等人介绍前方去处。
只不过,刘夏子想要多表现一下自己便是了。
“宛城!”
莫明空眼神明亮,“之前我就修书与外公一家通过信儿,他们说就在宛城等我们。”
在宛城等?
为何不在青州城等?
自然是因为青州城内势力复杂,需要先行说好该说的事情才行。
免得到了青州,说错了话,做错了事,让青州一应势力心生恶感。
“一路匆忙,倒是也正好在宛城休整一番。”
“严将军!”
“殿下!”
严世昌驾马来到莫明空马车旁,俯身抱拳。
“到了宛城,在宛城休整一番吧。”
也不急于早些到了。
“谨遵殿下命令!”
……
“这位殿下终于进入青州了啊!”
城墙上,看着一行肃穆的士兵护送着马车缓缓驰来,留着短须胡的红衣中年人颇为感慨的说道。
他身旁一位颇为俊朗的绿袍青年面色平静中带着一丝哀伤的问道:
“师尊,听说这位殿下年岁才不过十二,如今就算来了,又能带来什么改变呢?”
无非又是一场波折而已。
况敬尧扭头看向身旁的爱徒,面色颇为柔和:“敦儿,年岁不是问题,我们看重的也从不是什么年岁,而是他的身份。”
“皇子的身份,仅仅只是站在那里,便是一块金字招牌。”
“真的那么重要吗?”
王敦忍不住大声质问道,“两年前的事情,就放在两年前好了……”
啪!
“我再说一遍,那件事是我等所有人的寄托,你叫我等放弃,就是叫我等去死!”
况敬尧一巴掌将王敦拍到地上,他此刻的面容已经直接冷了下来。
“你可莫要忘了,我当初收你为徒,也是因为你是那件事的受害者。”
两年前,青州大乱!
他的好友,王敦的父亲惨死在这场大乱中。
甚至不只是他的好友,他的家人,亦是死在了这场大乱中。
“况且,我等也并未打算做什么,一切都是这位皇子进行选择后,我们才能推动。”
哪怕已经是两年多过去了,况敬尧每一次闭眼,却都仿佛能清晰记得那个战火纷飞的夜晚。
那个他丢失了妻女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