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明厚摇头一笑:“大哥,我与明空的关系可算得上不错了。”
四位皇子之中,要说与十八皇子关系最为不错的,其实是十五皇子莫明礼。
但是吧,十五那个家伙打的什么算盘,莫明厚可谓是心知肚明。
莫明厚也是对莫明礼那个家伙暗自警告了不下三回。
“来来来,与我说说宫内这些年的变化。”
莫明武拉着莫明空的肩膀,就朝着殿内的席榻旁走去。
“这几年我一直不在少在宫内,我这两个弟弟也竟是挑些好的来哄我,你这个小子来得正好,与我说一下宫内的真实情况。”
至于江河,则是极为自觉的在莫明空古怪的眼神注视下,走出了殿内。
接下来,是一群兄弟之间的对话。
这其中,可能会掺杂着一些江河不能听的话语。
因而,他还是出来的好。
……
一个上午悄然过去。
莫明空与莫明武等人一同享用了午膳。
江河自然也在皇子府中用餐。
三位皇子的伴读太监,他也都一一见过了。
只能说他们性格各异,各有独特之处,但总体而言,对江河还是抱持着颇为友好的态度。
或许是因为莫明空主动前来拜见大皇子的缘故?
江河摩挲着光滑的下巴,心中暗自揣测,思绪有些飘忽,不太确定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咱这位殿下真的只是单纯来拜见那位大皇子的吗?”
江河心中不禁泛起了了一丝怀疑。
莫明空该不会是在提前为自己谋算,将自己从太子之位的激烈争夺中抽身而出吧?
而且,还与最有可能登上太子之位的大皇子打好了关系。
“果然,这位殿下,心思着实深沉啊!”
“江河,你在想什么呢?”
在宫道上,走在前面的莫明空突然转过头,朝着江河发问,那语气里带着一抹让人捉摸不透的玩味。
江河吓了一跳,赶忙拱手,毕恭毕敬地说道:
“倒也没多想什么,只是在琢磨我们接下来该去何处拜访?”
“拜访何处?只此一家便就足够了。”
莫明空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接着转过身,上上下下仔细地打量了江河一番,随后抬手轻轻搭在江河的肩膀上,说道:
“我们接下来要去藏书阁,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吉公公此刻就在藏书阁里面。”
此次拜访大哥,本就存着试探的心思。
至于具体试探什么,莫明空自是不会轻易说出口。
但他自觉已经试探出了一部分,一部分足以让他置身于麻烦之外的东西。
藏书阁!
江河眉头一蹙,正了正色,道:“殿下,咱们都去了四五次了,吉公公真的……”
“真的!”
你真的,我还煮的呢!
江河听着莫明空斩钉截铁的话语,心中颇为有些无奈。
“殿下,娘娘早有吩咐,让殿下早些回宫。娘娘早在十日前就吩咐织造局特意为您织了一身新衣,今日得早些回去换上才行。”
“本殿下心里有数,用不了多长时间。”
莫明空语气平静,轻轻点了点头,然而却丝毫没有改变前往藏书阁的打算。
毕竟,藏书阁内,吉公公确实是回去了。
藏书阁内。
正如莫明空所言,吉公公此刻确实在藏书阁中。
与往常一样,半倚在躺椅上,面向窗边,和煦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他身上。
“小多子,近来听闻你与那江河关系不太好?”
吉公公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看向一旁正专注擦拭木桌的麻多。
麻多听闻此言,身体瞬间一僵,手中的动作也下意识地停顿了一下,但很快便恢复了正常。
他恭敬地说道:
“吉公公了解小的脾性,能在这藏书阁中安稳待着,已然是再好不过的事了。”
“你这小子!”
吉公公笑骂了一句,又问道:
“——真不打算向外走走?老是待在藏书阁里,对你小子的未来可没什么益处。”
“你要是有想法,咱家可以专门为你谋个好差事。”
他若是发话了,这小子出来怎么说也是要披上一身蓝袍。
麻多摇了摇头,神色平静的继续擦拭着桌子,口中随意说道:“吉公公,宫内纷争频繁,小的自觉资质平凡,还是在藏书阁的好。”
出去又能怎样呢?
是要卷入那激烈血腥的太子争夺之战,还是要和宫内那群居心叵测、心思泛滥的老太监们争权夺势?
且不说他有吉公公这层关系,就算他背靠的是皇帝,有些事情不该他触碰的,依旧不能染指。
那些老东西可不会因为他的背景就对他和颜悦色。
倒不如继续在藏书阁内待着。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冬夏与春秋。
这般惬意自在,岂不是挺好?
“嗯……小多子啊,那个江河,你往后少接触也挺好。”
吉公公眉宇间闪过一丝忧思,他语重心长地对麻多嘱托道,“他和你完全是两个极端,性子不合,不接触倒也无妨。”
可不就是两个极端嘛!
麻多是他看着长大的,虽说没有正式认作义子,但他一直视其为子侄。
对于这位子侄的品性,吉公公自然是了如指掌。
麻多性格清冷,好似对什么事情都不太上心,但实际上对身边的环境极为在意。
他讨厌麻烦,也讨厌带来麻烦的人。
而那个江河……
在麻多眼中,他本身就是个大麻烦,一个让麻多心生厌烦的大麻烦。
至于在吉公公眼中,江河虽然也是一种麻烦,却并不被吉公公所厌恶。
毕竟江河的麻烦,威胁不到吉公公分毫。
“吉公公,我先去忙了。”
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麻多的神色一动,一手拿着鸡毛掸子,一手拿着抹布,踩着一旁的楼梯朝二楼走去。
吉公公眼眸一亮,当即挥手道:
“去吧去吧,看来你那本功法的进步不小啊!”
麻多前脚刚走,后脚藏书阁一楼大殿中便传来了莫明空的叫喊声:
“吉公公,您今日总该是在的吧!”
声音带着一丝清冷,又夹杂着些许幽怨。
吉公公一想,不由得莞尔失笑:
“这小家伙,看来是这十几日的等待把他惹恼了。”
他站起身来,舒展了一下懒腰,对着站在门口背阳处的莫明空两人喊道:
“小十八,咱家在这儿呢,过来,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