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椅上的田晋中深吸一口气,凝重的看着白渊,
“龚庆那个小犊子...疯了!”
白渊轻声一笑,
“我想是的。”
田晋中沉声低语,
“年轻人,听老夫一句劝,有些东西无论你修为再高,本领再大,也难以接下!”
白渊点了点头,
“老人的教诲,往往带着一定的历史性,我们应该多听。”
田晋中大喜过望,
“那你阻止龚庆,还有吕家的这个小东西,将他们把东西销毁,我可以当你们几个人今夜没有出现过这里!”
白渊扶着额头,轻叹了一口气,
“很抱歉,我阻止不了什么,也没有那么做的理由。”
而白渊的回答,让坐在轮椅上的老者心中一沉。
田晋中咬着牙关,像是一头发怒的狮子,伸着脖子厉声质问道: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就如此混账?难道非得把这个天下搅得不得安宁吗?!”
白渊面对田晋中那吃人般的眼神,轻声开口道:
“老爷子,您一直在后悔吗?”
“什么?”田晋中一怔。
白渊用着同样的语气再次开口,
“后悔当年下山的事情?”
“...”
咯吱咯吱...
田晋中牙齿咬的咯吱作响,额头上的青筋暴起,双眼的血红之色更深几分,脸上的五官出现的少许的狰狞。
要是被戳穿了一件埋在心底的多年的伤痛。
他当年下山被废的事情,说不上秘密。
很多人都知晓。
此人提这个做什么,故意揭开他身上的伤疤吗?
白渊无视满脸怒意的田晋中,接着又问道:
“其实您没必要后悔,更没有必要为了死守张怀义对您说的秘密。”
“如果真的是很核心的秘密,那么这个玩意儿是有禁制,就像是当年‘拘灵遣将’的开创者风天养,他就是核心人员之一,肯定也知道最核心的秘密。”
“当年他被抓的时候,经过了无数严刑逼问,都没有吐露出真正的核心东西,并不是不愿意,而是本身被禁制限制,说不出来。”
“当年领悟创造八奇技的人,自愿接受了那一种禁制,几乎无人可解。”
“按照这个推论,那么当年您从张怀义口中问得的秘密,并不是所谓的核心,大概率是不完整的,甚至是真真假假混合在一起的东西...”
“所以您这么年连守护的,一直都是对于张怀义的那份承诺,这份重若千金的承诺,您早已完成,剩下的那点腌臜东西,现在扔给全性那帮小崽子吧,您歇歇!”
田晋中脸上原本的怒意一滞,仿佛为什么莫名的力量定格在了那一刻。
就连呼吸也是如此。
大脑嗡嗡作响,不断发白。
白渊开启了手术空间...
同时一股电流击中田晋中,使得其浑身无法动弹。
“粉毛,拎着你旁边的小孩出去,现在医生要做手术了,你应该给予这位医生一个合适的空间。”
小孩?
说谁?
夏禾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深吸了一口气,一把拎起还没反应过来的吕良,走出房间。
白渊很‘残忍’地说出了真相。
他知道,被人废掉四肢经脉的田晋中,一直都靠着一口心气活着。
这是一种自欺欺人。
矛盾无比。
他想自杀,无数次想自杀,可是他的师父让他活着。
活着...希望有一天他想明白这一切。
人生短短不过春秋之间。
昙花一现,落笔之间。
躲天意,避因果,诸般枷锁困真我。
顺天意,承因果,今日方知我是我。
被废掉的田晋中心气全无。
可...若是站起来的田晋中呢?
活着吧,哪怕继续在痛苦中挣扎着活着!
在愤怒和咆哮中,大声问候命运这个小婊子!
...
被一巴掌拍飞出去的龚庆揉着一侧脸颊,嘴里不断吸气...
真是的...他好歹是代掌门,白渊这家伙就不能对自己尊重点吗?!
夏禾膝盖弯曲,两脚并齐,双腿收紧,蹲在地面,就这么看着紧闭的房门。
她总觉得,
自己似乎第一次认识这个家伙。
这个王八蛋总是惹她不高兴,故意气她,总是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
可是今日,却说出了很多听起来很玄妙的东西。
还知道很多隐秘。
这还是总是偷偷拿着她的银行卡,去会所消费的王八蛋吗?
比起前者,她更喜欢后者。
吕良惴惴不安,有点怕被灭口...
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被灭口。
嗯...奇怪的错觉感。
不知过了多久后,
紧闭的房门才被人推开。
白渊招呼着三人,
“可以了,手术顺利完成!”
龚庆瞪大眼睛,
“啊?这么快?!”
“呵呵...”白渊笑了笑。
【治愈+移植+激素分泌+分段仪式】
其中治愈达到了四级,已经可以媲美弱化版的双全手中的红手了。
龚庆有些忐忑的走进门,接着便瞪大眼睛,下意识的一声惊呼,
“二太师爷您真的已经站起来了?!”
此时的田晋中,重新长好了‘四肢’,马仙洪的手工活没得说,根本看不出一点义肢的隔阂感。
田晋中如梦初醒,一个‘瘫痪’了十几年的人,重新站立起来,这种巨大的错愕感,是普通人难以体会的。
甚至他本人,都无法在短时间内接受自己站起来的事实...
他废掉的不止是四肢,如果仅仅是四肢,可以通过假肢代替。
他被废掉的,是全身的经脉,一条条筋脉被堵死。
以前的他,如同植物人。
而现在,他重新感觉到了肢体传来的真实感。
田晋中转头望向白渊,眼神复杂至极,
“你...”
啪——!
白渊抬起胳膊,一记手刀,毫无征兆的将田晋中击晕过去。
龚庆:???
接着,
他被人看见白渊将田晋中重新放回轮椅上,用一块布遮盖住下方的腿,两只胳膊放在后方。
然后将轮椅推掉一个光暗交织的地方,月光清晰的照在田晋中的上半身。
做完这一切后,
白渊就拿出一根道具银针,吸附在田晋中额头上。
这还不算完,
不知又从哪儿掏出一包血浆,将血袋在田晋中胸口处砸开...
龚庆看的一脸懵逼和茫然,再也忍不住的问了一句,
“白医生,你这是要干嘛?”
白渊做完这一切,满意的点了点头,嘴角挑出一抹笑容,
“还原原着!”
果然,人在干坏事的时候,是不会嫌麻烦和累的。
龚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