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怀新尴尬笑笑,问道:“娘,您找我何事?”
孟惟清将芦金惠、曹长霞签字画押的口供递给罗怀新。
罗怀新看过之后简直不敢相信,他将口供递给迟雅清。
迟雅清哭得梨花带雨,“相公我是冤枉的,我没有吩咐卢金惠给小少爷下毒。小少爷是相公的儿子,我疼他爱他还来不及,怎么会对他下毒?”
“好,我相信你。”罗怀新被迟雅清哭得心都碎了,“娘,雅清对阿锡很好,我要罚阿锡跪祠堂,雅清还给阿锡求情呢!她不会做这种事的,一定有哪里不对。”
“你的意思是?”
“肯定是有人冤枉雅清,没错,就是这两个贱婢冤枉了雅清。”
芦金惠、曹长霞都是迟雅清院子里的,芦金惠还是迟雅清的大丫鬟,这两人无缘无故冤枉他们主子做什么?
而且一旦罗宗锡出事,谁受益不是一目了然吗?
就这样儿子还维护迟雅清,她怀疑她儿子脑子里装的都是水,孟惟清运了运气,对这个恋爱脑的儿子绝望了。
罗宗锡气成了河鲀,“爹爹胡说,就是这个狐狸精要害我。我关祠堂也是这个狐狸精害的,我才不要这个狐狸精给我求情。”
罗怀新拧眉,“你说谁是狐狸精?没礼貌。小孩子家家的不要胡说,你长大之后才会知道你姨娘对你的好。”
穗穗小奶音反驳道:“表哥才没有胡说呢!迟姨娘就是坏人。”
“穗穗,你是不是听阿锡说了雅清的坏话才说迟姨娘是坏人的,阿锡小,被别人蛊惑了,雅清不是坏人。”
“才不是。”穗穗不待罗怀新反驳,道:“穗穗送你一张符叭!”
话落,穗穗就将一张驱邪符飞到罗怀新身上。
罗怀新一脑袋黑线,送符是这么送的吗?他正准备将身上的符接揭来,孟惟清赶紧道:“别揭。”
她紧张的问:“穗穗,阿新这是怎么了?怎么给他贴符呢?阿新是中邪了吗?”
迟雅清心里发紧,“娘,穗穗才多大点,知道啥?阿新这不是好好的,可别贴坏了。赶紧将符揭下来。”
话未说完,她便伸手揭符。
“慢着,”孟惟清拦住迟雅清,“你这么着急干什么,穗穗是阿新的侄女还能害他!”
穗穗一叠声道:“对对对,姑婆说得对,我才不会害叔叔。迟姨娘想揭开驱邪符,是怕穗穗解开叔叔的姻缘符吧!”
迟雅清心里咯噔一下,面上不动声色,反而还捂嘴笑,“你这么小就想姻缘了,你小不点点的知道什么是姻缘?”
“穗穗又不傻,自然知道姻缘哒,穗穗还知道迟姨娘给叔叔种了姻缘符。”
迟雅清当即便落泪,“我不知道什么是姻缘符,我极为倾慕相公,确实有去寺庙求月老赐我好姻缘,穗穗指的姻缘符是这个吗?”
迟雅清从香囊里掏出一张符。
穗穗一瞧便知这符上没有灵力,心里安慰大于实际效用。
“迟姨娘骗人,穗穗说的姻缘符才不是这种。”
“那我便不知道何为姻缘符了。相公,虽然我极为倾慕相公,但感情讲究一个你情我愿,我是绝不会对相公下符的。”
迟雅清可怜兮兮的看着罗怀新。
罗怀新以前最受不了迟雅清这种眼神,只要迟雅清这么看着他,他连天上的月亮都能给迟雅清摘下来。
但这次,罗怀新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觉得迟雅清骄气,有事说事,她都多大人了,只知道哭,阿灵都没这么爱哭,哭得让人心烦。
“穗穗说我中了姻缘符有什么证据?”
孟惟清瞅了一眼儿子,这次儿子干得不错,没一味的偏袒迟雅清。
莫非儿子以前恋爱脑真的是因为他中了姻缘符?孟惟清细细琢磨,儿子在遇见迟雅清之前就是一个对情情爱爱不开窍的榆木疙瘩,怎么忽然变成了恋爱脑了呢?
如果是中了姻缘符就说得通了,她就说她教出来的儿子怎么会是恋爱脑?
迟雅清眼中的慌乱一闪而逝,罗怀新居然质疑他,以前罗怀新可是她说什么,罗怀新相信什么的。
要证据有什么难的?一张真言符的事情!
穗穗一张真言符飞到迟雅清身上,迟雅清脸色苍白,见到符贴在她身上,便打算将符揭下。
穗穗再飞出一张定身符,迟雅清便手不能动,“你对我做了什么?我为什么不能动?”
“这是定身符鸭,叔叔,你有什么疑问可以问了。”
罗怀新不是傻子,到了这时候哪里还不知道他是真的中了姻缘符。
他想到了他如同脑子进水一般,对迟雅清言听计从的行为,脸色发青。
“你为什么对我下姻缘符?”
迟雅清想说的是:因为我倾慕你,说出来的却是:“想让你死心塌地的爱上我,对我言听计从。”
迟雅清这次是真的流泪了,这话是能说的吗?怎么会这样?
罗怀新眸光一暗,惭愧,他还真是对这个女人言听计从,但很奇怪,如果只是倾慕他,所求的不是让他也倾慕她吗?“为什么让我对你言听计从,你想干什么?”
这不能说!迟雅清紧紧闭着嘴巴,但嘴巴不听使唤,自己张合:
“我想要吃饱穿暖,我想要我的孩子生活富足、自由自在,不像我一样,因为二两银子被卖。凭什么你们这些人只因为祖宗余荫,有一个好出身,便能不事生产、大鱼大肉,而我们却身不由己,只能像货物一样被买卖。”
罗怀新被迟雅清说得羞愧难当,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的确是得祖宗余荫。
穗穗小奶音坚定道:“迟姨娘这样说不对哒,我娘亲也希望我生活富足,但我娘亲没给我坏爹下姻缘符。”
迟雅清点了点头,“穗穗说得对,我们罗家能有今天确实是得祖上荫庇,但我们并不是没有付出。我们罗家四代皆是征战沙场、出生入死,阿新的曾祖父战死沙场,祖父在战场上被砍下一只手,才退居二线。”
“就连阿新的父亲也是伤痕累累才从沙场退下,至于阿新开始走路,便开始学武,日日不辍。他能有今天的成就,绝不仅仅是祖宗余荫四字便概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