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瑶面前失了太多面子,沈鸢脸皮也练了出来。
她向后退一步,对顾瑶招招手,“瑶儿,你站那干什么?怎么不过来?你大哥衣衫皱了,我帮他抚平。”
顾瑶一脸问号,几天不见嫂嫂把她当傻子耍。
顾淮凌看着沈鸢的眼神温柔宠溺。
顾瑶发现,只要嫂嫂在,大哥眼神都没从她身上移开过。
沈鸢走过去,伸手在她脸上捏了捏,“铺子都装好了?”
顾瑶麻溜点头,“那当然。”
“辛苦瑶儿,嫂嫂带你去吃叫花鸡。”她转头看向顾淮凌,“大人和我们一起吗?”
顾淮凌被公务拦下了。
四九拿几道折子,朝书房内走去。
他顶着一张和三九一样的脸,却比三九跳脱许多。
“主子您快看,顾世子这几日不断上折子给您岳父翻案,属下合理怀疑他是要撬您墙角!”
顾淮凌掀起眼皮,淡淡看了他一眼,四九立刻噤声。
“日后这样的折子,都压下来。”顾淮凌声音沉而平静。
他思索片刻,又道:“别让他闲着。”
“两位来得可真是时候,小店今日的叫花鸡只剩一只,请二位稍等片刻,先喝些茶饮,菜马上就到。”
沈鸢本还想给顾淮凌打包一只,看样子也得作罢。
“嫂嫂,我们铺子牌匾还没着落,大哥字风骨卓绝可他身份不合适,我们是卖玉,这牌匾可是脸面,定不能马虎。”
沈鸢这几日也在想这件事,她思索一会道:“让南书院长帮我写牌匾如何?”
顾瑶眼睛一亮还没回答,身后就传来一声讥笑。
“我没听错吧,让南书院长亲手写牌匾,说话也不怕闪着舌头,当年我们镇北王府要求南书院长的墨宝,都没求到。”
一个穿着紫衣的少年走进来,他有一张过分精致的脸,皮肤白皙几近透明,眉眼细长瞳仁漆黑。
看人时,目光如同冰冷毒蛇环绕,嘴角还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头束墨冠,冠上雕刻着一头狼王。
是镇南王的标志。
他,应该就是镇南王府的小王爷,祁锴。
沈鸢对顾瑶,摇了摇头示意她不要多言。
祁锴怼了一句,见无人应声,也失了兴致。
他看向一旁的店小二,“把你们这的叫花鸡打包一只,爷要带走。”
店小二陪着笑,“这位爷,小店今日叫花鸡已经卖完了,您要不改日再来?”
一阵诱人香气飘来,一只新鲜出炉的叫花鸡被端到了沈鸢桌子上。
.......
祁锴危险地眯起眼睛,揪起店小二的领子,把他头重重朝桌子上砸去,“敢耍我?找死!”
沈鸢站起来,“住手!”
祁锴看向她,“你算个什么东西?”
顾瑶袖子一撸袖子就是干。“你是哪爬出来的狗玩意,敢骂我嫂嫂,找死!”
祁锴松开店小二,一步一步朝沈鸢和顾瑶走去,脸上笑容一点一点阔大。
“真有意思,好久没人敢骂我了。”
他身后护卫,“唰——”的一声抽出明晃晃的刀,把沈鸢和顾瑶围在中间。
祁锴眼神阴毒的盯着沈鸢和顾瑶。从腰侧抽出一把匕首,“钉——”
一声插入沈鸢面前的桌子上。
众人纷纷抱着头跑了出去.
店小二钻进了桌子底下,有些同情地看着沈鸢和顾瑶,却也没勇气上前阻止。
祁锴身侧一个穿着青衫的男子,上前一步附在祁锴耳边低声劝阻,
“小王爷,此次进京,王爷再三叮嘱不能惹事,别忘了我们此行目的。”
说完又朝沈鸢和顾瑶行了一个揖礼,“还忘两位姑娘海涵,我们家小王爷脾气不太好。”
“他一路舟车劳顿,刚到京城,来此也是为了给心上人买叫花鸡,还请两位姑娘通融,把叫花鸡让给我们。”
他从衣袖拿出一锭金子,放到沈鸢和顾瑶面前。
“这金子算是我家小王爷补偿二位,还请两位看在我家小王爷一片痴心份上,请勿计较。”
沈鸢和顾瑶相视一眼,没想到这种阴私暴力狂,还有心上人?
“你家小王爷心上人是哪位?”顾瑶有些好奇。
青衫男子说得很是恭敬,“当朝首辅顾大人,嫡亲妹妹顾瑶。”
......
他话落,沈鸢脸色立刻冷下来,“这位公子,饭能乱吃话不能乱说,事关女子清誉,还请两位谨言慎行。”
顾瑶忍到极点,拿起桌上金子,就朝祁锴脸上砸去。“姑奶奶我最讨厌长得像蛇精一样的男人了!”
“砰——”一声。
金子落地,祁锴额头鼓起一个红色的大包。
祁锴面色大变,“我杀了你个泼妇!”
他刚要出手,手腕就被人从后扣住。
穿着银色亮甲的少年将军从外走了进来,他剑眉星目,俊朗飞扬,下颌线条清晰带着刚毅轮廓。
周身带着少年人朝气与清澈,但眉眼却含着少见的杀气。
“昭儿。”沈鸢面露惊喜。
从沈昭进来,顾瑶眼睛都没从他身上移开。
“松开!”祁锴轻蔑地看了沈昭一眼,“不过一个小小中郎将,竟然敢对本王不敬,你想死吗?”
沈昭眼神凌厉,自带一股肃杀之气,“给我阿姐她们道歉。”
祁锴眼神阴恻恻的,一脸不屑似是听到多大笑话。
“道歉?爷非但不道歉,还要杀了你这个不长眼的东西,我看谁人敢拦!”
“祁小王爷。”一道平静的声音自外传来,声音不重,却轻而易举制住了所有人。
顾淮凌从外走了进来,“本官的人,没接到祁小王爷,原来是来这了。”
顾淮凌面色平静,看不出任何喜怒。
祁锴看见顾淮凌,刚才的嚣张跋扈立刻不见。
转而换上一副恭敬的神色,“哪里敢劳烦首辅的人,我是听说顾瑶妹妹爱吃这家叫花鸡,特意绕路来此。”
顾淮凌掀起眼眸,不轻不重扫了他一眼,“小王爷和瑶儿很熟?”
这话不客气,就差直接明说,你是非分之想了。
祁锴面上却不见一丝羞恼,他面带微笑,“几年前曾有幸见过瑶儿妹妹一眼,自那起就心向往之。”
一旁顾瑶毫不客气笑出了声。
祁锴哼笑一声,指着顾瑶对顾淮凌道:“本是可以早点离开,谁料遇上这个疯妇。”
“我给她们一锭金子买她们的叫花鸡,她们不但不领情,这个小疯妇,还拿金子砸我。”
他收回手指,指向自己额头,“首辅,您看给我砸了这么大一个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