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鸢抬眸困惑地看着顾瑶。
顾瑶看她疑惑的面容,索性全说了,“就是人家传大哥对南书清有意,说什么他俩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之类。”
“那都是假的,我哥根本不待见那个绿茶婊。”
一路上,顾瑶叭叭叭个不停。
沈鸢总结,“所以,你大哥同南书清是青梅竹马?”
“当然不是!”顾瑶见沈鸢理解偏差连忙转换话题,“嫂嫂我们快些,一会春日宴的文会就开始,各色小鲜肉在你面前展示,那滋味当真美妙。”
和顾瑶呆久了,沈鸢已经能听懂她的用词,小鲜肉就是指年轻貌美的男子。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年轻美好总让人心生向往,沈鸢不由也来了兴趣。
两人回到春日宴时,诗会已经比完了。
南书清站在台上,周围恭贺声滔滔不绝。
顾瑶撇了撇嘴,“卖弄。”
沈鸢却十分中肯说道:“她是南书院长的义女,应当是有真才实学。”
说到这沈鸢突然对她样子来了兴趣,“瑶儿你见过南书清长什么样没?”
“没,据说她只让她未来夫君看她样貌,谁知道她长什么样故作玄虚,说不定是个丑八怪。”
沈鸢看向南书清,“看眉眼应也是个美人。”
说话间,远处已经设了数张画案,上面放着笔墨纸砚,还有各色石青、藤黄、颜值。
摆设放好时,周围的学子立刻兴奋起来。
“画试终于开始了,又有幸见南书小姐的画作了!”
“是啊,南书小姐画作举世无双,我等望尘莫及!”
“不愧是南书院长的义女,当真可称京城第一才女!”
南书清含笑接受众人恭维,面上维持着落落大方的笑容,“诸位过誉了,应当说我们相互切磋,共同学习。”
“书清姐姐,你就别谦虚了,谁不知道你连着两年都得了画试第一,还得首辅大人连续两年亲笔提字,这等殊荣全京城可是第一份!”
“是啊,今年书清姐姐定还是第一,倒时还是大人提字,就连续三年了呢!”
南书清掩唇而笑,含羞带怯望着前方高台上的顾淮凌,可惜后者一个眼神都没给她。
南书清咬了咬唇,把目光投向沈鸢,款步走了过去。
顾瑶看见这绿茶婊就来气,抱臂警惕道:“我什么都不会,你过来干什么?”
南书清笑得客气,“我自然知道瑶妹妹生性烂漫不喜这些,我想问的是沈姑娘可有兴趣参加画试?”
她看向沈鸢,明明心中妒火快把她焚烧殆尽,偏还要装得大度优雅,“画不好也没关系,就是图个热闹而已。”
远处高台上几道目光同时看了过来,所有人视线都聚在沈鸢身上。
有探究,有好奇,还有几人带着看好戏的意味。
要知道南书清从不邀人比画技,因为无论对方是谁,只有被她碾压的份。
顾瑶担忧地看了一眼沈鸢,刚想替她拒绝。
沈鸢却迎着南书清目光站了起来,“只是略通笔墨,既然南书姑娘盛情相邀我便却之不恭。”
不卑不亢的样子让顾瑶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顾璟初面色不虞,看向顾淮凌和南书院长,“南书小姐这是何意,鸢儿不会作画。”
南书院长也很是尴尬,四皇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只有顾淮凌,眼神始终落在沈鸢身上,不发一言。
南书清眼中闪过一丝得逞的快意,故意站到沈鸢画案旁,她就是故意的,她要让顾淮凌看到,她比沈鸢强。
她要让顾淮凌知道,自己才是京城第一次才女,只有她和他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今日所比画题为一个单字,春。
锣鼓敲响,一炷香时间就要完成此画,否则视为淘汰。
南书清铆足了劲要把沈鸢踩进泥潭,很快便进入了状态,铺纸研磨、调色一气呵成。
倒是沈鸢显得十分悠闲,她把纸张铺开,也不调色就开始用单一墨色作画。
“笑死了,连调色都不会,怕不会作画吧?”
“那书清姐姐为何会挑她?京中也没听说有这样一位贵女。”
“谁知道呢?你看她那一副狐媚相,大概是勾引哪家公子被书清姐姐看见,想给她个教训罢了。”
在一些人眼里,美就是原罪。
两个贵女头抵在一起窃窃私语。
顾瑶抬手一手拽着一人的头发,阴恻恻道:“长嘴妇,再说我嫂嫂一句,我割了你们舌头!”
两人疼得龇牙咧嘴,但也不敢还手,只得悻悻闭了嘴。
一炷香时间到,所有人都停下了笔,画被展开前几幅皆是无功无过,到了南书清所有人目光都聚到她的画上。
她画的是一幅春日百花图,笔下百花娇艳欲滴,彩蝶栩栩如生,色彩鲜艳秾丽,引得周围一片赞叹。
“不愧是南书小姐,画技果然精妙!”
“这画不但色彩好看,你看那运笔也是有讲究的,南书小姐果然深得南书院长真传。”
南书清站在人前,落落大方的接受众人赞美,眼带爱慕地看着高台上的顾淮凌。
南书院长后知后觉,看着南书清的眼神,又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顾淮凌。老脸突然变得燥红,这都什么跟什么事啊!
南书清享受够了赞美,便把目光投向沈鸢脸上,“沈姑娘,快把你的画展开,让大家一同品鉴。”
好像感受到了高台视线,沈鸢抬眸同顾淮凌目光撞了满怀。
男子眼神瞬间变得宽厚纵容。
“这姑娘在做什么?不会是什么都没画吧?”
“长这般天资,要什么才艺。”
两个穿着光鲜的公子,小声议论着。两人身后站着一个穿着朴素长相清秀俊美的年轻书生,他看着两人皱眉:“岂可非议女子?”
见沈鸢迟迟未动,南书清上前,故作大方包容道:“沈姑娘不会是不会作画吧?即便不会做也没关系。”
“你能有勇气站在这里,已经很好了,至于女子大家不都说无才便是德,沈姑娘品行端庄也值一赞。”
“妈的,这是吃了多少菇子!”顾瑶松开那两个长嘴妇,上前就要去护沈鸢。
谁知下一秒,沈鸢把画展开看向南书清:“南书小姐,谁告诉你我不会作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