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陨池的水面泛起诡异的涟漪,江挽月消散的血蝶突然重新汇聚,化作一道幽蓝的光指引向池底。沈清辞的龙纹护甲还在发烫,她握紧萧承煜染血的手,龙纹灵力化作防护罩,两人缓缓沉入翻滚着金砂的池水。当指尖触到池底冰凉的玉石,一道腐朽的檀木匣赫然出现在眼前,匣盖上缠绕的不是锁,而是用青丝编织的曼陀罗花。
“是江家的纹样。”萧承煜的声音发颤,星纹在腕间忽明忽暗。他想起幼时书房窗外,总有一缕若有若无的兰花香,却从未捕捉到主人的身影。檀木匣开启的瞬间,泛黄的绢布飘出,沈清辞眼疾手快接住,却见上面的字迹被水渍晕染得支离破碎,唯有“巫教阴谋”“保护煜儿”几个字鲜红如血,仿佛是用朱砂反复描过。
“这是...我母亲的字迹。”江挽月的残魂突然在光影中浮现,赤色嫁衣褪去了癫狂时的血色,变得薄如蝉翼。她的指尖想要触碰绢布,却穿透而过,“原来她一直都知道...知道巫教要拿我...”话音未落,残魂剧烈震颤,无数记忆碎片如潮水般涌入沈清辞与萧承煜的脑海。
画面回到十五年前的寒夜,少女江挽月蜷缩在侯府墙外的柴堆里,冻得通红的脸上却带着笑意。她看着阁楼上挑灯夜读的少年,将偷藏的桂花糕放在墙根,用树枝在雪地上画下小小的太阳。而在她身后,戴着青铜面具的巫教护法甩出噬月纹锁链:“记住,敢让他看见你的脸,整个侯府都要陪葬。”
“我只是想远远看看他...”残魂的声音带着哭腔,画面切换成无数个日夜。她在庙会的人群中追着萧承煜的马车奔跑,却在对方回头时躲进阴影;她将自己写的诗稿塞进侯府门缝,第二天却看着它们被当成废纸扫出;最清晰的记忆里,她冒雨为生病的萧承煜送去退烧药,却在看到他开窗的瞬间,将药碗埋进侯府后院的梅树下。
沈清辞的龙纹软剑发出悲鸣,剑身上的记忆碎片自动拼凑出新的画面:江挽月被巫教教主注入噬月纹蛊虫的那个夜晚,她在剧痛中呢喃的不是仇恨,而是“别伤害煜儿”。而此刻,西域祭坛方向传来的古魔嘶吼声中,竟夹杂着与江挽月残魂相同的呜咽。
“清辞,你看绢布背面。”萧承煜的指尖微微发抖。沈清辞翻转绢布,发现褪色的墨迹下,隐约有一幅简略的星图。星图中央标注的不是星陨池,而是一座被迷雾笼罩的地宫——正是他们在江挽月记忆中见过的地方。更可怕的是,星图边缘用西域秘文写着:“当九星连珠,古魔苏醒之时,亦是双生之秘揭晓之日。”
暗处,戴着青铜面具的神秘人将活人心脏投入星核,面具缝隙渗出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锁链。他望着水晶球中沈清辞与萧承煜的身影,发出阴冷的笑声:“以为知晓过去就能改变未来?当年江家灭门,本就是为了...”他的声音戛然而止,地宫深处传来古老的震动,十二具黄金棺椁开始自动排列成阵,棺盖上的吞星邪祟睁开了散发幽光的眼睛。
江挽月的残魂变得愈发透明,她的指尖最后一次抚过萧承煜的脸:“原来我从来都不是英雄...只是个被谎言困住的胆小鬼。”残魂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沈清辞与萧承煜的玉佩,“去地宫...那里藏着能斩断噬月纹的...”话未说完,星陨池突然剧烈沸腾,一道血色光柱冲天而起,直指西域祭坛的方向。
沈清辞握紧萧承煜的手,龙纹与星纹在交握处疯狂共鸣。她望着玉佩上新增的星砂文字,那里浮现出半张与江挽月相似的面容:“双生血脉,命定羁绊。”而在京城上空,九星连珠的光芒中,隐约可见两个相同的身影在星轨间徘徊,预示着这场因身世之谜而起的风暴,才刚刚露出冰山一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