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好不容易才在她体内达到平衡的秩序之力和朱雀真炎又开始隐隐有失控的迹象。
她知道张帆说的是真的。
她们都中毒了。而且是致命的剧毒。
车厢里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回安全屋。”张帆对司机下达了命令。
他的声音依旧平静。
仿佛天底下就没有他治不了的毒。
黑色的轿车在夜色中风驰电掣。
车厢内气氛压抑到了极点。
苏曼琪看着自己扫描仪上那不断闪烁的红色的倒计时一向自信从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慌乱的神色。
她是个科学家她相信数据。
而数据告诉她她只剩下不到三十分钟的生命。
“张帆……你……你真的有办法?”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
朱淋清的情况比她更糟。
她感觉自己体内像是有两头猛兽在疯狂地撕咬。
一股是灼热的仿佛要将她焚烧殆尽的火焰。
一股是冰冷的仿佛要将她灵魂都冻结的寒冰。
两股力量的冲突让她的五脏六腑都像是要被撕裂一样。
她咬着牙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但还是一声不吭。
张帆伸出手分别搭在了两人的手腕上。
一股精纯的“气”探入了她们的体内。
片刻后他松开了手脸色愈发凝重。
苏曼琪的毒虽然来势汹汹但她的身体只是普通人的身体。毒素只是在物理层面破坏她的神经系统。
只要找到正确的“钥匙”也就是解药的配方就可以逆转。
但朱淋清的毒却麻烦了无数倍。
她的身体本就是一个由两种极端力量构成的脆弱的平衡。
这个毒就像一个催化剂彻底打破了这个平衡。
那两种力量现在已经不是在对抗而是在相互吞噬相互湮灭!
再这么下去不出十分钟她的身体就会因为能量的彻底崩溃而化为齑粉。
“先稳住她的情况。”
张帆当机立断。
他让朱淋清在后座上盘膝坐好。
然后他伸出双手抵在了她的后心。
一股庞大而温润的充满了生命力的“生”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了她的体内。
张帆的目的不是去压制那两股力量。
因为他知道以他现在的能力根本压制不住。
他要做的是“疏导”。
他用自己的“气”像一个最灵巧的牧羊人小心翼翼地将那两股已经彻底狂暴的能量分离开来。
然后他引导着那股灼热的朱雀真炎顺着任脉向下运行。
引导着那股冰冷的秩序之力顺着督脉向上运行。
一上一下一阴一阳试图在她的体内重新构建一个小周天的循环。
这个过程凶险到了极点。
稍有不慎两股力量再次碰撞那后果不堪设想。
张帆的额头上也渗出了汗珠。
他的精神高度集中。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车子终于驶回了安全屋。
张帆抱着已经陷入半昏迷状态的朱淋清冲进了医疗室。
“苏曼琪你去那个房间。”他对跟进来的苏曼琪指了指旁边的一间隔离室“里面有纸笔。把你中毒后的所有生理反应越详细越好全部写下来。然后每隔五分钟给自己抽一管血放在那个恒温箱里。”
“这是干什么?”苏曼琪不解。
“我要根据你的身体变化来反向推导出解药的配方。”张帆头也不回地说道“你不是科学家吗?现在你就是你自己的实验对象。想活命就按我说的做。”
苏曼琪看着张帆那不容置疑的背影咬了咬牙走进了隔离室。
医疗室里。
张帆将朱淋清轻轻地放入了那个充满了特制药液的白玉浴缸里。
然后他取出了自己的金针。
“朱淋清听着。”他看着她那张痛苦的脸沉声说道“接下来会很疼。但是你必须保持清醒。守住你的心神不要被那两股力量吞噬了你的意志。”
朱淋清艰难地点了点头。
张帆不再犹豫。
他捻起一根金针目光一凝快如闪电地刺入了她头顶的百会穴。
紧接着神庭印堂膻中气海关元……
九根金针成品字形封住了她全身最重要的九个大穴。
这是他从爷爷的古籍中学到的一门已经失传的针法“九宫还阳针”。
这门针法不能治病也不能救命。
它唯一的作用就是在病人生命垂危之际强行锁住他最后的一丝生命本源。
为后续的治疗争取时间。
做完这一切张帆的脸色已经有些发白。
这门针法对施针者的消耗极大。
他来不及休息又开始在医疗室的药柜里翻找起来。
当归川芎白芍熟地……
他将一味味药材按照一个极其复杂的君臣佐使配伍扔进了旁边的一个正在熬煮的药炉里。
他要为朱淋清配置一剂专门用来调和阴阳稳固本源的“固元汤”。
就在他专心致志地配药的时候。
浴缸里朱淋清的情况再次恶化。
她体内的两股力量仿佛不甘心被张帆引导开始更加疯狂地冲击着那九根金针布下的封印。
朱淋清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
她的皮肤一会儿变得赤红如火一会儿又变得青紫如冰。
“张帆……”她从牙缝里挤出了两个字。
她的眼神开始涣散。
她的意志快要守不住了。
张帆回头看到这一幕心头一紧。
他知道光靠外部的手段已经不够了。
必须从内部瓦解那股最核心的冲突。
他一咬牙做出了一个极其大胆的决定。
他走过去脱掉了自己的上衣然后一步跨入了那个充满了药液的浴缸。
他从身后抱住了朱淋清。
让她的后背紧紧地贴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肌肤相亲。
朱淋清的身体滚烫如火。
张帆的身体却因为功法的特性带着一丝凉意。
“抱歉。”张帆在她的耳边低声说道“接下来可能会有些冒犯。但是相信我。”
说完他深吸一口气将自己的“气”毫无保留地渡入了朱淋清的体内。
但这一次他渡入的不只是那股“生”气。
还有一丝被他用极其精妙的手法控制着的“死”气。
也就是那股寂灭之力。
他要用自己体内的生死二力去强行分离朱淋清体内那已经纠缠在一起的阴阳二力。
以生死对阴阳!
以平衡破平衡!
这是一个疯狂到极点的想法。
医书上从未有过记载。
是生是死全凭天意。
和他这个医者对“道”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