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拉瑞斯…你想玩…是吗?”
“那就…看看…谁先…玩死谁!”
冰冷的怒火,混合着大白牙那丝荒诞猥琐的混乱意念,如同投入冰湖的熔岩,在冷锋濒临冻结的意识深处猛地炸开!幻境教室窗外那缕连接着林薇后脑的灰白精神丝线,如同恶毒的蛛网节点,瞬间点燃了他所有的愤怒与决绝!
玩?用他至亲的幻影,用他无法挽回的遗憾,编织成温柔的囚笼?那就…掀翻这该死的棋盘!
“兔子…别光流口水…干活了!” 冰冷的意念带着命令,狠狠刺向意识深处那点混乱的灰金印记!
“嘎?…啃…啃谁?…这妞…细皮嫩肉的…下不去口啊…” 大白牙的意念碎片带着猥琐的迟疑,本能地抗拒着对“美女”的攻击指令。
“啃那些线!灰白的线!连着她脑袋的那些!” 冷锋的意念如同烧红的烙铁,强行将感知捕捉到的精神丝线影像,塞进大白牙混乱的意识中,“啃断它们!就像…啃你最喜欢的蕾丝花边!”
蕾丝花边?!
这个词如同魔咒!瞬间点燃了大白牙某种深入骨髓的、不可理喻的执念!
“蕾…蕾丝?!哪…哪有蕾丝?!给…给爷…啃——!!!”
嗡——!!!
一股比之前更加混乱、更加猥琐、带着强烈破坏欲和荒诞占有欲的精神波动,如同被点燃的沼气池,猛地从灰金印记中爆发出来!这股意念…毫无攻击力…却充满了…对“蕾丝花边”这个概念的…极致扭曲的…贪婪与…破坏冲动!
它不再仅仅是干扰!而是…如同一个精神污染源…一股…纯粹的…猥琐信息流!
这股信息流,在冷锋的引导下,无视了幻境世界的物理规则,顺着冷锋意识感知锁定的方向…狠狠…撞向了…窗外连接林薇后脑的…那缕灰白精神丝线!
没有能量的碰撞!没有物质的接触!
只有…信息层面的…强行…“污染”!
嗡——!!!
那缕原本稳定、无形、精准操控着“林薇”这个幻影的精神丝线…在被大白牙那混乱猥琐意念冲击的瞬间…如同被泼了浓硫酸的精密光纤…猛地…剧烈…扭曲、抽搐起来!
“林薇”那气鼓鼓的背影…猛地…一僵!
紧接着,她的动作…开始…变得极其诡异!
她依旧保持着背对冷锋的坐姿…但肩膀…开始…极其细微地、如同帕金森病人般…高频率地…抖动!那只握着笔的手…不再稳定…笔尖在摊开的练习本上…疯狂地…戳刺!划拉!发出刺耳的“沙沙”声!画出一团团毫无意义的乱线!
更诡异的是…她那原本青春活力的侧脸轮廓…在冷锋的感知中…如同信号不稳的电视画面…开始…出现细微的…重影…和…闪烁!
“林…林薇?” 冷锋试探性地开口,声音带着刻意压制的颤抖。
“林薇”猛地转过头!
那张脸…依旧是林薇小麦色、充满活力的脸庞…但…那双眼睛…空洞!毫无焦距!如同劣质的玻璃珠!更恐怖的是…她的嘴角…正以一种极其僵硬、完全不符合人类肌肉运动的弧度…向上…拉扯!形成一个…如同提线木偶被强行拽出的…诡异“笑容”!
“冷…冷锋…同…同学…” 声音不再是清脆泼辣,而是…如同老旧的录音机卡带…带着刺耳的杂音和诡异的顿挫,“放…放学…后山…流星…蕾…蕾丝花边…好…好看…啃…啃…”
最后几个字…已经完全不成语句!带着大白牙意念污染残留的…荒诞与猥琐!
嗡——!!!
整个教室的空间…猛地…剧烈扭曲了一下!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入巨石!窗外的阳光…瞬间…暗淡!桌椅…墙壁…如同融化的蜡像般…开始…流淌、变形!
成功了!大白牙这猥琐到极致的意念污染…如同投入精密程序的病毒…瞬间…扰乱了心灵教宗对这个“角色”的精准操控!让这个幻境节点…出现了剧烈的…逻辑紊乱和…结构崩塌!
“干得好…兔子!” 冰冷的意念带着一丝快意!但这还不够!林薇只是一个节点!这个“家”的幻境核心…是…父母!
冷锋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无视了周围开始扭曲变形、发出无声尖叫的同学幻影,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盯住教室门口!
他要回家!去撕破…那最温暖…也最致命的…假象!
他冲出教室!走廊…不再是熟悉的景象!墙壁如同融化的巧克力般流淌,天花板滴落着粘稠的灰白色光点,脚下原本坚实的地面变得如同沼泽般绵软粘腻!空气里弥漫着精神尘埃云那种令人作呕的嗡鸣(delta波混杂了紊乱的杂音),比之前更加粘稠压抑!
每一步都如同在胶水中跋涉!但冷锋的意识,在大白牙制造的混乱和自身冰冷的怒火支撑下,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穿透力!他无视了环境的扭曲,如同破浪的箭矢,朝着记忆中家的方向…坚定地…突进!
推开那扇熟悉的、贴着褪色福字的防盗门…
“小锋?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忘带东西了?” 母亲苏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关切,从厨房传来。她系着那碎花围裙,手里还拿着一颗洗了一半的青菜,站在厨房门口。脸上…依旧是那温柔宠溺的笑容。
客厅沙发上,父亲冷国栋放下报纸,摘下老花镜,宽厚地笑着:“跑这么急?脸都白了。快坐下歇歇。”
完美。温馨。如同最精致的油画。没有一丝刚才教室里的扭曲和诡异。
但…冷锋那被机械规则洞察力淬炼过的感知…在踏入家门的瞬间…就捕捉到了!
无数…密密麻麻…比头发丝更细…散发着灰白精神微光的…丝线!如同无形的蛛网…布满了整个客厅!连接着母亲的眉心、肩膀、手腕…连接着父亲的后脑、指尖、膝盖…甚至…连接着桌上那盘红烧排骨升腾的热气!连接着窗外那虚假的阳光!
这个“家”…这个他灵魂深处最珍视的港湾…里里外外…上上下下…都被无数根冰冷的、来自心灵教宗的…精神提线…牢牢操控着!每一个细节!每一个表情!每一次呼吸!都是被精准操控的表演!
一股冰冷到极致、混杂着恶心和暴怒的寒意,瞬间冲垮了冷锋所有的侥幸!他死死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带来真实的痛感,却压不住心头的冰冷杀意!
“爸…妈…” 他开口,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今晚…有流星雨…你们…知道吗?”
问话!打破“剧本”的试探!
幻境中的冷国栋和苏雅,脸上的笑容…极其极其短暂地…凝固了亿万分之一秒!
紧接着!
嗡…!
连接在他们身上的无数精神丝线…猛地…绷紧!流淌过更加复杂的数据流!
“流星雨?” 苏雅脸上的惊讶瞬间被一种程式化的“担忧”取代,她放下青菜,快步走过来,试图摸冷锋的额头,“你这孩子,怎么尽想些稀奇古怪的?是不是学习压力太大了?听妈的话,别去看那些,晚上风大,着凉了怎么办?”
语气、动作、神态…完美复刻了一个担忧儿子身体的母亲!逻辑链条看似无懈可击!
冷国栋也配合着皱起眉头,语气带着“父亲式”的权威:“就是!高中生,心思要用在正道上!什么流星雨,都是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吃完饭,好好复习功课!”
完美。天衣无缝。如同设定好的程序。
但冷锋的嘴角…却缓缓…勾起一丝…冰冷的、近乎残忍的弧度!
时空之眼!发动!
不是预见未来!而是…回放!回放刚才父母脸上那短暂到无法被正常人类察觉的…凝固!回放那些精神丝线瞬间绷紧流淌的数据流!
洞察!解析!寻找…那庞大控制程序下…应对突发“变量”时…必然存在的…延迟和…逻辑转换的…节点!
找到了!
在父亲冷国栋说完“虚无缥缈的东西”之后…母亲苏雅接话“好好复习功课”之前…有一个…极其极其短暂…仅有零点几毫秒的…精神指令转换间隙!那是操控者(索拉瑞斯或其程序)在判断冷锋问话意图、并选择最合适“父母”反应模板时的…计算延迟!
就是这个!
“兔子!就是现在!目标:母亲眉心!精神丝线连接点!” 冰冷的意念如同惊雷!
“蕾丝!蕾丝在眉心?!啃——!!!”
大白牙的意念再次被点燃!那股混乱、猥琐、带着对“蕾丝”极致执念的精神污染流…如同精准制导的脏弹…狠狠…轰向了…连接在苏雅眉心位置的那根…最核心的…灰白精神丝线!
嗡——!!!!
污染流撞上精神丝线的瞬间!
“苏雅”那温柔担忧的表情…猛地…再次僵住!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空洞!眉心处…仿佛有无数混乱的、毫无逻辑的碎片信息在疯狂闪烁!她张了张嘴…发出的声音…不再是温柔的劝诫…而是…
“复…复习…啃…啃排骨…流星…蕾丝…花边…好…好硬…硌牙…”
语句破碎!语义混乱!如同精神分裂的梦呓!充满了大白牙式的荒诞和猥琐!
“苏雅!你怎么了?!” 沙发上的“冷国栋”猛地站起!脸上那宽厚威严的表情…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裂痕!那是一种…程序遭遇严重错误…无法理解的…逻辑混乱!他身上的精神丝线疯狂闪烁!试图强行修正“苏雅”的状态!
就是现在!
冷锋动了!他不再压抑!刚刚在幻境中艰难恢复的那一丝…源自艾拉尼娅晶核碎片的…冰系规则亲和力…被他不顾一切地…强行抽取!目标:不是攻击父母!而是…那些…精神丝线!
“凝!”
冰冷的意念如同法则!
嗡!!!
以他自身为中心!一股带着微弱秩序力量的…绝对寒意…瞬间爆发!
咔…咔咔咔…
空气中…无数根连接在“父母”身上、连接在房间各个角落的…灰白精神丝线…瞬间…覆盖上了一层…晶莹剔透…散发着幽蓝光泽的…冰霜!
冰霜…沿着丝线…以惊人的速度…疯狂蔓延!
冻结!
不是物理的冻结!而是…规则层面的…精神能量…凝滞!
那些高速流淌、操控着幻影的精神指令流…如同被瞬间投入了绝对零度…猛地…停滞!凝固!
“冷国栋”那刚刚站起的身躯…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僵硬在原地!脸上残留着惊愕与混乱的表情!伸出的手…定格在半空!
“苏雅”那混乱的呓语…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神…彻底…失去了所有“神采”…如同两潭死水!
整个“家”…瞬间…死寂!
墙壁不再流淌…滴落的灰白光点凝固在空中…桌上排骨的热气…被冻结成扭曲的冰雕…窗外的阳光…如同被冰封的琥珀…定格在虚假的灿烂瞬间!
完美的幻境…被强行…冰封!变成了一副…诡异而冰冷的…静物画!
心灵教宗那庞大而精密的操控程序…在这个节点…被大白牙的混乱污染和冷锋的规则冰封…强行…卡死了!
“呼…呼…” 冷锋剧烈地喘息着,冷汗浸透了并不存在的校服后背。强行催动那微弱的力量,几乎再次抽干了他。但他成功了!他短暂地…冻结了这个囚笼的核心!
然而,他脸上没有任何喜色,只有更深的冰冷和…痛苦。
他看着眼前被冰封的“父母”。
父亲定格在惊愕和试图维持权威的姿态,显得有些滑稽,又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凉。母亲微微张着嘴,眼神空洞,仿佛在无声地控诉着这残酷的亵渎。他们不再是记忆中温暖鲜活的父母,而是…两具被冰封的、精致的…精神傀儡。
那曾经让他无比眷恋的家的气息…此刻…只剩下冰冷的死寂和…令人作呕的…精神尘埃的腐朽味道。
“爸…妈…” 干涩的声音在死寂的空间里响起,带着无尽的悲怆和愤怒,“对不起…让你们…变成这样…”
他知道,这冰封…只是暂时的。心灵教宗的力量远超想象,随时可能修复这个节点,重新激活这些傀儡,甚至…制造更可怕的幻象。
他必须…在冰封解除前…找到…这个思维囚笼的…真正出口!
目光…如同鹰隼…扫过这被冰封的、虚假的家。
窗户…凝固的阳光…外面依旧是扭曲的校园幻影…死路。
大门…紧闭…外面是粘稠的精神沼泽…死路。
厨房…卫生间…卧室…每一个角落都被精神丝线覆盖…如同蛛网中心的囚室…
出口…在哪里?
难道…出口…就在…这囚笼本身…最核心…最痛苦…最不愿面对的地方?!
一个冰冷到让他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念头…如同毒蛇…缓缓…探出了头。
他猛地…转头!
目光…死死地…盯住了…客厅墙壁上…挂着的那张…全家福!
照片里…阳光明媚的公园…父亲搂着母亲的肩膀…年轻的自己站在中间…笑得没心没肺…那是…黑雨降临前…最后一张…也是…最幸福的一张…全家福!
这张照片…此刻…也覆盖着冰霜…定格着虚假的幸福。
但…在冷锋被洞察力淬炼的感知中…这张照片…其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精神能量…汇聚点!无数根被冰封的灰白精神丝线…都隐隐地…汇聚向…它!
如同…整个幻境囚笼的…阵眼!
“索拉瑞斯…” 冷锋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冰冷的意念如同来自九幽,“你真是…恶毒到了极致…”
用他最珍视的幸福记忆…作为囚禁他的牢笼核心!如同将鸟儿锁在黄金打造的笼中,里面却装着它死去的雏鸟!
摧毁它!撕碎它!就能打破囚笼?
但…那等于…亲手…再次…毁灭…他仅存的…关于家的…最后影像…
冰冷的手…不受控制地…抬起…颤抖着…伸向…那幅被冰封的…全家福…
指尖…距离冰冷的相框玻璃…只有…一寸…
是撕碎幻象…获得自由?还是…沉沦于这虚假的温暖…直至灵魂彻底腐朽?
抉择…如同烧红的烙铁…灼烧着…他千疮百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