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跑!别停!\" 谢弥月的喊声从风中传来。
她自己的情况更糟——三只兵蚊正轮番俯冲,尖锐的口器几次擦过她的发梢。
李星突然变向,一个滑铲从谢弥月身前掠过,手中的血床单\"唰\"地展开,正好罩住一只俯冲的兵蚊。
被蒙住复眼的巨虫失控撞向地面,溅起一团血泥。
当谢弥月冲到预定位置时,发现彭程不见了。
寻找了几番才看到那个高个子男生正踉跄着往回跑——他的血床单被树枝挂住,此刻正疯狂地试图解开。
蚊群形成的黑色龙卷风已经将他包围,绝望地举起铁棍胡乱挥舞。
谢弥月从背后背包的侧边拿出塞在那的一件薄衣服,将剩余的小半瓶驱蚊水全部倒在上面,用打火机\"啪\"地点燃。
火焰腾起的瞬间,蚊群果然出现了片刻的混乱。
\"趴下!\"
燃烧的外套划出抛物线,落在彭程脚边。
他趁机连滚带爬地冲出包围圈,而谢弥月已经拽着他的衣领往集合点拖。
“跑!”
张丽手上的血床单在风中猎猎作响,黑压压的虫潮如飓风般紧贴她头顶,疯狂扑向那几抹刺目的猩红。
她冲到预定位置,猛地将床单甩开,转身就跑。
身后,蚊蝇的振翅声几乎贴到耳畔,她甚至能闻到那股腐烂的腥气——
“低头!”
一把小刀从侧面横扫而来,逼开了几只蚊蝇。
王唤和她擦肩而过,一手持刀一手持血床单对她喊道:
“别停!去集合点!”
五人最终瘫倒在林荫道的榕树下时,柴春枝10人在这里等着他们。
张丽的断指处又开始渗血,李星的校服后背被口器划开三道长痕,彭程的右耳少了小半块,但没人说话,只是剧烈喘息着望向彼此。
所有人的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彭程的耳朵......\"张丽捂着断指处,鲜血从指缝渗出。
谢弥月跪在地上清点人数时,柴春枝注意到她右手小指以不正常的角度弯曲着。
但她只是用校服下摆裹住伤指:\"将近一半的蚊群被引到足球场和宿舍区了,但能维持多久不知道,估计等床单上的血被吸干的时候又会重新聚集回体育馆门前。\"
\"分队。\"柴春枝接道,“校医室很近,但那里有很多吃人魔和蚊蝇;实验室虽远,但那附近很安全,尤其从篮球场上绕过去更安全。”
之前丢燃烧瓶的三人举手道:“我们出来是专门为了要去实验室拿化学品的。”
柴春枝看了眼谢弥月,后者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那你们三个跟我和陈锦玉去实验室,一共五人,怎么样,谢同学?”
谢弥月对柴春枝点头道:“所有人的背包在出来之前基本都清空了,这一趟我们尽可能更多地装药品回去,越多人去校医室就能带回越多药品,我们十人定不负使命!”
陈锦玉脱下喷雾式背包,递给严芬:“你拿着吧,校医室那边很危险,昨天有很多幸存者聚集在那里,今早他们提前一步进入了防空洞,但可能还是有很多人死在校医室了,因此里面有很多蚊子苍蝇。”
“然后校医室的旁边是广播室,中午大家都听到广播了,当时广播最后传出来的撞击声,想必那里已经被吃人魔或者巨大化怪物攻破占据了。”
“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严芬接过背包的时候,惊讶道。
“你们没带手机吗?”陈锦玉没有正面回答。
两支队伍在林荫道的尽头分开,五人向右边踏上篮球场,十人向左边踏入教学楼。
前往校医室门口的走廊上,应急灯的红光像脉搏般跳动,每一次闪烁都照亮走廊上更深的恐怖,即便现在是大下午的。
谢弥月抬手示意队伍停下,她的影子在走廊上的血泊中扭曲变形。
彭程剩余的一只耳朵突然抽动了一下。
\"通风管!\"他嘶哑着嗓子喊道,左手死死按住右耳残缺的部分,\"高频振翅声!有很多很多只正在从通风管冲出来!\"
谢弥月的瞳孔瞬间收缩。
她看到通风管口的灰尘正在有规律地震落,像某种活物在呼吸。
\"所有人背靠背,围成圆圈!\"她的声音像刀锋劈开凝固的空气。
十个人立即排成圆阵,严芬的氨水喷雾器发出刺耳的\"嘶嘶\"声,在他们周围划出一道透明的屏障。
液体落在地面血泊上,腾起呛人的白雾。
第一只苍蝇冲出来时,王唤的消防斧已经等在它的飞行轨迹上。
\"嚓!\"
斧刃精准地将那只拳头大小的苍蝇一分为二。
下一秒,整个走廊变成了地狱。
几十只苍蝇从通风管蜂拥而出,它们的翅膀振动发出令人胆怯的\"嗡嗡\"声。
应急灯突然熄灭,在那一秒明亮交替的昏暗中,谢弥月的动态视力捕捉到它们分成三组,呈锥形阵列俯冲下来。
\"左边!\"她大喊道。
\"砰!\"
高大的男生周岩举起刚才从隔壁班级拿出来的桌子,酸液溅在上面立即冒起白烟。
他闻到自己校服烧焦的味道,但更可怕的是看到桌子腿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薄。
\"这酸能蚀穿金属!\"他吼叫着后退半步。
李星的羽毛球拍从侧面横扫而过,划过三只苍蝇的翅膜。
正常情况下这一击理应切开它们的翅膀让它们坠落,但这些变异种只是踉跄了一下,很快又调整好姿态。
\"它们的翅膀...\"李星喘息着说,\"像涂了层塑料膜!\"
谢弥月感到有东西擦过她的发梢,带起一阵刺痛。
她反手一刀,听到\"叮\"的一声——水果刀竟然被弹开了。
\"低头!\"
胖子赵明的标枪从她头顶刺过,贯穿一只正要喷射酸液的苍蝇。
绿色的体液溅在墙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凹坑。
\"小心地上!\"彭程突然尖叫。
十几只半透明的幼虫从血泊中弹射而起,它们的口器闪着寒光。
赵明来不及躲闪,一只幼虫直接贯穿了他的小腿肌肉。
\"啊!\"他单膝跪地,双手撑在地上沾满了血泊。
周岩用只剩三只腿的桌子狠狠拍下,将那只幼虫压在下面。
严芬立即调转喷雾器,高浓度氨水浇在挣扎的幼虫身上。
令人毛骨悚然的\"吱吱\"声响起,幼虫的外骨骼开始冒泡溶解。
但更可怕的是,这声音似乎刺激了通风管里的虫群,振翅声突然提高了八度。
\"它们在呼叫增援!\"彭程捂着单耳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