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母巢阴影
阳光斜斜地从洞口插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明亮的光柱。灰尘在光柱里翻滚，像一群躁动不安的飞虫。滴答，滴答。岩壁上渗下的水珠落在石笋上，发出单调的声响，在这刚刚安静下来的洞穴里回荡。
我靠在冰冷的岩壁上，闭上眼睛。后背的伤口已经不怎么疼了，但全身肌肉还在微微发抖。不是因为害怕，是脱力后的后遗症。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感受\"到周围士兵们的状态——疲惫，伤痛，但更多的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洞穴中央，五具盖着白布的遗体静静躺着。那是王强他们几个，为了掩护大家撤退牺牲的兄弟。白布下凸起的轮廓那么熟悉，仿佛只是睡着了。可我知道，他们再也不会睁开眼睛，不会笑着喊我\"组长\"，不会在战场上把后背交给我了。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慌。以前总觉得召唤士兵就是消耗能量，死了再召就是。可现在，每个士兵在我意识里都是活生生的人，有他们的恐惧，他们的忠诚，还有临死前那一瞬间的痛苦。
\"又失去了五个兄弟...\"我低声自言自语，声音沙哑。心里空落落的，像是被挖走了一块。
一只手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我睁开眼，看见苏沐瑶蹲在面前，手里拿着个水囊。她左臂的绷带又渗出了血迹，红得刺眼。
\"喝点水。\"她把水囊递过来，目光落在我脸上，\"你的脸色还是很差，需要再休息。\"
我接过水囊，手指触碰到她微凉的指尖。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担忧，像一层薄薄的雾笼罩着她。这感觉很奇妙，有点像偷看别人的日记，又像是和她共用一个大脑。
\"你的伤怎么样？\"我拧开水囊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流过喉咙，稍微缓解了干渴。
苏沐瑶顺着我的目光看了眼自己的胳膊，不在意地摆摆手：\"小伤，不碍事。只是刚才动作太大裂开了点。\"她顿了顿，看向正在收拾战场的士兵们，\"小张他们正在清点弹药和物资，看看还能凑出多少能用的。\"
我点点头，视线又不由自主地飘向那五具遗体。心里那股堵得慌的感觉又涌了上来。
就在这时，一股浓烈的腐臭味飘进洞穴，混合着地上还没清理干净的血腥味，形成一种让人作呕的味道。这味道比之前那些改造体身上的臭味更浓，更...鲜活。
苏沐瑶皱了皱眉，下意识地捂住鼻子：\"什么味道？\"
我心里咯噔一下，刚放松下来的神经瞬间绷紧。这个味道不对劲。改造体都被我们清理干净了，哪来的新臭味？
【警告！警告！检测到高强度母巢信号！强度正在快速提升！】
系统的警报声突然在脑海中炸响，尖锐得像玻璃划过金属。这一次不再是温和的提示，而是带着强烈的危机感，震得我脑子嗡嗡作响。
\"操！\"我低骂一声，猛地坐直身体。一股强烈的眩晕感袭来，眼前瞬间发黑。
\"林霄？你怎么了？\"苏沐瑶扶住我的胳膊，语气紧张。她的指尖冰凉，带着一丝颤抖。
我用力甩甩头，强迫自己集中精神。通过军团共鸣，我把意识延伸出去，像一张网覆盖整个洞穴。下一秒，一幅恐怖的画面出现在我意识里——
洞穴顶部的岩层中，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绿色卵囊！每个卵囊都有拳头大小，半透明的薄膜里能看到蜷缩的细小身影。它们在缓慢蠕动，发出细微的心跳声。上百个心跳声汇聚在一起，形成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脉动，通过岩壁传导到我的身体里。
我的额头瞬间渗出冷汗，后背的汗毛全部竖了起来。那些卵囊就像无数只眼睛，在黑暗中静静地注视着我们。
\"它们...它们在我们头顶...\"我的声音因为恐惧而颤抖，连自己都快认不出这是我的声音了。那些胚胎孵化出来，我们就会被前后夹击，死无葬身之地。
苏沐瑶警觉地抬头看向洞顶，虽然她看不到那些卵囊，但也感受到了我的恐惧。军团共鸣让我们的情绪有了一丝微弱的连接，她能模糊地感觉到我内心的恐慌。
\"什么在头顶？\"她的声音压得很低，警惕地扫视着洞穴顶部。
\"胚胎...上百个改造体胚胎...\"我艰难地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发疼，\"正在快速孵化！它们就在岩石里面！\"
士兵们听到我们的对话，纷纷停下手里的动作，惊恐地看向洞顶。刚才还在处理伤口的几个士兵甚至直接站了起来，握紧了手里的武器。恐惧像瘟疫一样在狭小的空间里蔓延。
\"组长，你看这个！\"一个年轻士兵突然惊恐地指向那几具遗体，声音都变调了。
我和苏沐瑶同时冲过去。那是负责看守遗体的两个新兵之一，叫小石头，平时挺胆小的，现在脸都白了，手指颤抖地指着盖着李三遗体的白布。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掀开白布。
下一秒，我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差点吐出来。
李三原本苍白的脸变得青黑色，皮肤僵硬得像塑料。最恐怖的是他的胸口，皮肤下面有什么东西在蠕动，形成一道道凸起的绿色纹路，最后汇聚成一个模糊的晶体轮廓，和那些改造体胸口的能量核心一模一样！
\"这是...\"苏沐瑶捂住嘴，猛地后退一步，眼睛瞪得大大的，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
我伸出手，指尖轻轻碰了碰李三的脸颊。冰冷刺骨，一点温度都没有，完全不像刚死去半小时的人该有的温度。通过神经连接，我能\"感受\"到遗体内部正在发生的变化——细胞在变异，组织在重组，原本已经停止的生命活动正在以一种诡异的方式重新启动。
【检测到生物活性残留！正在进行异常转化！警告！高风险！建议立刻清除！】系统警报声再次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这些遗体...它们也被感染了。
我猛地站起身，后退两步，震惊地看向另外四具遗体。不会只有李三一个吧？
\"快！把其他的白布也掀开！\"我急切地喊道。
几个士兵立刻跑过来，颤抖着手掀开盖在其他遗体上的白布。果然，所有遗体都出现了同样的变化！他们的皮肤发青，身体僵硬，胸口或额头都开始出现绿色的晶体轮廓。
我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这些为了保护我而牺牲的兄弟，死后竟然还要变成敌人？
\"怎、怎么办...\"小石头声音发抖，手里的长枪都快握不住了，\"要、要销毁他们吗？\"
这个问题像一把刀，狠狠扎在我心上。
销毁？这两个字说出来太容易了。可躺在那里的是王强，是李三，是为了掩护大家撤退主动引开改造体的兄弟！他们是为了我才死的！现在居然要我亲手...
\"不行！\"我几乎是吼出来的，声音嘶哑，\"他们是我的兄弟！我不能...\"
话还没说完，苏沐瑶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抖得厉害，但眼神却异常坚定。
\"林霄，看着我！\"她用力晃了晃我的胳膊，迫使我看向她，\"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他们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兄弟了！他们正在变成改造体！你想让他们变成杀死更多同伴的怪物吗？\"
她的话像一盆冰水，浇在我头上。我看着她通红的眼睛，心里像被撕裂成两半。一半是理智，知道她说得对；另一半是情感，无法接受亲手毁掉兄弟遗体的事实。
\"可是...\"我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喉咙里像是堵了团棉花，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时，\"滴答\"一声轻响，打断了我的思绪。不是之前的水滴声，而是某种粘稠液体落下的声音。
苏沐瑶猛地转过头，指向我们身后的岩壁：\"那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过去。只见潮湿的岩壁上，正渗出一滴滴粘稠的绿色粘液。这些粘液像汗珠一样从岩石缝隙里挤出来，缓缓滑落。有的滴落在地上，发出\"滋滋\"的声响，竟然在坚硬的岩石地面上腐蚀出一个个微小的坑洞！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洞穴顶部的震动越来越明显，细小的石屑不断落下。之前听到的那种胚胎心跳声，现在变得越来越清晰，越来越响亮，仿佛有一支无形的鼓乐队在头顶演奏死亡进行曲。
我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疼痛让我的脑子清醒了一些。没时间犹豫了。
\"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艰难地说，每一个字都像有千斤重。
脑海里两个声音在激烈交战。
\"销毁他们！这是为了活下来的人！\"
\"他们是你的兄弟！你怎么能这么冷血！\"
\"难道要让他们变成改造体，反过来杀死苏沐瑶和其他士兵吗？\"
\"可他们生前那么忠诚...\"
苏沐瑶似乎看穿了我的挣扎，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放软了一些：\"我知道这很难，林霄。我理解你的感受。但我们不能感情用事，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些正在变异的遗体，又看向周围紧张的士兵们，\"我们要为活着的人负责。\"
负责。这两个字重重地砸在我心上。是啊，我是组长，是他们的主公。我的责任是带领大家活下去，而不是沉溺在个人情感里。
可理智归理智，感情上还是接受不了。我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翻涌的情绪。
就在这时，洞穴入口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小张惊慌失措的大喊：
\"组、组长！不好了！洞口！洞口出事了！\"
我的心猛地沉了下去。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我和苏沐瑶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好的预感。我们立刻朝着洞穴入口跑去，留下几个士兵警惕地盯着那些变异的遗体。
小张连滚带爬地冲进洞穴，脸色惨白得像张纸，嘴唇哆嗦着，话都说不完整了：\"组、组长...洞外...洞外...\"
\"冷静点！慢慢说！\"我扶住他的肩膀，用力晃了晃。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感受到他内心极度的恐惧，像一团燃烧的火焰，灼热而混乱。
小张深吸几口气，总算稍微平静了一些，他指着洞口方向，声音依旧带着颤抖：\"洞外...洞外出现了好多改造体！至少有三十只！而且...而且都是进化型的！比我们之前遇到的那两只精英级还要强！\"
轰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洞穴入口突然传来一声巨响，紧接着是剧烈的震动。无数碎石从洞顶落下，灰尘弥漫。
我的心一下子沉到了谷底。前后夹击。这下彻底完了。
士兵们听到对话，脸上的惊恐更重了。有人开始小声啜泣，有人紧紧握住武器，但眼神里却充满了绝望。恐慌像潮水一样蔓延，几乎要淹没所有人。
\"我们被困住了...\"一个士兵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越是危急关头，越不能慌。我闭上眼睛，集中精神，通过军团共鸣感知洞外的情况。
下一秒，一幅幅画面出现在我意识里：洞外的空地上，站满了各种各样的改造体。它们形态各异，有的长着巨大的爪子，有的背上伸出锋利的骨刺，有的甚至长出了带着膜翼的翅膀。但无一例外，它们胸口都闪烁着绿色的晶体，而且个头都比之前遇到的精英级还要高大！
最让我心惊的是它们的眼神。不再是之前那种混乱的嗜血，而是带着一种冰冷的、仿佛来自更高维度的审视。就像是...有人在操控它们一样。
母巢...这个词再次在我脑海中浮现，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
\"备用通道！\"我猛地睁开眼睛，想起之前探索洞穴时发现的那条狭窄侧通道，\"之前发现的那个侧通道！还能用吗？\"
小张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能用！还能用！我昨天还去看过！就是太窄了，一次只能过一个人，而且里面弯弯绕绕的，不知道通向哪里。\"
有希望就好！我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至少不是死路一条。
\"所有人，立刻准备突围！\"我当机立断，高声命令道，\"小张，你带路，去备用通道！快！\"
\"是！\"小张立刻站直身体，虽然脸色还是很白，但眼神重新焕发了光彩。
士兵们也像是找到了主心骨，原本弥漫的绝望气氛被求生的欲望取代。大家纷纷行动起来，收拾武器弹药，准备动身。
我回头看了一眼那五具正在变异的遗体，心里最后一丝犹豫也消失了。必须毁掉它们，不能留下任何隐患。
\"小石头！\"我喊住那个胆小的年轻士兵，\"把我们仅剩的所有手雷都拿过来！\"
小石头愣了一下，但还是立刻应声：\"是！\"他飞快地跑向堆放物资的角落，抱过来五颗手雷。
我拿起一颗手雷，冰冷的金属外壳让我的手指微微一颤。这是我第一次要亲手\"处理\"自己人的遗体。
就在我犹豫的瞬间，突然有种奇怪的冲动——想再和李三建立一次神经连接。我知道这很荒谬，他已经死了，神经连接应该早就中断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应该试试。
也许是为了告别吧。
我走到李三的遗体旁，蹲下身，轻轻把手放在他冰冷的额头上。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试图建立连接。
出乎意料的是，连接竟然真的建立起来了！虽然极其微弱，断断续续的，像是快要熄灭的烛火。
紧接着，一段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现出来，不是李三生前的战斗记忆，而是一些我从未见过的画面——
白色的培养舱，粘稠的绿色液体，浸泡在液体中的人影。无数根管子插入人体内，连接到各种仪器上。一个冰冷的、不带任何感情的意识正在不断侵入脑海，修改记忆，植入指令...
\"实验体734号，记忆植入完成。\"
\"忠诚度测试通过。\"
\"投放至指定区域，执行观察任务。\"
这些画面一闪而过，快得像闪电。但我还是抓住了关键信息。
培养舱...实验体...记忆植入...
我的眼睛猛地睁大，一股寒意从脊椎直冲头顶。原来如此！这些士兵不是自然产生的改造体，而是被那个所谓的\"母巢\"有意识制造出来的实验体！它们被植入了虚假的记忆和忠诚程序，然后被投放到各个区域，观察、收集数据，甚至...可能就是为了引诱我们这些拥有特殊能力的人上钩！
我们遇到的改造体袭击，根本不是偶然！这一切都是个陷阱！一个由那个名为\"母巢\"的东西精心设计的陷阱！
而这些死去的士兵，他们死亡后释放的信号，不是意外，而是程序设定好的！用来吸引更多的改造体，将我们彻底包围！
难怪系统之前会提示检测到高维信号...那个母巢，很可能不是一个实体，而是某种更高维度的意识存在！它一直在监视我们！
这个发现让我遍体生寒。我们就像是实验室里的小白鼠，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皮底下。
\"组长？准备好了吗？\"小张的声音将我拉回现实。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震惊和寒意。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先活下去再说！
我站起身，看向那五颗手雷，又看了看洞穴顶部不断渗出的绿色粘液。一个大胆的计划在我脑海中形成。
\"小张，过来。\"我招招手。
小张立刻跑过来：\"组长，怎么了？\"
\"我们还有多少高能炸药？\"我问道。之前为了炸开洞穴入口，我们带了不少炸药。
小张想了想：\"还有最后一包高爆炸弹，威力挺大的。\"
我点点头，心里有了主意：\"把它拿过来。\"
小张虽然疑惑，但还是立刻跑去把炸弹取了过来。那是一个橄榄球大小的黑色炸弹，上面有数字计时器。
我拿起炸弹，看了看洞穴顶部，又看了看那条狭窄的备用通道入口。
\"有一个计划。\"我沉声说道，周围的士兵都安静下来，专注地看着我，\"这里的岩层结构本来就不稳定，刚才的战斗肯定又松动了不少。\"我拍了拍手里的炸弹，\"只要引爆这个，整个洞穴顶部都会塌下来，正好可以把上面的胚胎层和洞外的那些改造体都埋在下面。\"
所有人都明白了我的意思，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这是个好计划，但需要有人留下来引爆炸弹。而留下来的那个人，基本上是九死一生。
\"不行！\"苏沐瑶立刻反对，脸都急白了，\"太危险了！我们可以一起走，只要速度快一点...\"
\"来不及了。\"我打断她，语气不容置疑，\"洞外的改造体随时可能冲进来，顶部的胚胎也快孵化了。我们没有时间慢慢通过那条狭窄的通道。必须有人留下来拖延时间。\"
我看向苏沐瑶，她的眼睛通红，嘴唇抿得紧紧的。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她内心的恐慌和不舍，像潮水一样汹涌。
\"我去。\"我平静地说，\"我知道备用通道的具体位置，也知道炸弹的引爆时间。我带李三先走，在通道里找到合适的位置引爆炸弹。你们紧随其后，一定要快！\"
我俯身抱起李三逐渐僵硬的遗体，冰冷的触感让我的心也跟着沉了下去。但我知道，我不能把任何一个兄弟留在这里，变成那种怪物。
\"苏沐瑶，\"我看向她，目光坚定，\"你负责带领大家。一定要确保所有人都安全通过通道。\"
苏沐瑶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用力咬了咬下唇，然后郑重点头：\"好。我们在外面等你。一定要...活着出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
\"为了主公！\"小张突然单膝跪地，高举长枪，声音响彻整个洞穴。
\"为了主公！\"其他士兵也纷纷跪地，齐声高呼。他们的眼神不再有之前的恐惧和犹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决绝的忠诚。
我心里一阵暖流涌过。有这样的兄弟，值了。
我抱着李三的遗体，最后看了苏沐瑶一眼。她也正看着我，目光复杂，里面有担忧，有不舍，还有一些我看不懂的情绪，像是有什么话想说却又说不出口。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激荡，像一锅煮沸的水，翻腾不休。
\"照顾好他们。\"我轻轻说。
她点点头，用力眨了眨眼睛，似乎想把眼泪逼回去。
我不再犹豫，转身抱着李三的遗体，朝着记忆中备用通道的方向冲去。身后传来苏沐瑶指挥士兵准备出发的声音。
\"快！跟上组长！保持警惕！\"
洞穴顶部的震动越来越剧烈，绿色粘液渗出的速度也越来越快。有的地方已经不是滴落，而是流淌了。胚胎的心跳声如同战鼓，在耳边疯狂敲击。
我抱着李三，在崎岖的洞穴地面上奔跑。怀中的遗体越来越冷，越来越僵硬，但我紧紧抱着他，不肯放手。这是我欠他的。
身后传来整齐的脚步声，苏沐瑶带着士兵们跟上来了。通过军团共鸣，我能\"感受\"到他们每个人的情绪——紧张、恐惧，但更多的是对我的信任。这份信任沉甸甸的，压在我肩上，也给了我力量。
【系统提示：母巢信号强度达到峰值...能量波动异常...检测到空间震荡...】
系统的警报声变得急促而尖锐。头顶的岩石开始大块大块地掉落，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我知道没时间了。
我跑到备用通道入口。那是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狭小洞口，里面黑漆漆的，散发着潮湿的霉味。
我回头看了一眼追上来的苏沐瑶和士兵们，深吸一口气。
\"就是这里！快进去！\"我喊道，同时按下了炸弹的计时器。红色的数字开始跳动：10...9...8...
苏沐瑶没有犹豫，立刻指挥士兵们：\"快！一个一个进！不要挤！\"
士兵们有序地钻进狭小的通道。小张是最后一个，他回头看了我一眼，眼神复杂。
\"组长，你快点！\"他喊道。
我点点头，却没有动。怀里李三的遗体突然剧烈抽搐了一下，胸口的绿色晶体发出刺眼的光芒。他的变异正在加速！
没时间了！
我抱着李三的遗体，最后看了一眼苏沐瑶。她站在通道入口，担忧地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焦虑。
\"走！\"我用力推了她一把。
苏沐瑶踉跄了一下，回头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后转身钻进了通道。
我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黑暗中，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炸弹计时器的数字在跳动：3...2...1...
我转身，抱着李三的遗体，毅然钻进了狭小的备用通道。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整个世界仿佛都在摇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