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春的玉兰开得如火如荼,花瓣簌簌落在椒房殿的汉白玉阶上。苏锦璃斜倚在紫藤花架下,看着长乐追着一只黄蝶满院跑,银铃般的笑声惊起廊下的画眉。楚君逸身着月白常服,手中握着一卷西域进贡的星象图,却将目光频频投向妻子:“皇后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在看陛下。”苏锦璃笑意盈盈地回头,鬓边新簪的玉兰花随着动作轻颤,“都说认真批阅奏章的陛下最威严,却不知看星象图的陛下也这般好看。”楚君逸低笑一声,将图卷抛在石桌上,长臂一揽将她带入怀中:“倒是皇后今日越发会打趣朕了。”
话音未落,长乐举着沾满草屑的绢帕扑过来:“父皇母后!长乐抓到蝴蝶了!”她小心翼翼地展开绢帕,却见蝴蝶突然振翅飞走,小女孩顿时撅起嘴。楚君逸刮了刮她的鼻尖:“我们长乐这么可爱,蝴蝶定是害羞才逃走的。”说着抱起女儿,在她脸颊上落下一连串亲吻,逗得长乐咯咯直笑。
正当三人嬉笑时,绿萼神色慌张地捧着鎏金匣子疾步而来:“娘娘!暗卫在御河打捞起这个!”匣子打开,半枚刻着幽冥殿徽记的玉佩泛着幽光,边缘还凝结着暗红血渍。苏锦璃瞳孔骤缩,楚君逸的脸色瞬间沉下来,将长乐交给宫女后,握住她的手轻声道:“去书房详谈。”
书房内,烛火摇曳。楚君逸将玉佩与此前发现的残片拼合,完整的幽冥殿徽记在烛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看来幽冥殿余孽仍在暗处活动。”苏锦璃展开暗卫新送来的密报,“近日京城内外,多起官员暴毙案都与曼陀罗毒有关。”她顿了顿,声音染上一丝忧虑,“陛下这些日子政务繁忙,可有用膳按时?”
楚君逸心头一暖,反握住她的手贴在自己心口:“有皇后日日叮嘱,朕怎敢疏忽?”他突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西域进贡的夜光珠,朕让巧匠串成了手串,你戴着定好看。”说着执起她的手,将温润的珠串轻轻戴上,指腹不经意间擦过她腕间的红绳——那是她为他祈福时系上的。
第二日早朝,朝堂气氛凝重如铅。礼部侍郎突然上奏,称楚君逸推行的青苗法导致地方豪强怨声载道,请求暂缓施行。楚君逸还未开口,苏锦璃的心猛地一沉——这位礼部侍郎,正是此前漕运案中与幽冥殿余孽有牵连之人。
退朝后,楚君逸回到椒房殿时,苏锦璃正在教长乐辨认草药。案头摆着晒干的曼陀罗叶,小女孩皱着鼻子:“这叶子臭臭的,母后说碰了会做噩梦。”楚君逸笑着将女儿抱起,在她额间落下一吻:“我们长乐真聪明。”他转头看向苏锦璃,神色凝重,“礼部侍郎今日的弹劾,背后怕是另有隐情。”
当夜,椒房殿外春雨淅沥。苏锦璃身着夜行衣,正要翻出宫墙,却被一双有力的手臂揽住腰肢:“又想独自涉险?”楚君逸的声音带着无奈,玄色劲装下隐隐透出金色龙纹,“这次换朕与你同去。”
两人如鬼魅般潜入礼部侍郎府,在后院柴房发现了惊人秘密——数十个贴着曼陀罗花标记的药罐整齐排列,墙角还堆着未写完的密信,字迹赫然与此前漕运案的伪造账本如出一辙。正当他们准备收集证据时,突然传来一阵阴笑,数十名蒙面人将柴房团团围住。
“楚君逸,苏锦璃,你们终于来了。”为首的蒙面人摘下黑巾,竟是失踪已久的德妃贴身宫女!她眼中闪过疯狂的恨意,“当年主子惨死,这笔账该清算了!”话音未落,战斗一触即发。楚君逸挥剑护在苏锦璃身前,金色火焰与幽冥殿的幽蓝剑光交织,照亮了雨夜。
混战中,苏锦璃的衣袖被划破,手臂渗出黑血。楚君逸心如刀绞,剑招愈发凌厉,却在分神之际,被暗箭射中左肩。“陛下!”苏锦璃不顾自身伤势,软剑如灵蛇般刺向放箭之人。千钧一发之际,玄影率领暗卫赶到,将剩余的蒙面人一网打尽。
回宫的马车上,苏锦璃颤抖着为楚君逸包扎伤口:“都怪臣妾,若不是...”“别乱说。”楚君逸用未受伤的手捧起她的脸,拇指轻轻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该说抱歉的是朕,又让你受伤了。”他低头吻住她的唇,将所有的心疼与担忧都融入这个吻中。
次日清晨,长乐看着父母身上的绷带,眼眶瞬间红了:“父皇母后是不是打架了?”她抱着楚君逸的脖子,声音带着哭腔,“长乐不要你们受伤,长乐乖乖的...”楚君逸和苏锦璃对视一眼,心中满是柔软。苏锦璃将女儿搂入怀中,轻声道:“我们答应长乐,以后再也不让自己受伤,好不好?”
朝堂之上,楚君逸当着众臣的面,将礼部侍郎与幽冥殿余孽勾结的证据一一呈上。随着真相大白,支持新政的呼声愈发高涨。退朝后,楚君逸带着苏锦璃和长乐登上皇宫最高的塔楼。春风拂面,远处的玉兰花海与天际相接。
“等过些日子,我们就出宫踏青。”楚君逸搂着苏锦璃的腰,轻声道。长乐兴奋地指着天边:“那我们要带好多好多点心,还要放风筝!”三人相视而笑,笑声回荡在皇宫上空。然而,在京城的暗巷中,一双眼睛正透过雨幕,冷冷注视着塔楼的方向,手中的幽冥殿令牌闪烁着诡异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