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静，沈悦踏进地铁站的步伐比往常轻快许多。她将大衣领口拉紧了些，挡住了扑面而来的寒意。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一下，是江宸发来的一条消息：
【宸宸：今天过得怎么样？】
她低头看了眼屏幕，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个弧度。指尖快速敲击着键盘，回复了一条简短的消息：
【今天还不错。】
车厢内人不多，沈悦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玻璃上映出她的脸庞，疲惫中透着一丝轻松。她回想起下午技术部传来的最终测试数据——所有关键指标都达到了预期标准，合作方也确认了下一阶段的推进计划。
这是她这些天来第一次真正松了一口气。
地铁到站时，她收起手机，踩着节奏走向公司大楼。清晨的阳光还未完全驱散夜色，但城市已经开始苏醒。她走进电梯，按下楼层键，脑海中浮现出昨晚回家后江宸坐在沙发上等她的样子。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安心感。
办公室里，团队成员已经陆续到齐。沈悦把包放在桌上，打开电脑，邮箱里果然多了一封来自技术部的邮件，标题写着“方案优化确认”。
她点开附件，扫过几页内容后，脸上露出满意的神色。她起身走到会议室门口，朝里面喊了一声：“大家过来一下，我们开会。”
会议持续了一个小时，讨论的重点是如何在最短时间内完成最后几个模块的调整。气氛比前几天活跃了许多，有人提出新的优化建议，也有人主动承担了后续的数据整理工作。
沈悦听着他们的发言，心里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她知道，这场战役还没有结束，但他们已经看到了曙光。
会议结束后，她回到工位，拿起手机，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江宸的号码。
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
“喂？”江宸的声音带着一点困意，听起来像是刚从午休中醒来。
“是我。”沈悦轻声说，“你还在午休吗？”
“没有，刚刚改完一叠作业。”江宸笑了笑，“怎么，有什么事？”
沈悦顿了顿，然后语气轻快地说：“项目有进展了。”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随后传来江宸轻柔的声音：“真的？太好了。”
“嗯。”沈悦靠在椅背上，整个人放松下来，“技术部那边完成了最后一轮测试，合作方也确认了方案。只要再调整几个小细节，就可以进入下一阶段了。”
“我就知道你可以的。”江宸的声音里满是骄傲，“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沈悦嘴角微微上扬：“其实……也不全是我的功劳。团队里的每个人都拼尽全力了。”
“你们都很棒。”江宸轻轻地说，“我替你们开心。”
沈悦低头看了眼桌上的保温杯，里面还剩半杯温水。她轻轻握了握杯子，仿佛能感受到江宸藏在每一个细节里的关心。
“今晚我想请你吃顿好的。”她说。
“好啊。”江宸笑得更温柔了，“不过，别去太贵的地方，我最近买花肥花了不少钱。”
沈悦忍不住笑了出来：“行，那就去那家你最喜欢的川菜馆。”
“成交。”
挂断电话后，沈悦的目光落在屏幕上，一封新邮件正静静躺在收件箱里。她点开一看，是客户发来的感谢信，对她们团队的专业性和执行力给予了高度评价。
她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这一刻，她终于可以稍微放下肩上的重担了。
下班前，她提前给江宸发了条消息：
【宸宸：我大概六点半到学校门口，等你。】
没过几分钟，手机震动了一下：
【好呀，我刚好下课。】
她收拾好东西，离开办公室时，顺手关掉了灯。走廊尽头的窗户映出城市的灯火，像是无数个等待被点亮的梦想。
她走下楼，站在公司门口深吸了一口夜风，转身朝着地铁站走去。
学校的教学楼外，江宸正站在台阶上张望。看到沈悦的身影，她眼睛亮了起来，快步迎上去。
“今天真早。”她笑着说。
“嗯。”沈悦点头，伸手握住她的手，“冷吗？”
“还好。”江宸轻轻握紧她的手指，“我们去哪儿吃饭？”
“你说呢？”
两人并肩走在校园外的小路上，路灯洒下柔和的光晕。江宸一边走一边讲着今天学生画的一幅搞笑涂鸦，沈悦听得认真，偶尔插几句调侃的话。
“你知道吗？”江宸忽然停下脚步，看着她，“你今天笑得特别多。”
沈悦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可能是因为……真的放下了吧。”
江宸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柔软：“那就好。”
她们继续往前走，街边的店铺灯光温暖明亮。沈悦侧头看了眼身旁的人，忽然觉得，无论未来还有多少挑战，只要有她在身边，就没什么可怕的。
火锅店的热气腾腾升起，锅底咕嘟作响。江宸夹起一片牛肉放进汤里，转头问她：“接下来是不是还要加班很久？”
“不会太久。”沈悦摇头，“这次突破之后，剩下的都是收尾工作，应该很快就能结束了。”
江宸点点头，又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休假？”
“等项目彻底结束。”沈悦说，“到时候，我们出去玩几天。”
“真的？”江宸眼睛一亮，“你想去哪里？”
“听你的。”沈悦看着她，语气认真，“只要和你一起。”
江宸笑着夹起一块涮好的牛肉递过去：“那我可要好好计划一下。”
沈悦接过筷子，咬了一口，肉质鲜嫩，入口即化。她看着江宸眼角笑出的细纹，忽然觉得胃里一阵暖意。
饭后，她们沿着街道慢慢散步。江宸忽然拉住她的手，指了指前方一家新开的书店。
“要不要进去看看？”
“好。”
书店不大，却布置得很温馨。书架间弥漫着淡淡的纸墨香，灯光柔和，让人不自觉地放慢脚步。江宸随手翻着一本画册，沈悦则站在哲学区浏览着书籍。
“这本不错。”江宸忽然凑过来，把一本书递给她。
沈悦接过一看，是村上春树的《挪威的森林》。她翻开扉页，发现上面贴着一张小小的便签，写着一行字：
【愿你在人生的森林里，永远不迷路。】
她怔了一下，抬头看向江宸。
“我看到这句话的时候，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你。”江宸轻声说。
沈悦低头看着那句话，胸口仿佛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她合上书，轻轻抱了抱江宸。
“谢谢你一直陪着我。”
江宸靠在她怀里，声音闷闷的：“因为你是我的人啊。”
沈悦笑了，笑容温柔而坚定。
她们走出书店时，天已经全黑了。远处的霓虹灯闪烁着，像是这座城市为她们点亮的星光。
沈悦牵着江宸的手，走在夜色中，脚步稳健而从容。
她知道，未来的路或许依然崎岖，但至少此刻，她不再是一个人在前行。
她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书店，橱窗里那本《挪威的森林》依旧安静地躺在那里，仿佛在等待下一个寻找方向的人。
而她，已经找到了自己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