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柱同学,你已被我校清华大学录取为1951年机械系新生……”看清录取通知书上的字,何雨柱攥着纸的手微微发颤,胸腔里像是揣了只雀跃的兔子。虽早有准备,刷题时也摸透了门道,可真见了这烫金大字,还是忍不住想放声喊两嗓子。
这可是清华大学啊。甭说在这年头,就是后世,那也是无数人挤破头想进的门槛。他能成这门里的人了?
指尖摩挲着纸面,何雨柱慢慢定了神。高兴归高兴,这终究只是个开始。真要学出点名堂,还得靠往后在课堂上实打实的钻。就算有系统傍身,那也只是多了点底气,不是躺着就能毕业的道理。
把通知书仔细折好收进随身的布包,何雨柱跨上自行车。想着九月就要入学,索性先去校园附近转转,心里也好有个底。
二十来分钟的路程,自行车一停,清华大学的校门就撞进了眼里。没有后世那些花哨的扩建,红砖墙配着老式门楼,在这年头已算气派。门口人不多,偶尔路过的街坊朝里望时,眼里总飘着点羡慕——这年头能上大学就够稀罕了,更别说这顶尖的地界。
校门卫室里,几个保安荷枪实弹地站着岗。何雨柱不意外,这年月的大学生金贵,清华的学生更是国家眼珠子似的宝贝,后来这批人里头,多少成了建设国家的顶梁柱?用枪看着,不奇怪。
他没介绍信,进不了校门,就在周边溜达。瞅着路边的树影,心里盘算:“离得不算远,以后上学,接雨水放学也耽误不了。”
“柱子?”
身后传来一声唤,何雨柱回头,见是上次办事处给开介绍信的江主任,身边还跟着个秘书模样的年轻人。
“江主任。”何雨柱赶紧停住脚,脸上堆起笑。当初若不是这位给开了介绍信,他连报名的门都摸不着,这份情得记着。
江主任打量他两眼,想起上次让秘书查的底细——鸿宾楼的大厨,年纪轻轻就凭着一手好菜让食客竖大拇指。那会儿就觉得这小子眼神亮,有股子不服输的劲,没想到……
“高考结束了?你在这儿……”江主任话里带了点试探。
何雨柱爽利点头:“刚收到通知书,考上了,机械系。”
秘书在旁“咦”了一声,显然没料到这厨子真能考上清华。江主任却笑了,拍了拍何雨柱的胳膊:“好小子,没看错你!”他原也没十足把握,只是瞧这少年说“想为国家做点事”时眼里的光,实在让人想帮一把。
“该谢您才是。”何雨柱欠了欠身,“等您有空,到鸿宾楼坐坐?报我的名,保准让您尝点新鲜的。”
江主任挑眉:“让清华高材生给我掌勺,不委屈?”
“哪能呢。”何雨柱笑了,“上学是国家给机会,学成本领是为了做事。您帮过我,我请顿饭,天经地义。”
江主任眼里的欣赏又多了几分。这孩子,不飘,懂事。他摆了摆手:“行,记着你这话。先不扰你看学校了,往后好好学,别辜负了这份机会。”
走远些,秘书才咂舌:“主任,这小同志真不简单。”
江主任望着何雨柱的背影,叹道:“年轻人有这股劲头就好。咱国家要起来,靠的就是这样肯拼肯学的娃。”
六月末,鸿宾楼后厨里,杨国涛把一沓钱递给何雨柱:“贰佰四十三万,点清了。”
何雨柱接过来,指尖划过纸币边缘,心里有点不是滋味。领完这钱,他就不再是这儿的厨子了。
“柱子要走,咱都舍不得。”李保国站在一旁,烟袋锅子在手里转着,“但你能上清华,是好事,师傅为你高兴。”
后厨的伙计们也围过来,七嘴八舌地说着祝福的话。当初听说何雨柱要考大学,谁不是偷偷嘀咕“厨子考大学,瞎折腾”?可现在人家真考上了清华,再看他时,眼里只剩佩服。
杨国涛拍了拍他的肩:“别觉得生分。往后要是想回来看一眼,后厨的灶永远给你留着。哦对了,之前说的每月二十万,照给。就当……咱鸿宾楼也沾沾清华高材生的光。”
何雨柱想推辞,李保国在旁劝:“杨老板的心意,你接着。往后常来看看,给师傅露两手新菜式,比啥都强。”
何雨柱点头应下。他知道,这不是断了联系,是把情分续上了。
从鸿宾楼出来,何雨柱去学校接了何雨水,骑车往南锣巷四合院赶。录取通知书的事,还没跟家里说呢。
刚到院门口,就见阎埠贵坐在小马扎上数着什么。
“三大爷,歇着呢?”何雨柱笑着打招呼。
阎埠贵抬眼一瞧,见是他,眼睛亮了亮:“柱子?可是稀客!”自打何雨柱搬出去,两家来往少了,但他记着雨水在学校成绩拔尖,知道这兄妹俩日子过得顺。
“回来给我爸和陈姨报个信。”何雨柱指了指车把上捆着的两瓶西凤酒,“带了点酒,陪他们喝两盅。”
阎埠贵的目光立刻黏在酒瓶上。这年头,西凤酒可是硬通货,比茅台还金贵。他正咂摸,何雨柱已拧下一瓶递过来:“三大爷,您也带一瓶回去尝尝。之前雨水在院里多亏您照看。”
阎埠贵手忙脚乱地接过来,脸上笑成了褶子:“你这孩子,咋这么客气!往后有啥事儿,尽管跟三大爷说,保管给你办得妥妥的!”
何雨柱笑着应下,拉着雨水进了中院。刚拐过影壁,就见水池边蹲着个女人搓衣服。
是秦淮茹。
她先前那显怀的肚子没了,裹着件半旧的蓝布褂子,头发松松挽着,侧脸在日头下透着点白。院里忽然传来婴儿啼哭,何雨柱心里恍然——这是生了?算算日子,倒也差不多。
正打量着,秦淮茹也抬起头,瞧见何雨柱时愣了愣。这小子好像又高了些,肩膀宽宽的,站在那儿透着股结实劲儿,倒比先前更耐看了。
“看啥看!眼珠子要掉出来了?”
院角忽然炸起贾张氏的嗓门。秦淮茹吓了一跳,赶紧低下头搓衣服。贾张氏叉着腰站在自家门口,瞪完儿媳又瞪何家方向,嘴里嘟囔着“狐狸精”,才转身进了屋,门“砰”地撞上。
秦淮茹加快了手上的动作,洗完衣服端着盆,低着头匆匆往家走。
“爸,陈姨。”何雨柱推门进屋时,何大清正在灶台前颠勺,陈娟坐在八仙桌边理着街道办的单子。
陈娟先抬头,笑着往起站:“柱子和雨水回来啦?快坐。”她嫁进何家有些日子了,在街道办做得顺,家里活儿也没落下,跟何大清处得热络,待这兄妹俩更是真心疼。
何大清也停了手里的活:“今儿咋有空回来了?”
何雨柱从布包里掏出录取通知书,往桌上一放:“上回跟你们说的高考,有信了。”
何大清和陈娟的目光都粘了过来。陈娟拿起通知书,念出上面的字时,声音都发飘:“清……清华大学?机械系?”
何大清手里的锅铲“当啷”掉在灶台上,直勾勾盯着那纸,像是要看出个洞来。半晌,他红着眼圈在屋里踱了两圈,忽然抓住何雨柱的胳膊:“柱子,你……你真要去上大学?”
“九月开学。”何雨柱点头。
“那你这厨子……”何大清话没说完,自己先住了口。傻了不是?儿子都要成清华学生了,还提啥厨子?
陈娟抹了把眼角,笑着打圆场:“这是天大的好事!晚上得加俩菜,好好庆祝庆祝!”
何大清猛点头,转身就往灶房钻:“对!加菜!我给我儿子做他最爱吃的红烧肉!”
屋里的笑声混着灶房的油烟味飘出去,院外的蝉鸣正响,透着股热热闹闹的盼头。而贾家屋里,婴儿的啼哭还在断断续续地飘着——那个日后被叫做棒梗的孩子,在这寻常夏日里,成了四合院新的注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