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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的夜雾裹着潮气渗进窗缝时,顾承砚在炭盆前翻完最后一页账本。

老陈头儿子送来的煤油灯在案头投下暖黄光晕,照亮他眼下淡淡的青影——这是他在火车上熬了半宿的痕迹。

他合上册页,指节抵着眉心,听见院外更夫敲过三更,才脱了长衫躺上木床。

床板发出吱呀轻响,倒比上海顾家老宅那张雕花拔步床踏实些。

次日清晨,青石板上的露水还未晒干,顾承砚刚用铜盆抹了把脸,就听见院外传来皮鞋叩击石板的声响。

他扯过帕子擦手时,门房的小丫头已掀了棉帘进来:\"顾先生,有位穿西装的先生说要见您,说是财政部的。\"

门廊下站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藏青西装熨得没有半道褶子,金丝眼镜后的眼尾微微上挑。

见顾承砚出来,他立刻欠身递上名片,指尖沾着点桂花香水味:\"顾先生,鄙人是财政部庶务司的周明远。\"

顾承砚接过名片扫了眼,抬手指向檐下的石凳:\"周秘书请坐。\"石桌上还摆着他早晨没喝完的茶,茶盏边沿凝着层薄霜似的茶渍。

周明远坐下时特意用帕子擦了擦凳面,这才开口:\"顾先生在上海牵头的'火种计划',蒋委员长都有所耳闻。

民族工业要存续,到底得有个主心骨。\"他顿了顿,从公文包取出份文件推过去,\"财政部有意将计划纳入中央监管体系,每年拨三百万专项款——\"

\"周秘书。\"顾承砚突然打断他,指节叩了叩那份封着\"绝密\"红印的文件,\"您说的监管,是要把各厂的生产计划、原料调配都报给财政部?\"

周明远的喉结动了动,镜片后的目光闪了闪:\"这是为了统筹资源,避免重复建设......\"

\"那挪用呢?\"顾承砚往前倾了倾身,声音轻得像片落进茶盏的叶子,\"去年沪西纱厂领了救济款,结果半数买了官太太的钻石项链。

若由中央接管,如何确保我的织机不变成某位大人的姨太太的胭脂钱?\"

周明远的额头瞬间沁出细汗。

他扯了扯领带,公文包搭在膝头的手微微发抖:\"顾先生这是......\"

\"再者。\"顾承砚没给他说完的机会,指尖敲了敲自己胸口,\"民间资本凑钱建厂房,图的是保住吃饭的家伙什。

若连买几车棉花都要打报告,谁还愿意把棺材本掏出来?\"

石桌旁的铜铃突然被风撞响,清脆的声响里,周明远猛地站起,西装后摆皱出几道褶子:\"顾先生的顾虑,周某一定如实上报。\"他抓起公文包转身就走,皮鞋跟在青石板上敲出慌乱的节奏,直到转过影壁,那串声响才渐渐散在晨雾里。

顾承砚望着他的背影,摸出兜里的碎瓷片。

釉色在晨光里泛着温润的光,像苏若雪昨天替他理领结时,珍珠簪子蹭过下巴的触感。

他把碎瓷攥进掌心,指腹抵着凹凸的纹路——那是前晚她塞给他的\"第三道密码\",也是他此刻最稳的底气。

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洒在窗纸上,投下斑驳的金斑。

顾承砚正对着账本核计重庆纺织厂的产能,院外突然传来皮靴踏地的闷响。

这次来的人没让门房通报,直接掀了棉帘进来。

来者穿件深灰军装,肩章上两颗金星在阳光下刺得人眼疼。

他腰间别着毛瑟枪,枪套磨得发亮,显然是常佩的物件。\"顾老板。\"他往椅上一坐,椅背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军统局行动处陈立群。\"

顾承砚放下算盘,目光扫过他领章上的\"忠勇\"二字:\"陈处长找在下,是查账还是查人?\"

\"查人。\"陈立群往前探身,手指敲了敲桌面,\"火种联盟的成员名单,资金流向——\"他突然笑了,那笑像刀背刮过玻璃,\"顾老板该知道,现在这世道,有些东西捂太紧,容易捂出火。\"

顾承砚的拇指在碎瓷片上缓缓摩挲。

他想起苏若雪昨晚在月台说的话:\"要是他们要全案,你就说'技术细节需与总工确认'。\"可眼前这人腰间的枪,比财政部的公文更沉。

\"陈处长。\"他端起茶盏抿了口,茶水已经凉透,\"联盟里有三十七家厂,大到吴淞机修厂,小到弄堂里的染坊。

您要名单,是要管到染缸里放多少靛蓝?\"

陈立群的眼神冷了几分,手搭上了枪套:\"顾老板这是......\"

\"再者。\"顾承砚把茶盏重重搁在桌上,瓷底与木桌相撞发出脆响,\"上个月日商在闸北烧了两家纱厂,凶手还没抓到。

要是名单落在不该落的地方......\"他没说完,只是盯着陈立群肩章上的金星,\"陈处长觉得,这算谁的责任?\"

院外的梧桐叶突然沙沙作响,一片黄叶打着旋儿落在陈立群脚边。

他盯着那片叶子看了会儿,突然笑出声,拍了拍枪套站起身:\"顾老板是个明白人。\"他走到门口又停住,回头时眼里闪着狼一样的光,\"但明白人也得知道——有些火,该灭的时候就得灭。\"

脚步声消失在院外后,顾承砚摸出兜里的桂花糖糕。

油纸包已经皱了,糖糕边角有些发硬,却还留着苏若雪掌心的温度。

他咬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漫开,混着喉间泛起的苦涩。

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投在案头那份财政部文件上。

他望着影子里晃动的碎瓷反光,突然想起苏若雪说的\"苏州河的灯\"。

那灯还没看,但此刻重庆的风里,已经有了棋秤落子的轻响。

午后的算盘珠子声停了约莫两刻钟,顾承砚刚将\"外围企业\"名单誊抄完毕,门房小丫头又捧着烫金请柬进来。

红纸上\"重庆饭店\"四个魏碑体墨迹未干,右下角盖着财政部交际司的朱印——显然是上午碰了软钉子的周明远补的局。

他捏着请柬站在廊下,看檐角冰棱坠地碎成星子。

苏若雪今早从上海发来的电报还揣在贴胸口袋里,墨迹透过薄棉衫蹭着心口:\"沪上纱价涨三成,日商暗收废丝。\"指腹隔着布料摩挲那行字,他突然笑了——这丫头总把\"注意安全\"藏在生意经里。

重庆饭店的大厅飘着桂圆红枣的甜香,暖炉烘得人眼皮发沉。

顾承砚刚在角落坐下,就见周明远陪着个穿墨绿缎面马褂的胖子过来。

胖子左手拇指戴着翡翠扳指,每说一句话就拍一次他肩膀,震得西装领口直晃:\"顾先生的'火种',可是给咱们民族工业续了口气......\"

他垂眼盯着对方扳指上的裂纹,耳尖却支棱着听四周动静。

直到那胖子被另一桌的官太太叫走,他才端起茶盏抿了口,目光扫过厅中挂着的\"实业兴邦\"横匾——金漆有些剥落,露出底下\"共存共荣\"的旧字,像道没擦干净的伤疤。

\"承砚兄?\"

这声带着德国腔的\"兄\"字让顾承砚后背一绷。

他转头就见张维钧扶着椅背站在身后,西装领口敞着,领带歪在锁骨处,酒气混着雪茄味扑面而来。

三年前在柏林经济论坛,这人还总端着留洋博士的架子,如今左胸别着的财政部顾问徽章倒比领结更笔挺。

\"维钧兄。\"顾承砚起身虚扶,指尖触到对方胳膊时吓了一跳——那分量沉得反常,怕是喝了半斤茅台。

张维钧却像没察觉他的小动作,踉跄着坐进旁边椅子,食指关节重重叩在桌布上:\"你那套金融本票制度......\"他突然压低声音,喉结在领带夹下滚动,\"财政部二处的人昨天抄了我的账本。

他们说'民间流通的本票比法币还硬实,成何体统'!\"

顾承砚的茶杯在掌心微微发烫。

他想起今早周明远推过来的\"监管文件\",想起苏若雪在火车上逐字分析的金融风险——原来那些冠冕堂皇的\"统筹\",不过是要抢他手里的民间信用。

\"他们要的不是监管。\"张维钧突然抓住他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是要把本票发行权收归官办!

你要么合作,要么......\"他醉眼猛地清明,扫了眼四周交杯换盏的人群,声音更低了,\"出局。\"

廊下的留声机突然放起《天涯歌女》,甜腻的调子裹着张维钧的尾音散在空气里。

顾承砚抽回手,用袖口擦了擦被掐红的腕子,面上却浮起温吞笑意:\"维钧兄多喝了两杯。\"

张维钧盯着他的笑,突然拍着桌子笑出声:\"承砚啊承砚,当年在柏林听你讲《国富论》,我就知道你是块硬骨头......\"他抓起桌上的汾酒仰头灌了半杯,酒液顺着下巴滴在西装前襟,\"可硬骨头在这世道......\"他没说完,扶着桌子站起来,摇摇晃晃往洗手间去了,背影在水晶吊灯下晃成重影。

顾承砚望着他的背影,摸出兜里的碎瓷片。

釉面还带着体温,像苏若雪替他理领结时的指尖。

他捏着瓷片轻轻转动,突然想起今早陈立群临走时的狼眼——财政部要权,军统要枪,日商要利,倒把他这个牵头人逼成了棋盘中心的棋子。

回到旅馆时,月亮已经爬上屋檐。

顾承砚摸黑点亮煤油灯,暖黄光晕里,床脚的皮箱锁孔还留着他早晨用铁丝挑开的痕迹。

他蹲下身,从夹层取出个油布包,展开是半本会议记录——这是上周混进财政部茶会时,趁人不注意抄在卷烟纸上的。\"棉纱进口配额削减三成法币准备金率上调至四成\",铅笔字被汗水浸得有些模糊,却足够让那些想抢本票发行权的老爷们喝一壶。

他刚把油布包塞回夹层,窗外突然传来更夫敲梆子的声响:\"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梆子声未落,门环就被轻轻叩了三下。

顾承砚的手瞬间摸向枕头下的勃朗宁,指腹扣住扳机时又松了松——这把枪是苏若雪托人从香港带的,枪柄上还刻着个极小的\"雪\"字。

他屏住呼吸走到门前,透过门缝看见个穿月白旗袍的身影。

女人戴着素色面纱,只露出小巧的下巴,左手捏着个牛皮纸信封。

\"顾先生。\"她的声音像浸了水的棉絮,\"张先生请你明日一早,单独赴约。\"

顾承砚的拇指抵着门闩,能听见自己心跳撞着肋骨的声音。

他接过信封,触到封口处凸起的蜡印——是张维钧在柏林时常用的鸢尾花图案。

\"哪里?\"他问。

女人已经转身往楼梯口走,裙角扫过木阶发出细碎的响:\"出城五里,青竹巷三号。\"

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时,顾承砚才低头看信封。

封皮上没写名字,只画了朵半开的蓝花——那是张维钧当年在《经济评论》上常用的笔名标识。

他捏着信封走向桌前,煤油灯的光透过纸背,隐约照出里面信纸的折痕——三折,是德国商务信函的习惯。

窗外的月光漫过窗棂,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界。

顾承砚把信封压在会议记录上,指尖轻轻抚过蓝花图案。

明天的青竹巷三号,会是新的棋盘,还是......他摸出怀表看了眼时间,秒针在\"十二\"的位置跳得飞快。

更夫的梆子声再次响起时,他提笔给苏若雪写第二封电报。

笔尖悬在\"勿轻举妄动\"后停顿片刻,又添了句\"青竹有信\"——这是他们在上海时约好的暗号,意思是\"有重要棋子要落\"。

信纸被电报送信员接走时,东方刚泛起鱼肚白。

顾承砚站在旅馆门口,看黄包车夫把车帘系紧,车辕上的铜铃在晨风中轻响。

他摸了摸内袋里的勃朗宁,又摸了摸装着会议记录的油布包,最后摸了摸碎瓷片——苏若雪的温度还在,像颗定盘星。

青竹巷的石板路还凝着霜,远远就能看见巷口那棵老槐树。

树后是座灰墙青瓦的宅院,门楣上的\"慎德堂\"匾额落了层薄灰。

顾承砚下了黄包车,看车夫掉转车头扬尘而去,这才抬步走向朱漆大门。

门环刚扣下,里面就传来脚步声。

他后退半步,手按在腰间——门开的瞬间,他看见张维钧站在影里,西装革履,领带端正,哪有半分昨夜的醉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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