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载下意识地握紧了腰间的佩刀刀柄，一股战意混合着侥幸心理升腾起来。
“范哥！”
苟载的声音带着点激动，“虽然我一个人打不过你，但加上这几位兄弟，即便是你也……”
“废话少说！”
范剑不耐烦地打断他，周身凌厉的气势骤然爆发，如同出鞘的神兵，刺得人皮肤生疼。
他眼神一厉，低喝道：“来战！”
话音落落，那四位陪练瞬间动了！
他们身影交错，或疾如闪电欺身近前，或游走侧翼伺机而动，或高高跃起凌空劈斩，或沉稳如岳封堵退路。
四道强悍的气息交织成一张无形的大网，带着实战磨砺出的杀伐之气，配合默契，角度刁钻，瞬间将范剑所有闪避空间封死！
苟载也低吼一声，拔刀出鞘，刀光如匹练，配合着队友的攻势，直取范剑中路！
训练场内，只剩下兵器破风的厉啸、能量碰撞的闷响、以及拳脚到肉的沉重打击声。
人影翻飞，剑光刀影纵横交错，速度快得让人眼花缭乱。
坚硬如铁的特种训练场地板在劲气肆虐下不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留下一道道深浅不一的划痕和裂坑。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砰！咔嚓！”
“咚！噗嗤！”
“啊！呃！”
“……”
伴随着几声闷响和痛哼，战斗戛然而止。
不到五分钟，仅仅四分三十秒。
训练场中央，范剑持剑而立，气息依旧平稳悠长，额角连一丝汗迹都无。
他身上的战斗服有几处细微的破损，但显然无伤大雅。
而在他周围，苟载和那四位一转强者，已全部软软滑落，倒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苟载挣扎着抬起头，望向场地中央那个如同战神般的身影，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撼。
这…这就是“先觉者”的恐怖吗？
苟载心中翻江倒海。
范剑的等级……绝对不止30级！
刚才爆发出的力量和速度，绝对是35级以上！甚至更高！
范剑才多大？范家……到底在他身上倾注了多少资源？或者说，他本身的潜力就……
苟载回想起范剑在网络上说要淘汰程浔狂傲的宣言。
此刻，他心底竟莫名地生出一丝对那个素未谋面的南城小子的“同情”。
面对这样的范剑，真的有人能在同辈中抗衡吗？
范剑随手挽了个剑花，看也没看地上呻吟的众人，径直走向场边的休息区。
“收拾一下，走了。”
范剑拿起一块洁白的软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寒光闪闪的剑身，对着艰难起身的苟载道：“时间差不多了，该去参加青英计划的报道会了。”
……
开往江州的车上。
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从东岳市郊的田野逐渐过渡成更为繁华的都市景象。
林依依趴在车窗边，小脸贴着冰凉的玻璃，看着远处隐约可见的摩天大楼轮廓，兴奋地晃着脚丫子。
“情敌，情敌！”
她突然扭过头，大眼睛里闪着光，“我们几点能到报道的地方啊？青英计划的报道会，不会迟到吧？”
程浔正闭目养神，闻言懒洋洋地抬起眼皮，扫了一眼手机屏幕：“急什么，还有两个小时才开始，时间充裕得很。”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目光转向后排安静坐着的黎梦竹。
黎梦竹正望着窗外，清冷的侧颜在流动的光影中显得有些朦胧。
她似乎察觉到程浔的注视，微微侧头，眼神带着询问。
“对了，黎仙子。”
程浔坐直了些，语气带着点好奇，“有个事儿问你。你应该算是‘先觉者’吧？这‘先觉者’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他记得，黎梦竹的简历还有一个身份，名为“先觉者”。
黎梦竹明显愣了一下，清冷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随即被浓浓的疑惑取代。
她微微蹙眉，看着程浔，仿佛在确认他是不是在开玩笑。
“程浔，你问我？”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狐疑，“你不也是先觉者吗？问我做什么？”
这下轮到程浔愣住了。
“我？”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是真切的茫然，“我什么时候是先觉者了？”
黎梦竹秀眉蹙得更紧，眼神里充满了审视，似乎在判断程浔这“恶贼”是不是又在戏弄她。
“程浔，你少装糊涂。”
她的语气带着点笃定，又有点无奈，“这才转职多久？你自己算算日子！你看看你的等级！就算你天赋再逆天，资源再丰厚，这才过去了没几个星期吧？你等级起码都30级往上了吧？这速度，不是先觉者根本不可能做到！你别想忽悠我，你肯定是，而且觉醒得比我还早！”
程浔被她一连串的话砸得有点懵，脑子飞速运转起来。
等级？他升级快是因为共享了员工的经验值啊！
跟什么“先觉者”有什么关系？但黎梦竹说得如此笃定……
“我先捋一下。”
程浔赶紧抬手打断了黎梦竹的推测，“我真不知道什么是‘先觉者’。你先告诉我，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管我是不是，你先解释清楚这个概念。”
黎梦竹看着程浔脸上那不像作伪的困惑，心中的怀疑终于动摇了一些。
她沉默了几秒，最终带着一丝残余的狐疑，用她一贯清冷但清晰的语调解释道：
“所谓‘先觉者’……”
她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指的是在基因层面，其‘神能亲和性’表达窗口期提前开启的一类特殊人群。”
“正常情况下。”
黎梦竹的目光扫过车内其他几个同样竖起耳朵听的队友，“我们人类的基因，要到十八岁左右，才会完全成熟，达到一个相对稳定的状态。这个时候，我们的身体和精神才能稳定地接受、承载并表达那种……嗯，你可以理解为来自宇宙深处或者规则层面的未知‘神能’，或者叫源能、灵能，称呼不同但本质相近，从而获得转职的资格。个体差异虽然存在，但一般不会相差太多，顶多十天半月。”
“但是，”
她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先觉者’不同。他们的基因成熟期提前了。可能在十七岁，甚至十六岁半，他们的身体和精神就已经达到了可以稳定承载神能、进行转职的标准。这意味着什么？”
黎梦竹的目光再次落在程浔身上，带着一丝复杂：“这意味着他们可以比同龄人更早地进行转职，更早地进入副本，更早地获取经验值，更早地升级！在职业者成长的最关键、也是差距最容易拉大的初期阶段，‘先觉者’拥有着绝对碾压级的优势。一步快，步步快。”
她顿了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其实，‘先觉者’本身并不算特别稀奇。按照官方统计和各大高校、世家的内部数据，大概每一千人里，就可能出现一到两个先觉者。真正稀少的，是‘转职了稀有职业甚至隐藏职业’的先觉者！”
黎梦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感慨：“因为‘先觉者’的身份，和‘转职稀有\/隐藏职业’这两件事，是概率相乘的关系。两者叠加，出现的概率就变得极其微小了。像我……”
她微微抿了抿唇，“我就是在十七岁时基因表达窗口期提前开启（即成为先觉者），同时转职了稀有职业【符箓师】，才被师父看中，得以拜入武当门下。否则，单凭稀有职业，在武当这样的地方，还不足以成为亲传。”
“当然，一般情况下先觉者也就比正常人提前转职一两年，也不会提前太多……”
黎梦竹的解释，让车内一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