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站着白裙的女子。
长发如瀑,纤腰似柳,衣领处的扣子被特意卸掉了两个,显得倍加妩媚,本钱十足。
“表哥,我美吗?”
换上一套新衣裙的曲如烟,巧笑嫣嫣,抛着媚眼,十足的一个小狐狸精。
“九分以上!”
云极点了点头,给出一个中肯的评价,道:“果然是马靠衣装,人靠鞍呐。”
“表哥你说错了,不是马靠衣装,人靠鞍,而是人靠衣装马靠鞍才对。”曲如烟指正了云极之前的语句中的小错误。
“呵呵,我没说错,慢慢理解吧,表哥的学问深如海。”云极淡然而道。
曲如烟觉得莫名其妙,实在想不出为何马,要靠衣装。
我又不是马。
曲如烟认为自己并不是马,所以无法理解表哥的高深之言。
其实很简单,
虽然不是马,不过早晚都要被骑嘛。
“哪里弄来的裙子?”云极皱眉道。
“自然是领取的喽!我现在已经是矿山执事弟子了呢,可以领取好看的衣裙!”
曲如烟自恋的在屋子里转了个圈儿,裙裾飞扬,整个人神采奕奕。
经过一夜修炼,服用了筑基丹的曲如烟终于进阶到筑基初期,又被提拔为执事弟子,简直是双喜临门。
曲如烟的处境,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以前需要她讨好的那些执事弟子,现在都要赔着笑脸喊她一声曲师妹。
没办法,
如烟是执事长老钱树亲自收的弟子,除了执事弟子的身份之外,人家还是长老的真传弟子。
来到天傀山近一年的时间,曲如烟终于体会到了高高在上的滋味。
她的野心也在不断膨胀。
那些筑基境的执事弟子,她已经看不上眼了,她要打扮得花枝招展,用自己的魅力去征服山门里的金丹,乃至元婴强者!
“可惜山里没有胭脂水粉,少了几分妩媚,唉,真是让人遗憾啊。”
曲如烟幽怨的轻叹一声,眼角眉梢带着遗憾之情,小模样看得人我见犹怜,演技绝对是影后级别。
寻常男子看到她这副神态,非得心甘情愿掏空家财不可。
可云极的眼里却没有半点怜爱,语气更是不善,喝斥道:
“谁让你穿这么浪的?赶紧换回之前的衣服,快点!”
曲如烟为之一怔,噘嘴道:“表哥不喜欢就算了,有的是人喜欢看,之前的衣服太难看了,我才不换呢。”
“不换也行,你们一辈子住在天傀山吧,我走了。”云极转身要走。
曲如烟一听,急忙上前拉住,惊讶道:“表哥难道要带我们逃出去?”
“天傀山要出事,今晚是逃走的良机,快点准备。”云极道。
曲如烟咬了咬牙,急忙跑进里屋去换衣服,曲飞鸣则紧张得不知如何是好,一个劲询问。
“表哥,我们不会有危险吧?”
“表哥,我们一定能逃出去吧?”
“表哥……我闭嘴了。”
看到云极抬起的巴掌,曲飞鸣很识趣儿的选择了闭嘴。
很快曲如烟换完了衣服,还是之前当矿工的那套。
她十分不解的道:
“我们在天傀山已经站稳了脚跟,其实留下也未尝不可,表哥都是巡山使了,连矿山长老都要给你面子,为何急着离开呢。”
云极叹了口气,道:
“如烟呐,你经历得还是太少,你可知人生如戏,全靠演技,表哥在天傀山之所以能站稳脚跟,全特么是演戏演出来的!”
曲如烟和曲飞鸣诧异不已,互相看了看,不可置信。
“表哥演的什么角色?居然能让矿山长老都唯唯诺诺。”曲如烟询问道。
“想知道?”云极道。
曲如烟和曲飞鸣连忙点头,十分好奇。
“说出来,你们可别害怕,我演的是山主的叔叔,曾经的牵丝堂战力第一的岳望亭。”云极声音低沉的道。
听闻山主叔叔这几个字,曲如烟和曲飞鸣的头发都被吓得立起来了。
“表哥啊,咱演点别的不行吗,非得演山主叔叔,这要是没演好,容易被千刀万剐啊。”曲飞鸣都快被吓哭了。
“换个角色行不行,我觉得演山主孙子安全一些。”曲如烟建议道。
“你们当我想演戏吗?”云极一拍桌子,怒道:“老子就是个戏子,总导演是岳红鱼!我有什么办法!不仅要演她叔叔,还得给她讲故事,给她唱摇篮曲,还要陪她睡觉!表哥实在太难了……”
曲如烟和曲飞鸣听得潸然泪下。
表哥可真难,哄孩子这种活儿就不是人干的……
“我们听表哥的,表哥要走,我们就一起走!绝不拖后腿!”
曲如烟最先振作起来,难怪有大帝之姿,做决定从不拖泥带水。
轰隆隆……
地面再次出现震荡。
这次持续得时间更久,整个小屋都在摇摇晃晃。
云极抬手示意两人别吭声,散出灵识感知四周。
没有敌人。
两次震荡之后,云极能清晰感知到天傀山的护山大阵变得越来越弱,几乎失去了威能。
“快动手了……”
猜测着龙逍几人的图谋,云极平静的目光变得晃动起来。
今晚过后,天傀山不知会变成何等景象。
江山易主,还是同归于尽?
小红鱼的下场,又将是何等模样。
身死道消,还是被炼制成活傀?
从傀影壁抵达矿山的路上,云极已经推演过多次。
岳红鱼和左玲珑,毫无胜算可言。
除非岳红鱼能立刻恢复元婴修为,否则等待她的,只有死路一条。
灯火晃动,屋子里安静无声。
望着墙壁上的倒影,云极脑海里浮现出那一晚自己陷入梦魇中的画面。
那个炸起在脑海中,驱散了梦魇的滚字,仿佛仍旧回荡在耳畔。
那句我怕你做噩梦,虽然冷冷清清,却带着无尽的暖意,关怀备至。
见云极安稳而坐,没有出发的迹象,曲飞鸣狐疑道:
“表哥,我们什么时候逃啊?”
“唉……”云极幽幽一叹,道:“飞鸣啊,你可知演技高超的代价是什么吗。”
“不知道。”曲飞鸣晃着脑袋。
“演技越高,就越容易陷入戏中难以自拔。”云极目光深邃,语气沧桑道:“表哥入戏太深,难以出戏。”
“那该怎么办?”曲如烟有些担忧的道。
“也罢!”
云极站起身,做出了最后决定,沉声道:“既然难以出戏,那就将这场大戏演完为止!”